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梅

  一

雪，纷纷扬扬地下了三天，终于停了！乌云不情愿地渐渐退去，太阳挣扎地露出脸来，在清新而冷的空气中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白雪覆盖的街面上行人也渐渐的多了起来。时值腊月中旬，距一年一度的新春佳节，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节日的氛围已是日渐浓重。街道两旁扫出空地的地方，已摆好了一米多高的铁架子，架子上鸡鸭鱼肉堆积如小山;各类干货齐聚一堂；糖果们穿着花花绿绿的外衣，夺人眼目！还有春联、各类日历、年画争相映入眼帘，让人目不暇接！在阵阵讨价还价的闹声中，人们置办着年货，个个拎着大包小包“满载而归”！带着喜庆，带着欢欣！

“妹妹，买点啥？随便挑，随便选！”一个说话很溜的男子对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说道。“不，随便看看。”女人苍白的脸上勉强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木然地向前跺着脚步。突然，迎面来了一辆疾飞车，从她身边疾擦而过，“唉吆！”女人惊叫一声，“找死啊！”“疾飞车”车也没停，扔出一句话，扬长而去！女人缓缓地站起来，拍掉裤腿上的雪泥，面无表情的继续向前走着。这个女人，名叫雪梅，今年三十岁。脸庞苍白而清秀，一双楚楚动人而忧郁的眼睛，令人顿生怜爱之心。走了一段路，雪梅止了步，抬头茫然地望着天空，凝滞的眼神，似乎在寻着什么！“唉，还是回娘家吧！可是，可是我的孩子，孩子怎么办？”想到这儿，雪梅的心隐隐疼痛起来，眼前浮现出宝宝可爱的笑脸，“妈妈，回来时记得给宝宝（孩子的小名）买饼饼，宝宝想吃呢。”想到这儿，雪梅再也忍不住了，眼泪顿时夺眶而出！

天空完全放晴了！太阳灿烂地照在雪上，反射出晶莹的光。鸟儿欢快地鸣叫着，从这个枝头飞向那个枝头。不经意中，触落了枝头雪花，发出“簌簌”的响声。雪梅缓缓地闭上眼睛，因为这阳光下的明媚更让她惆怅与无奈。是啊，多少次，雪梅难忍丈夫的打骂而跑出家门；又多少次，为了孩子回到这个让她忍辱负重的家庭！忘不了，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嗜赌如命的丈夫要将家里唯一的一点积蓄拿去赌，雪梅拼命阻拦，暴怒中的丈夫竟疯也般用手掐住雪梅的脖子喊道：“你再拦我，就掐死你！”雪梅近似哀求地哭喊道：“这点钱，我们得生活呀！还有、还有孩子啊！”可恨的男人，没等雪梅说完，举起手，一巴掌打在雪梅的脸上！雪梅再也忍不住了，痛哭着冲出家门，身后传来不满一周岁儿子因惊吓而撕心裂肺地哭喊声！

雪梅没有跑远，就止了步！“孩子，我可怜的孩子！妈妈不走，妈妈回来了。”雪梅又疯也般地往家跑！那一夜，风好大！雨好急！雪梅放声大哭，像一匹受伤的母狼，在深夜的旷野里长嚎，惨伤里夹杂着愤怒与悲哀！

“妈妈，记得给宝宝买饼饼，我好想吃！”儿子甜甜的声音回荡在耳边，雪梅下意识的用手不停地摸索着衣兜，可掏出来的只要可怜的一元钱硬币！雪梅又回忆起早上的事情来！

这天，雪梅的公公有急事回老家去了，雪梅就留在公公家照顾行动不便的婆婆。早上起来，她像往常一样出去买菜，把孩子暂时交给婆婆照看一会儿。走到半路，雪梅觉得后面有人跟着她，慌忙扭头一看，原来是自己那个不争气的男人！雪梅竟好几天不见他的踪影！雪梅没好气的径直往前走，可那男人三步并两步却拦住了她！“你要干什么？”雪梅厌烦而惊讶地问道，“给我钱，都拿出来！”雪梅哭笑不得，“谁拿你的钱？”雪梅生气地说道，“我妈的钱，快给我！”是啊，好心的公婆为了雪梅和孩子过得不那么辛苦，为了能够生活下去，时不时的确会给雪梅一些零花钱，当然，对于公婆的善良，就像女儿一样的待她，雪梅心存感激！“没有，我没有！”雪梅厌烦地对男人说道。“没有？骗谁呢？哼！……”无赖的丈夫嚷道，说着便上前去掏雪梅的衣兜，可瘦弱的雪梅怎抵得过一个男人！“这是什么？敢骗我！”“无赖”得意地抖动着从雪梅那儿抢来的五十元钱嚷道，“那可是我们一家的生活费啊！”可那个男人哪里听得进去，早已扬长而去！路上不知情的行人放慢脚步，疑惑地以为雪梅遭抢了，可他们哪里知道抢钱的竟是雪梅的丈夫呢！

雪梅攥着那仅有的一元硬币——那还是儿子前天放在她的兜里的，失魂落魄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阳光下，皑皑白雪闪着银色的光！清冷的空气中凝结着彻骨的寒！雪梅冻得瑟瑟发抖，发青的嘴唇显得脸色愈加苍白与憔悴！

  二

“在年轻的时候，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人，请你，请你一定要温柔地对待他。

不管你们相爱的时间有多长或多短，若你们能始终温柔地相待，那么，所有的时刻都是一种无暇的美丽……”

曾几何时，雪梅和她的同窗女伴们深情地吟诵着作家席慕容的这首爱情诗《无怨的青春》，在那个烂漫而忘情的岁月，一个少女的梦是那样的清纯，那样美得让人心醉！甚至让她遗忘了现实对于这段感情的牵绊及种种不能成全的因素！结局，他们各奔东西了。留下的也只是封存于心灵深处的那抹淡淡的回忆了。

没有春风得意的喧哗，没有秋叶凄婉的诉语，雪梅默默地与一个叫汪东升的男人走进了婚姻的殿堂！汪东升，就是我们先前提到过的那个男人！如果说新婚的日子，雪梅还得到过那么一点点已婚女人的“幸福”生活的话，那么，以后的生活，她真正的进入一个恶梦！

其实，对于汪东升的了解，单纯的雪梅所知甚少！“千里姻缘一线牵”，雪梅和这个汪东升是经人介绍才认识的。初见时，汪东升相貌憨厚、仪表堂堂，哪里晓得他竟嗜酒如命，赌博成性，如此不务正业！

那年雪梅已有身孕，丈夫汪东升谎称自己出去打工挣钱，在外竟玩起了赌博！蒙在鼓里的雪梅，在一天的忙碌之后，晚上还傻傻地等着丈夫的归来。哪里知道，汪东升已经在外输了好多钱！后来还是好心的邻居悄悄告诉雪梅的。  “你去赌博了？”雪梅生气地质问着晚归的丈夫，“没、没有，就是闲的没事，随便玩玩。”汪东升嬉皮笑脸地说，“随便玩玩，还输那么多钱？”雪梅失望而无力地喊道！“好媳妇，别生气了，以后、以后不玩就是了。”男人赌咒发誓承诺着，假惺惺地帮雪梅擦眼泪，继续说道：“媳妇，几天不见你，怪想得，来……”说着汪东升伸手去搂抱雪梅，雪梅厌烦地挣脱了！她哭着说：“别碰我！”“不碰就不碰！哼！”男人无趣地走开了。凄冷的灯光下，雪梅伤心地哭着，她的心像被揪住一样的难受！

以后的日子里，几乎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最终的结果除了让已有身孕的雪梅心力交瘁，生一肚子气外，汪东升没有任何改观，依然如故！玩赌，晚归！

夜深人静时，雪梅自怜地抚摸着一天天打起来的肚子，一种莫名的难以启齿的“耻辱”感重重地包围着她！唉，可怜的孩子，你毕竟是无辜的啊！铭心刻骨的回忆，一幕幕，就如一根根钢针扎在她的心上！

   三

春日的阳光暖暖地照着大地，雨水滋润的田野弥散着阵阵草香。湛蓝的天宇下，万物复苏，绿意涌动！小草们好奇地探出头来，张望着这个神奇而美丽的世界；鸟儿欢快地鸣叫着，飞来飞去。

对雪梅来说，今天是特殊的一天！儿子要上幼儿园了！看着儿子早早起来，背着新书包高兴地蹦来跳去，雪梅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高兴。“宝宝，在幼儿园，要听老师的话，好好和小朋友玩，好吗？”雪梅蹲下来，一边给儿子系纽扣，一边轻声地说道，“妈妈，宝宝不调皮，宝宝听话。”“妈妈的好宝宝。”雪梅把孩子紧紧地搂在怀里，抚摸着儿子的小脑袋说，“儿子，你会想妈妈吗？”孩子先是怔了怔，然后用胖乎乎的小手轻轻掰开妈妈的耳朵，小声说：“妈妈，宝宝悄悄地想你，悄悄地哭，不让老师看到。”雪梅温柔地亲亲儿子红红的小脸蛋，眼泪已悄然落下……

是啊，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孩子就是她今生最大的安慰与希望！就是她的命！从孩子出世的那天起，雪梅就不再为自己活着！如今，儿子上幼儿园了，意味着孩子要适应一个新的环境，对从未离开过她的儿子，雪梅多少有点忧虑。

一个月过去了，孩子渐渐适应了幼儿园的生活，随之，雪梅的生活也进入一个新的阶段！雪梅要找工作了！

是的，雪梅要找工作了！找一份适合自己的工作，养家糊口，用自己瘦弱的肩膀撑起这个风雨飘摇的家！雪梅有这样的想法已经很久了，只是那时孩子尚小，无人替她照看。现在，孩子上幼儿园了，就是为了可爱的儿子，雪梅也要扬起生活的风帆。

说干就干！雪梅开始留意大街小巷张贴的招聘广告。雪梅也试着面试了几家，可由于大部分是个体户的店面招聘，缺乏正规的劳动合同，所以雪梅总有些放心不下！可是，正规的企业、用人单位的招聘信息在哪里找呢？疑虑间，雪梅看到不远的十字路口旁，有一个小巧的白色绿边的房子，房子敞开的窗户外贴挂着各类杂志、报纸等，窗户靠上的地方一小方铁片上，写着“公话”两个深红的字。雪梅明白了，快步走了过去。

“大爷，咱们这儿的报纸，内容有关于招聘类的吗？”雪梅迫不及待地问“房子”的主人，“奥，你是要买关于招聘信息的报纸啊，有！多着呢，给！”，说着，这位大爷给雪梅递过一沓子报纸，雪梅接过报纸，眼光不停地在搜索着。卖报的大爷是位六旬左右的白发老者，面目慈善，总笑咪咪的，“姑娘，买吗？”大爷笑着问道，“买，买！大爷，给我拿近期的招聘类报纸。”雪梅欣喜中，笑着说。“姑娘，你是要找工作吧？你除了留意报纸的招聘信息，也可以听广播。”听了老人的指点，雪梅很是感激，带着报纸，她匆匆离开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雪梅几乎在面试与等待中度过。眼下虽然招聘多，但适合自己的工作却少！雪梅只好在销售类行业中找，果然，几天之后，一家企业经过面试录用了她！工作是在定点超市推销该公司的产品，雪梅也就是做促销员。对于几年来没有工作过的她，刚开始确实是有点棘手，工作慌乱而无头绪。好在公司安排了老员工，带雪梅熟悉一段时间。

很快，雪梅熟悉了每天的工作流程：点货（查点前一天已售出的商品数）、补货、清洁商品卫生、为顾客介绍产品、记日报表、向公司要货。看似简单的工作，其实不然！在市场经济日益发展的今天，各类品牌在各个零售点、商场专柜“短兵相接”，与消费者面对面展示，进入实质性消费阶段。销售终端（各大卖场、超市）是决定性的环节。所以，竞争是相当激烈的！如果把各家商品的生产、销售的较量比作一场球赛，那么，销售终端这“临门一脚”的球由谁来踢呢？就是各家企业派出的促销人员。而雪梅所销售的商品，一米多远的地方就是“竞品”，也同样有促销人员，这意味着顾客要购买商品，旁边竞品的促销员也会用各种方式吸引顾客视线，来推销自己的商品，从而把顾客“抢”过去。刚开始，有顾客来买雪梅的商品，雪梅正要介绍，竞品的那边的促销员就忙扯开嗓子喊：“商品特价优惠了，快来瞧啊。”就这样，一个又一个顾客被别人撬走了；这种不友好，甚至敌对的工作氛围几乎让善良的雪梅窒息！

可是，对于刚刚开始工作的雪梅来说，能找到一份工作已经很不容易了，哪容她挑三拣四！再说，任何工作都有其特殊性和挑战性，如果自己不能克服，战胜，就什么也干不成了！就这样，雪梅硬着头皮忙碌于每一天的工作中。尽管工作压力很大，但雪梅努力坚持着，坚持着，一点点积累着工作经验。

冬天，大雪纷飞，盖了满地，被车辆、行人碾压过得路面，简直就是一层冰面！对于骑车还不太熟练的雪梅，怎么也不敢在这样的冰路上骑车！可是，家离上班的地方太远，更没有直通的公交车，雪梅为了不迟到，每天早早起床，缓慢地骑着车，遇到太滑的冰路，她就下来推着车子走一段。天气进入严寒，雪梅有时冻得手脚都疼了，可每每看到晚上路边推着小铁车卖红薯的人们，她的心坚强了许多，她不断地鼓励自己：卖红薯的都不怕冻，我雪梅也不怕！就这样，一天又一天……

夏天，炎炎的烈日炙烤着大地，树叶闪着白光，倦慵地卷曲着，连鸟儿也懒得鸣叫！“快来瞧，快来看！特价优惠，特价优惠了！只听得一女子亮着嗓门叫卖，引得躲在阴凉处的人们一阵围观，争相购买！原来是我们的雪梅在街头促销商品呢。“好一个女高音啊！比我们家的电喇叭还要洪亮。嘿嘿，我也买一个。”一中年男子赏识地夸赞道！

每当夜晚来临，雪梅总会打开一本厚厚的本，抒写着自己的心情与感受，“生活，你过去没能把我怎样，现在，你依然不能把我怎样！你只能使我活得愈加坚强！”雪梅郑重地写下了这样的一段话。

就这样，雪梅在销售行业中走过了三年！回望来路，每一个足迹，洒下了艰辛与汗水！每一个挫折，铸就了不屈与坚强！

为了在广阔的天地中更好地锻炼自己，雪梅毅然决然地辞掉工作，顺利成为一所私立小学的语文老师！实现了她多年的“教师梦”。

夏日的校园清新而充满朝气，时而宁静，时而喧嚣。学校正门之上“教育至尊”四个大字金光夺目，浑厚而有力！校园四周绿树环绕，近边各色野花点缀通往学生宿舍楼与教学楼的林荫道，杨柳依依，随风影动！湛蓝的天宇，白云飘飘，一行白鸽飞过，鸣响生命的清音！

教室里，传来了《高山流水》的乐曲，乐声柔美，悠悠的如一湾溪水，柔柔的流到每个人的心里，伴着同学们朗朗的读书声：伯牙鼓琴，钟子期善听。伯牙鼓琴，志在高山，钟子期曰：“善哉，峨峨兮若泰山！”志在流水，钟子期曰：“善哉，洋洋兮若江河！”

“同学们，《伯牙绝弦》，让我们体会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知音，借问人间愁寂意，伯牙绝弦亦无声！让我们一起来感受文中这对知己那震撼人心的旷世友情吧。”

讲台上，我们的雪梅身着一件纯白的连衣裙，体态柔美而轻巧，披肩的长发乌黑发亮，一双大而有神的眼睛清纯而澈亮，丰润的脸庞洋溢着亲切的微笑。

窗外柔柔的风，轻拂着生命的绿，万物生长着，鸟儿歌唱着！

   四

秋夜已深，雪梅像往常一样在灯下备课。忽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雪梅不由地心里一惊！来电显示是陌生的号码，她慌忙地接起电话，“您好，请问您是汪东升的家属吗？”电话中一个男人的声音问道，“是，是的，您有事吗？”雪梅紧张地问道，“汪东升出事了！在，在医院！”陌生男人说完就挂了电话！雪梅慌乱中，急忙赶往医院。

当雪梅颤抖地手推开医院病房门的一刹那，与汪东升的目光相遇在一起，汪东升极力回避着雪梅的目光，失神地望着别处。雪梅看到丈夫明显比从前憔悴了很多，还长出了胡子，衣衫不整地躺在那里。雪梅凄苦的神情看着眼前这个让她伤透心的男人，欲哭无泪！“刚才医生说，你的一条腿可能废了！”雪梅冷冷地说道，“废得好！废得好！”汪东升自嘲地说道。雪梅惊讶地注视着眼前的这个男人，“雪梅，我们离婚吧，跟我这样的畜生在一起，实在是苦了你了。”“离婚？”雪梅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雪梅”，汪东升继续说：“我、我不配做男人，不如死了的好。”雪梅惊愕中，慌忙用手捂住了男人的嘴，喊道“不要这样说自己！”汪东升冷冷地推开了雪梅的手，再一次说道：“离婚吧！我不能苦了你一辈子！趁你还年轻……”“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我不离，我们好好的过日子”，雪梅哭着紧紧地抱住了男人。东升已是泣不成声！

以后的每一天，雪梅忙碌于医院和学校之间，中午公婆给东升做好饭菜，雪梅给丈夫送到医院。她尽管累，却快乐着！红润的脸上洋溢着从来没有过的幸福的笑！尽管丈夫的一条腿保不住了，但雪梅觉得并不完全是一件太坏的事情，因为经过这番“磨难”，丈夫悔改了，并再次回到她的身边！即使丈夫不能干活，不能为这个家挣钱，雪梅也愿意一辈子养着他！

经过春的孕育，夏的暴风雨，生命才最迷人而美丽！飒飒秋风，绵绵絮语诉说着春天里的故事，飘舞的落叶丈量着天地之间的距离！深秋的天空，高而淡远，没有冷寂，没有凄楚！有的，只是那一场场缠绵的雨！

“东升，空出一面墙，专门装贴儿子的奖状吧，”雪梅高兴地说道。“好的，媳妇！帮我拿把扫帚。”男人东升站在沙发上清扫着墙面，雪梅从卫生间拿出扫帚递给东升，不禁笑出了声：“看看你，成花脸猫了！”并用手轻轻地帮东升拂去污渍，“今天，儿子的生日，我们得好好庆祝一下。”，东升兴奋地说道，“小崽子有出息！”他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又说了一句。雪梅温柔地看了东升一眼，抿嘴笑了。转身进入厨房开始准备饭菜。

中午时分，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此时，雪梅夫妇的家里异常热闹：丰盛的饭菜摆了满满一桌，桌子中央是一个大大的蛋糕，九支蜡烛已冉冉点亮。婆婆、公公、儿子小虎、还有雪梅夫妇围坐在圆桌旁，我们的“小寿星”正双手合十，闭着双眼，许下心愿！接着“一！二！三！吹！”随着蜡烛的吹灭，众人顿时响声热烈的掌声。

阳台上，洒满金色的阳光，秋风吹来，一角窗帘轻轻飘动。帘上是一个银色的世界：雪花漫舞、炊烟袅袅，在圣洁而宁静中，一枝寒梅，傲然挺立，怒放着如火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