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六
网站用户
我记事时
他的名字已从记分册上淡去
却依然定期走上田埂
像校对一份泥土的履历
待我能扛动锄头
他仍钉在那里
春天弯腰,为玉米的新叶听诊
秋天背手,看稻穗将夕光压弯
有时与老伙计蹲在渠边
把闲话种进流水
那些年,庄稼是唯一的史官
记录所有明亮与暗淡的收成
如今每个丰收节
我总看见一片稻浪
推着他的脊背
向大地的深处,低伏
2824.09.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