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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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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标题

第一章 起源开篇 1.童年的温存,长大的理念,青春期的反抗,校园里的悲哀与希望,这样的遭遇早已与他的父母分离成一个巨大的鸿沟,或许会持续很久吧?会不会继续反抗呢?已经习惯了。 2.2019年,中国网购狂欢的余温尚存。在北方山东临清的一个村庄里,十一岁的孙星泽正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窗外的蝉鸣声嘶力竭,试图渲染夏日的燥热,却丝毫融化不了他内心的孤寂。他蜷坐在床头,仰望着天花板上装饰的廉价星空贴纸。隔壁房间,争吵和摔打物品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他早已习以为常。深夜的暗斗仿佛与他内心的深渊相连,将他一同拖拽着,缓缓下坠。

1. 蝉声不知何时歇了。夜的黑与男孩的孤独短暂告别,但那寂寞如同蛰伏的兽,只待下一个黑夜的来临。一个熟悉又略带疏离的声音穿透门缝:“孙星泽,该起床了!看看几点了?”他撑起身,手臂摁着床沿,露出些许青肿的双腿,迅速套上跑鞋下了床。乌黑的头发下是张白净的脸,一双大而深的眼睛嵌在上面,透着一股超越年龄的沉郁和一丝难以言说的忧郁。

2. 他走到餐桌旁,用白净稚嫩的小手扶着椅背。桌上摆着牛奶、鸡排和面包。一个身影在忙碌:身材微瘦,围着围裙,乌黑的长发用一根带草莓图案的发圈束起。脖颈微黄,与围裙下露出的奶白色皮肤形成对比——是他的母亲。她开口了:“我去叫你弟弟。”声音不高,边走边嘀咕,“也不看看几点了,一个个的都得我叫……没个省心的时候。”

3. 不一会儿,一个脸庞圆润的小男孩小跑着来到桌边,用稚嫩的声音直呼其名:“孙星泽!”孙星泽早已麻木于弟弟的不敬称呼,只是沉默地坐下。母亲仍在厨房忙碌。几分钟后,他吃完早餐,洗漱完毕,背起那个浅蓝镶白线的旧书包。

4. 走出家门时,母亲的车已经发动。他瞥见车后座的弟弟,母亲在后视镜里匆匆回望了一眼,便径直驶向幼儿园的方向。孙星泽习惯性地关好家门,踏上了独自上学的路。

5. 他低头走着,一辆轿车驶过。驾驶座是位女士,后座坐着一个男孩——他认得,是五年级二班的,家离他家不远。孙星泽的目光追随着车尾灯,直到它消失在村路的拐角。前方不远处,几个老奶奶坐在树荫下闲谈。那几张脸孔让他想起前几天她们投来的那种鄙夷目光,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拐进了一条更僻静的小道。“等我长大了,”他心里默默地想,带着一丝倔强,“我倒要看看,你们还会不会用那种眼神看我。”

6. 跑了一段路,学校大门终于出现在视野里。就在这时,母亲的车从远处驶来,速度很快,几乎擦着他身边过去。他不知她是否看见了他,也许看见了,也许……没有。

7. 他爬上教学楼的第二层,走进最左侧的教室——四年级二班。他的座位在第一排靠窗。放下书包,他利落地掏出书本和作业:书本塞进抽屉,作业交给各科课代表。回到座位,他拿出英语课本,开始复习昨天要求背诵的内容。

8. 几分钟后,上课铃刺耳地响起,同学们纷纷落座。语文老师走进来,声音干脆:“课本翻到第48页,《盘古开天地》。”孙星泽立刻埋头,专注地记着笔记。同桌的女孩,像往常一样,等他记完就急急忙忙拿过他的书去抄。可今天,她却反常地对着课本发呆。孙星泽的后桌——一个叫李明染的女孩,带着挑逗的意味,从后面轻轻戳了戳同桌的后背。

9. 同桌猛地回头,瞪着李明染:“谁干的?”李明染狡黠地笑着,毫不犹豫地指向孙星泽——他们平时明明还说得上话。同桌的怒火瞬间找到了出口,她转过身,攥紧拳头,朝着孙星泽的后背狠狠砸了两下!“咚!咚!”声音沉闷而响亮。剧痛让孙星泽瞬间弓起了背,脸几乎贴到冰冷的桌面。他强忍着没出声。同桌却像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对着书本发呆。这么大的动静,讲台上的老师难道没听见吗?他心沉了下去。算了……他扭回头,正对上李明染和她同桌张子明幸灾乐祸的笑脸。“哟,对不起啊~”李明染的语气毫无歉意,甚至带着戏谑。孙星泽沉默地转回头,继续整理摊开的书本。身后传来两人压低的嘀咕:“哟哟哟,装清高呢。”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钻进他的耳朵。他握着笔的手指紧了紧,随即松开,只是把书页翻得更快了些。

10. 终于熬到下课铃声响起。他第一个冲出教室,几乎是逃到了操场上。初秋的阳光温暖地洒在身上,他才感觉绷紧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一些。十分钟的喘息后,他不得不返回教室。刚踏进门口,坐在前排的两个男生便嬉皮笑脸地嚷道:“呦,大爷回来啦?”孙星泽视若无睹,径直回到自己的座位,将那带着恶意的哄笑声隔绝在身后。

11. 时间在煎熬中缓慢流逝。下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如同天籁。英语老师刚宣布下课,孙星泽就迅速收拾好书本,背上书包,第一个离开了教室。

12. 他走得急,在楼梯拐角处,猛地撞上一个人——正是早上坐车上学、五年级二班的那个高个男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孙星泽连忙道歉,声音带着慌张。那男生低头看着比自己矮了一头的孙星泽,嘴角撇了撇,带着居高临下的轻蔑:“这次算你走运,下次再不长眼,别怪我拳头不认人!矮得跟耗子似的。”周围投来几道看热闹的目光。孙星泽只是垂着眼,轻轻点了点头,在那些目光的注视下,低着头快步走出了校门。

13. 校门口挤满了接孩子的家长,电动车、小汽车排成长龙,欢声笑语不断。只有他,一个人,背着书包,默默地汇入村路的人流。一股熟悉的失落感悄然弥漫心头。他用力甩甩头,心里生出一股倔强的念头:“等我长大了,一定要买辆大汽车!我自己开着它……”想象着自己手握方向盘,行驶在宽阔大道上的情景,他苍白的脸上,终于浮现出这一天里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浅浅的微笑。

14.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推开房门,弟弟正抱着手机刷视频,手边还放着一罐打开的饮料。母亲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别喝饮料了!喝饮料跟直接吃糖有什么区别!”她的语气里带着惯常的责备,但对象显然不是他。孙星泽感觉自己像一块沉默的背景板。他走进自己的小房间,卸下书包,重重地倒在床上,闭上眼睛。仿佛一天的沉重与疲惫,在这一刻才真正找到了散去的出口。

15. 一个熟悉而粗重的声音穿透薄薄的木门,钻进他耳朵——是父亲。他从自家经营的饭店回来了,带着一身油烟和汗味,直接瘫倒在客厅的床上。“一身的汗臭!赶紧洗澡去!别把我新换的床单弄脏了!”母亲的声音紧跟着响起,充满了嫌弃。“知道我这一天有多累吗?!赶紧做饭去!”父亲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的火气。“累死你拉倒!”母亲回敬了一句,便不再理他,厨房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

16. 孙星泽悄悄拉开一条门缝向外望。父亲侧躺在那里,古铜色的皮肤泛着汗光,常年劳作的肌肉线条分明,此刻却透出深深的疲惫。他为这个家付出太多。孙星泽心里涌起一阵心疼。这时,父亲似乎察觉到了门缝后的目光,疲惫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朝他招招手:“小泽泽,来,给爸爸捶捶背。”孙星泽听话地走过去,爬上床,小手握成拳,力道适中地落在父亲宽厚的背上。“嗯……舒服。”父亲舒服地哼了一声,语气里带着难得的温和,“还是我儿子疼我。”

17. 过了好一会儿,母亲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耐烦:“吃饭了!听见没?还得三催四请的!”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孙星泽家在当地算中产,村里有两家饭店、两处宅院,临清市区还有两套大面积的楼房(一套装修,一套空置),银行里据说存着几十上百万。饭桌上从不缺肉蛋菜,营养充足。父亲不停地往孙星泽碗里夹菜,堆得冒尖:“多吃点!看你瘦的!别人想吃还吃不上呢!”孙星泽看着碗里小山似的饭菜,心里微微一暖,脸上露出了今天的第二次笑容。

18. 饭后,他懂事地帮母亲收拾碗筷。厨房里,水流哗哗作响,母子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母亲对他并非没有爱,只是这份爱,似乎总被更年幼、更会撒娇的弟弟分走一大半。他用力擦洗着一个盘子,上面的油渍顽固地附着着,无论怎么刷,就是洗不掉。“妈,这油怎么洗不净?”他忍不住问。“老盘子了,都这样。”母亲头也不抬地回答。真是这样吗?孙星泽看着那圈顽固的油渍,心里留下一个小小的问号。

19. 夜深了。疲惫终于将他拖入睡眠。然而梦境并不安稳。他梦见自己置身于一个纯白的房间,脚下突然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黑色缝隙。恐惧攫住了他,他本能地想逃,却发现四周的墙壁消失了,只剩下无边的虚空。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他,无可抗拒地向下拖拽,坠向那冰冷的、吞噬一切的深渊……他猛地惊醒,黑暗中,心脏狂跳,冷汗浸湿了后背。

20. 惊醒之后,恐惧的余波仍在体内震颤。他蜷缩在黑暗中,不敢再闭眼,生怕一入睡,那无边的白色房间和脚下噬人的深渊又会将他捕获。空旷的房间里,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声和自己心跳的回响。寂静像冰冷的潮水包裹着他。就这样在床边呆坐了很久,直到窗外的天色开始透出灰白,身体里的恐惧才被疲惫一点点压下去。

21. 他终于重新躺下,几乎是本能地,将床边那只洗得有些发白的草莓熊紧紧搂在怀里。毛绒玩具粗糙的触感和熟悉的气息带来一丝微弱的安全感。这一次,也许是上天终于垂怜这个孩子,噩梦没有再次降临。他沉沉睡去,直到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温柔地抚上他熟睡中略显苍白的脸颊。

22. “喔喔喔——!”邻居家嘹亮的鸡鸣穿透了晨光。孙星泽被惊醒了,迷迷糊糊地摸过床头的闹钟看了一眼——才刚过五点。他嘟囔了一声,翻个身,抱着草莓熊再次陷入昏沉的睡眠。不知过了多久,那要命的闹铃声终于尖锐地响了起来。他像被弹簧弹起,猛地坐起身,迅速套上衣服跳下床。动作太急,怀里的草莓熊“噗”地一声掉在地上,脑袋磕在了冰凉的水泥地上。他完全没注意到,径直开门走了出去。

23.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但今天站在灶台前的不是母亲,而是父亲。父亲的风格显然不同,动作麻利得多,没有母亲那种细致的准备,而是直接炒了几个硬菜:油亮诱人的糖醋里脊、金黄酥脆的炸带鱼、还有酱香浓郁的酱牛肉。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属于清晨的烟火气。

24. 弟弟孙康泽揉着眼睛走出来。孙星泽看着他,心里不知怎的,想起昨天弟弟那声刺耳的直呼其名。他先开口了,声音不大但清晰:“孙康泽。”弟弟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哥哥会主动叫他,随即脸上露出惯常的不耐烦:“你叫唤个什么?”那语气里的轻慢让孙星泽心头火起。“你管好你的嘴,”孙星泽的声音沉了下来,“不要骂人。”“行了!”父亲端着一盘菜走过来,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却也透着一丝疲惫,“大清早的别打架。快吃饭,吃完饭都得上学!”弟弟撇了撇嘴,一脸不服气地拉开椅子坐下,但总算没再吭声。

25. 十分钟后,孙星泽吃完早饭,习惯性地背起那个浅蓝白线的书包,准备像昨天一样独自出门。“上车。”父亲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手里拿着车钥匙。孙星泽脚步一顿,有些愕然地回头。父亲已经拉开了驾驶座的车门,看着他:“愣着干嘛?我送你。”这不是父亲第一次送他上学,但每次听到这句话,孙星泽心里还是会“咯噔”一下,像是不敢相信这份突如其来的“优待”。大概是因为,更多的时候,是母亲负责接送,而父亲总是更忙吧。他压下心头的波动,低声应了一句:“哦。”快步走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临关门前,还不忘仔细检查了一下家门是否锁好。

26. 引擎发动,车子平稳地驶出村道。七八分钟后,熟悉的学校大门出现在视野里。弟弟的幼儿园离小学其实不远,就在这条路的尽头拐个弯,再走个两百米就到了。看着学校越来越近,孙星泽心里默默想着弟弟此刻大概也快到幼儿园了。车子在学校门口的路边停下。“到了。”父亲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嗯,谢谢爸。”孙星泽解开安全带,背上书包。“去吧。”父亲点点头,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只是挥了挥手。孙星泽推开车门,汇入了走向校门的学生人流中。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父亲的车正掉头,朝着弟弟幼儿园的方向驶去。清晨的阳光洒在车身上,折射出一点微光,然后迅速消失在街角。他转过身,深吸了一口带着凉意的空气,走进了学校大门。

27. 走进熟悉的校园,穿过安静的走廊,我是第一个到达教室的人。清晨的寂静包裹着四周。然而,就在我抬脚跨过教室门槛的瞬间,脚尖不知怎的被绊了一下!身体猛地失去平衡,整个人向前扑倒!“砰!”额头重重磕在冰凉坚硬的水泥地上,一阵尖锐的剧痛瞬间炸开。我闷哼一声,捂着额头爬起来,指尖能感觉到一小片皮肤火辣辣的,似乎蹭破了皮。教室里空无一人,只有我的狼狈和疼痛在回荡。我忍着痛,快步走到教学楼外的水龙头边,拧开水阀。冰凉的自来水哗哗流下,我用双手捧起水,一遍遍冲洗着额头的伤处,试图冲掉灰尘和那火辣辣的感觉。冷水刺激着伤口,疼痛稍缓,但一种莫名的委屈和羞耻感却悄然滋生。

28. 几分钟后,我低着头走回教室。这时,里面已经零星坐了几个同学。没有人说话,大家都低着头看自己的书,仿佛刚才那声沉重的闷响从未发生过。我默默地将各科作业放到课代表的桌子上,然后坐回自己的位置,拿出课本,开始机械地背诵老师要求的内容。额头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刚才的狼狈。

29. 这一天,班主任请假了。没有严厉的目光时刻审视,课堂纪律松散了些,日子似乎也比平时“悠闲”了那么一点点——至少,少了些无形的压力。时间就在这种表面的平静中滑到了下午。

30. 最后一节课的课间,我起身去厕所。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呜咽和几声凶狠的低吼。我心头一紧,悄悄探头往里看。昏暗的光线下,几个高年级男生正围着一个缩在角落的身影,推搡着,嘴里骂着脏话。是校园欺凌!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住了我的心脏。我猛地缩回头,背贴着冰冷的墙壁,大气不敢出。本能告诉我应该立刻跑去告诉老师!但另一个声音在脑子里尖叫:他们是高年级的!那么多人!告发了他们,以后他们报复我怎么办?我打得过他们吗?可是……那个被欺负的同学……他看起来那么无助……我靠在厕所外走廊的窗边,内心剧烈地挣扎着。指甲无意识地掐进了掌心。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里面的声音像刀子一样刮着我的神经。终于,一股勇气(或者说是一种无法忍受袖手旁观的煎熬)冲了上来:不行!不能不管!我要去告诉老师!

31. 下定决心,我转身就朝教师办公室的方向跑去。然而,刚跑出几步,就看见几位老师神色严肃地快步朝厕所这边走来!其中一位正是年级主任!我猛地刹住脚步,躲到一根柱子后面。老师们迅速走进了厕所,里面立刻传来严厉的呵斥声。那些凶狠的低吼瞬间消失了。原来老师已经知道了……心头那块沉甸甸的石头骤然落地,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虚脱般的轻松。还好……不用我去了。我长长舒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悠悠地走回了教室。额头的伤似乎也不那么疼了。

32. 放学铃声终于响起。我收拾好书包,随着人流走出校门。本以为又要独自踏上回家的路,目光习惯性地扫过路边停着的车辆时,却意外地看到了熟悉的车——爸爸竟然坐在驾驶座上等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惊喜涌上心头。我快步走过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爸。”“嗯,坐好。”爸爸发动了车子。车窗外的风景向后飞驰,比起独自步行,坐在车里的感觉安稳又舒适。这份短暂的“专车”接送,像一颗小小的糖,悄悄化开了这一天的苦涩。车子在家门口停下,爸爸叮嘱了一句“回家好好写作业”,便匆匆调转车头赶往饭店了。

33. 我掏出钥匙开门。也许是心还沉浸在那一丝温暖里,也许是额头的伤影响了平衡,就在我抬脚跨进家门时——历史重演了!脚尖再次被那该死的门槛绊住!“啊!”我惊呼一声,身体前倾,额头不偏不倚,狠狠撞在了门框上!而且,正是早上在学校磕破的那个位置!剧痛再次袭来,比早上那次更甚!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家里静悄悄的,没人看到我的狼狈。我捂着再次遭殃的额头,疼得龇牙咧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痛,我走到药箱旁,翻出碘伏和创口贴。笨拙地用棉签蘸着碘伏涂抹伤口,刺痛感让我倒抽冷气。然后,小心翼翼地贴上一块创口贴,盖住了那片火辣辣的地方。

34. 这时,妈妈从里屋走出来,看到我额头上的创口贴,皱了皱眉:“这怎么弄的?”“不小心……绊倒了。”我低声回答。“谁让你走路不看路!以后注意点!”她的语气带着责备,眼神扫过伤口,却没有停留。“……知道了。”我垂下眼,应了一声,默默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35. 房间里,我的目光落在了床脚边——早上被我匆忙间撞掉在地上的草莓熊,还维持着脑袋朝下的姿势躺在那里。我走过去,弯腰把它捡起来。拍掉它身上的灰尘时,我的手指忽然顿住了。在草莓熊毛绒绒的脑袋上,靠近左眼的位置,竟然有一小块明显的、被磕扁了的凹陷!那粗糙的布料上,甚至还沾着一点点早上水泥地的灰印……我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额头上贴着创口贴的位置。草莓熊磕扁的地方……和我今天两次磕伤的地方……几乎一模一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瞬间攫住了我。是巧合?是这只陪伴我的小熊在无声地分担我的疼痛?还是……这冰冷坚硬的门槛,这接二连三的磕绊,连同这头上新增的伤,都像某种无法摆脱的、纠缠着我的命运?我紧紧抱着草莓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它头上那个小小的凹陷,呆呆地站在房间中央,一时忘了疼痛,只剩下一种茫然又奇异的冰凉感,从指尖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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