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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学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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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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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峰的雾锁山头山锁雾

若说赤峰的山水是大地挥毫写下的诗行,那秋冬清晨的雾,便是为这诗行晕染的温柔底色。当第一缕晨光还未穿透天际的薄霭,雾便如灵动的精灵,从红山的沟壑间、黄岗梁的林海中悄然苏醒,织就一场 “雾锁山头山锁雾” 的梦幻景致,将这座塞外之城的壮阔与柔情,尽数揉进朦胧的光影里。

红山脚下的晨雾,最是藏着几分婉约。起初只是淡淡的水汽,萦绕在赭红色的山体旁,像给沉稳的山峦披上一层轻薄的纱衣,风过处,纱衣轻晃,露出山岩深浅不一的纹理。随着天色渐亮,雾愈发浓郁起来,从山脚缓缓攀升,如流水般漫过错落的峰峦,将岩崖、灌丛一一包裹。站在山脚下仰望,原本清晰的红山主峰渐渐隐入雾中,只余下若隐若现的轮廓,仿佛水墨画上晕开的淡墨痕,笔意疏朗却韵味悠长。山间的石阶被雾浸润得温润,踩上去偶有细碎的声响,在雾中晕染开来,愈发显得周遭静谧。偶尔有早起的鸟儿掠过雾层,翅膀带起的水汽凝成细小的水珠,滴落时在石阶上溅起微澜,转瞬又融入雾中,为这静谧的晨景添了几分灵动。待雾与山交织到极致,便真应了 “雾锁山头山锁雾” 的意境 —— 乳白的雾将赭红的山紧紧相拥,山又似将流动的雾轻轻挽留,彼此缠绕,不分你我,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这一片朦胧的和谐,连呼吸都变得轻柔,生怕惊扰了这份静好。

若说红山的雾是柔情的,那黄岗梁的雾便是壮阔的。作为大兴安岭余脉的璀璨明珠,黄岗梁的雾总与林海相伴相生,带着北方大地独有的苍茫气象。清晨的雾从林间漫出,沿着起伏的山势铺展开来,将成片的落叶松、云杉笼罩其中,远望去,雾海翻涌,如千军万马奔腾,而错落的山峦则如孤岛般在雾中浮沉。阳光透过雾层洒下,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柱,穿透林海的缝隙,落在铺满松针的地面上,织就一片光影斑驳的幻境。穿行在雾中的林海间,雾气沾湿了衣角,带着松针与腐殖土的清香沁入心脾,深吸一口,满是大自然的清冽与醇厚。偶尔可见牧民的蒙古包顶在雾中露出一角,淡青色的炊烟在雾里袅袅升起,与雾交融在一起,宛如仙境中的人间烟火,让这片壮阔的景致多了几分生活的暖意。此时再看 “雾锁山头” 的景致,便添了几分辽阔与苍茫 —— 雾锁住了山的巍峨,让峰峦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缥缈;山又衬托出雾的浩渺,让云雾有了依托,愈发显得厚重。二者相映成趣,将黄岗梁的雄浑与雾的缥缈,演绎得淋漓尽致。

待日上三竿,雾便渐渐散去。先是山尖慢慢露出真容,如墨色的笔尖刺破乳白的宣纸,接着雾如潮水般缓缓退去,从山腰到山脚,一点点显露出赤峰山水的本来面貌。红山的赭红重新绽放出热烈的色彩,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黄岗梁的林海恢复了挺拔的姿态,松针上的雾珠折射着阳光,晶莹剔透;山间的溪流潺潺流淌,倒映着澄澈的蓝天,偶有落叶顺流而下,划出一道轻柔的弧线。

雾散了,可那 “雾锁山头山锁雾” 的记忆,却依旧萦绕在心头。那雾不是萧瑟的遮蔽,而是大自然赋予赤峰的馈赠,它让红山的厚重多了几分柔情,让黄岗梁的壮阔多了几分诗意,更让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在每一个雾起的清晨,都能邂逅一场关于山水与雾的浪漫相遇。行走在雾后的山野间,空气清新得沁人肺腑,脚下的土地带着湿润的气息,仿佛每一寸草木都在诉说着雾中的故事。

赤峰的雾,锁得住山头,却锁不住人们对这片土地的热爱。当雾散云开,山依旧巍峨,水依旧清澈,而那份雾中山水的灵动与美好,早已深深镌刻在赤峰的岁月里,成为每一个见过这景致的人心中,最温暖、最难忘的记忆。这份记忆,藏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藏着塞外大地的雄浑与温柔,更藏着人们对这片土地深深的眷恋 —— 无论岁月流转,赤峰的雾与山水,都将以最动人的姿态,留在时光深处,留在人心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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