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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宇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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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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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熄灭的青春火焰

晨光未至时,我总能在黑暗里看见火焰。

五点半的宿舍楼走廊里,无数团跳动的光晕在玻璃上摇晃,那是我们背着包的身影在疾走。整栋楼正在缓缓苏醒,开门声、脚步声、饮水机的咕噜声,如同即将喷薄的火山,涌动着灼热的岩浆。前夜的疲惫也许仍蛰伏在筋骨间,尚未被一扫而空,可当东方泛起蟹壳青时,所有人的瞳孔都燃起相似的火焰——那是早春的野火,是种子顶开冻土时迸发的微光,正如那句箴言:“叫醒你的永远都不是闹钟,而是你日夜追寻的梦想”。

清晨六点的寒气裹着霜粒钻进领口,我裹紧校服外套疾步奔向教学楼,鼻尖撞碎的冷雾在睫毛上凝成细珠。远望教学楼走廊的声控灯次第亮起,像一串被人惊动的萤火虫。进了教室,天还蒙蒙亮,零星的读书声渐渐汇聚,《蜀道难》的抑扬顿挫在空气里流淌。两场早读之间的休息时间,不知谁先望向窗外,整排课桌前的身影同时转头 —— 东方的云层被初阳染成金红,霞光斜斜切进窗棂,照亮了课桌上堆叠的习题册。天际线处云层翻卷,如同被无形的手撕开的绸缎,霞光从裂缝里倾泻而下,给每张年轻的脸庞镀上金边。

上了课则更不必多说,“这几节课我们做卷子”成了听得最频繁的一句话,写卷子、讲卷子、订正卷子,组成了高三课堂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笔尖与试卷摩擦的沙沙声织成绵密的网,谁都没有抬头。选择题序号被咬出牙印的B和D之间,藏着多少举棋不定的心跳;大题区深浅不一的墨迹,拓印着思路蜿蜒的轨迹。偶有风掀起窗帘一角,漏进的光斑在答题卡上跳动,像批卷老师未落下的红钩。修正带咔嗒的撕扯声零星作响,如同战地医生抢救伤员的绷带,而我们都清楚——真正的战役,早已在笔尖与纸面接触的刹那已然打响。

中午是一天里忙里偷闲的第一段时间,我们涌向食堂,三五好友齐聚一桌。不锈钢餐盘碰撞的声响中,有人快速扒着米饭,眼睛还盯着饭盆边摊开的单词卡;有人端着汤碗讲述早上几节课的趣事,笑声混着蒸腾的热气,在玻璃窗上凝成水珠。午休时,有人趴在垒成堡垒的课本后小憩,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他背上烙下金色的琴键。后排传来极轻的翻书声,像春蚕啃食时间的桑叶。我枕着校服外套,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有的轻浅如蝶翼震颤,有的深沉似海潮起伏。忽然有人梦中呓语,惹起一片压低的轻笑,这笑意很快被窗外的蝉鸣吞没。

晚自习,笔尖与纸面摩擦的簌簌声织成绵密的网,偶尔被试卷翻动的哗啦声刺破——那声响先是短促清脆,继而拖出细碎的尾音,像白鸟掠过水面时翅尖挑起的涟漪。前排女生解出难题时突然挺直的脊背,后排男生核对答案时急促的呼吸,都在日光灯管的白噪音里清晰可辨。笔杆轻敲虎口的笃笃,活页环开合的金属颤音,保温杯里将沸未沸的水流呜咽。当某个角落突然爆出压抑的欢呼——或许是终于解出压轴题,又或许是摸到藏在书包夹层的提神薄荷糖——这些细碎响动都会在集体抬眼的瞬息归于沉寂,如同退潮后沙滩上闪烁的贝壳,等待着被下一波浪潮重新吞没。

人们常说,高中苦,高中累。但就像那句电视剧里朗朗上口的名言:“不苦不累,高三无味。不拼不博,高三白活。”回望高中三年,特别是高三那一年,实在是一段激情燃烧着的岁月。我们用汗水浇灌梦想,用拼搏点燃青春。我们深知,高三的苦和累是为了未来的甜和笑。我们在早读的书声里迎接黎明,在跑操的步伐中丈量时光,在晚自习的灯光下编织梦想。那些被汗水浸透的校服衣领,那些写满批注的试卷边缘,那些课堂上迸发的灵感瞬间,都成了青春最真实的印记,成了青春里最宝贵的回忆。

而今站在大学图书馆的落地窗前,我仍能听见那些沸腾的声音:早读课翻页的哗啦,跑操时鞋底与跑道的私语,晚自习笔尖划破寂静的裂帛之音。高中三年岁月不是灰暗的苦修,而是青春以最炽烈的姿态燃烧。那些奔跑时扬起的校服衣角,实验室里此起彼伏的惊呼,劳动时滚落的汗珠,都在记忆里凝成璀璨的结晶体,在心底汇聚成一团永不熄灭的青春火焰,在向前走的路上一直燃烧。

 

(5月5日首发于“青年文学家”公众号,作者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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