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据蕉岭的族谱记载,蕉岭的建筑,以围龙屋为主,黑色的房屋在山地间蜿蜒。这围龙屋的泥墙成本低廉,耐看如月光。它把散落的房屋连起来,工匠们在夯土墙,唱着客家山歌,惊碎沉睡的阳光。然后,用围墙把它围起来,叫村人家家住上去,把炊烟抱在怀里。那天,暴雨在屋檐下成水帘,村人数着雨痕,老瓦片的裂纹在游走。那时,围龙屋星火传承。
到了现代,蕉岭的建筑,呈现出百花齐放和欣欣向荣的局面。那时,蕉岭的建筑,主要是建楼房,推土机的钢铁臂膀刺破晨雾,钢牙在咀嚼着灰瓦,拆迁办渗血的橫幅闪耀光芒,像胜利的旗帜。那里,高楼如海,人们欢笑如潮,有大家的住房梦想。蕉岭人口众多,住房质量差。因此,人们买新房成了时尚,有二房一厅、三房一厅……。清早,晨光在玻璃幕墙上折射如花。家里,人们穿着新潮的拖鞋,吃着美味的饭菜,养着宠物,用大理石瓷块装修,冰冷的反光里看到新时代。装修工人把褪色春联的碎片扔进垃圾桶,放着脚手架,电钻声产卵,有刺鼻的新漆味。那时,门外的流浪猫跑走了,电梯取代了楼梯,老人抚摸着新钥匙在发呆,智能手机照亮客厅。过八月节了,不少人在屋门前点燃爆竹庆贺,吓飞树上的麻雀。近年,蕉岭还出现用公积金贷款特惠供楼的现象,人们遇到好政策,过上阳光富日子。
八十年代末期,蕉岭地区的建筑,基本上是用水泥砂浆。九十年代初期,蕉岭的建房工人主要由师傅工、小工、包工头组成。先由建筑师设计,后由工程队、建筑公司或包工头承建。那时,蕉岭的建筑工地上弥漫着水泥味,搅拌机有时代的喘息,工人做苦活。小工弓着腰挑砖、挑泥、挑沙、挑水泥浆,挑了一层又一层,像移动的虫子,扁担成弯月,汗水和灰土混在一起,汗珠如雨下。师傅工用长茧的脏手负责结砖、砌墙、抹灰、搭竹架。那时,工地上有资深工人林师傅戴着安全帽在干活,工具箱里有和工人潮湿的合影照片。他干了十几年,参与了建县府的工程,脸上刻满皱纹,在哼唱,竹架在风雨中颤抖。包工头开着车,现场亲自指挥。大家是干得很辛苦,但工资高,都津津乐道。那时,蕉岭搞建筑工价不贵,材料不贵,房也不贵。当时,蕉岭地区流传着一句话:买好的不如买便宜的。那时,人们的消费能力还不高。九十年代中期,蕉岭地区随着经济发展,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开始出现生活小区。商家在小区内种花草树木,坚持绿化、美化,还留有小车位、摩托车位。人们买房逐渐挑剔、讲究起来。那质量佳、地利好、价钱贵的新楼房,成为客户买房的首选。那一间间款式新、样式新的商品房层出不穷。那时,蕉岭的建房现代化了,工地上有吊车、拖拉机、水泥砂浆车、升降机、装修队、建筑专业队,建房再不像以前那么落后了。后来,还设有保安亭和管理员,电动闸门有开合的金属声,人们尽情地享受着改革带来的幸福时光,心在留恋。
而今,蕉岭的建筑除商品房外,还有别墅、商铺、农家乐……。晨光如滤净的山泉,漫过别墅区。那时,别墅的主人戴着麻布手套在修剪花木,园里有“嗡嗡”声;商铺的灯光闪耀,扫码支付数据流,顾客的扫码声惊飞画眉鸟;农家乐有抖音直播,肉丸编织乡愁。那时,游人用手机拍摄古老的围龙屋,山歌和电子音乐混响,山谷大笑,阳光在二维码上跳跃。
蕉岭的建筑,除了这些,就属路了。开始,人们修公路。接着,修水泥路、修柏油路、修高速路。那时,条条宽广的道路,通向四面八方,是蕉岭人民迈向富裕生活的见证。
蕉岭的建筑,由古建到今。它经历了世代的沧桑,常使人们历久弥新,代代不忘。那时,月亮在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