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路上的成长密码

蓝莓攥着妈妈的衣角，站在西南四线城郊实验学校三年级（2）班的门口时，鼻尖还沾着巷口酸汤鱼的鲜气——那是巷尾张阿婆的摊子飘来的，混着老槐树叶子被晒热的清苦，还有石板路上烤土豆的焦香。校门旁的石板路坑坑洼洼，挑着担子卖糯米饭的李阿婆正吆喝：“糯米饭哦——加脆哨、泡萝卜，还有自家腌的糟辣椒咯！”教室门开着，墙上贴满了同学们画的乌蒙山，水墨色的山尖顶着白云，几十双眼睛齐刷刷望过来，她的手指瞬间绞紧了衣角——这是她第三次转学，从沿海城区希望学校到西南四线城郊实验学校，上次在沿海城区希望学校二年级（1）班刚和同桌熟络到分享一颗烤红薯，就又要搬家，此刻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小兔子，小声嘀咕：“这次会不会还是没人愿意和我玩？”

“大家好，这是新同学蓝莓，”班主任李老师蹲下来，帮蓝莓把歪掉的蝴蝶结理好，她的声音像刚温过的甜酒粑，暖乎乎的，还带着点西南小城特有的软糯，“蓝莓不用急，每个人到新环境的节奏都不一样。就像后山的野杜鹃，有的开在坡上，有的藏在岩缝里，花期各有各的准头，别拿别人的节奏逼自己，慢慢来就好。以后蓝莓就和我们一起在西南四线城郊实验学校上课啦，谁愿意做她的小向导呀？”

“我！”最后一排的女生“嗖”地站起来，马尾辫甩得像小鞭子，校服袖口还沾着点蓝靛染料的印子，边缘磨得有点毛糙。她抱着一本画满蜡染图案的笔记本跑过来，露出两颗小虎牙，说话带着点脆生生的调子：“我叫夏小星，坐在你旁边好不好？我的座位能看到操场边的蚕宝宝饲养箱，昨天我还看见一只蚕宝宝蜕了皮，白白胖胖的，安逸得很嘛！”

蓝莓点点头，跟着夏小星走到窗边的座位。窗外果然有个木质饲养箱，摆在旧课桌上，十几只蚕宝宝正趴在桑叶上啃食，叶片被咬出圆圆的小洞，像撒了把小铜钱在绿布上。桑叶是夏小星从自家院子里摘的，还带着晨露的湿气，淡淡的清香飘进教室，混着粉笔灰的味道，倒不觉得陌生。她刚把书包放进桌肚，上课铃就响了，铜铃的声音在西南四线小城的校园里荡开，李老师拿着语文书走上讲台，蓝莓赶紧坐直身体，可眼睛却像被蚕宝宝勾住了——那只刚蜕皮的蚕宝宝正慢悠悠地爬，它会不会找不到桑叶？课本上的“春天”两个字，在她眼里都变成白白的蚕宝宝，扑棱着软乎乎的身子，伸手去抓，却只抓到课本的边儿，指尖沾了点墨香。

“蓝莓，”忽然有人轻轻碰她的胳膊，是夏小星，手指上还留着点蓝靛的淡印子，“老师让我们读第二自然段啦，在第12页，你看，这页有插图，画的是山茶花，我们这儿后山好多。”

蓝莓猛地回神，慌忙翻开语文书，脸颊一下子热了，像被晒了正午的太阳。李老师好像看穿了她的慌张，却没点名，只是笑着说：“刚才老师看到一只‘小蝴蝶’飞到窗边啦，现在我们请这只‘小蝴蝶’把第二自然段读给大家听，好不好？”

全班同学都看向蓝莓，她捏着书页的手指微微发抖，站起来小声读：“春天的风，是一把梳子……”读着读着，她发现自己居然能跟上节奏，尤其是读到“梳绿了柳树，梳红了山茶花”时，脑子里浮现出夏小星说的后山，声音也大了点。等读完坐下时，李老师朝她比了个“真棒”的手势，蓝莓的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原来西南四线城郊实验学校新班级的老师，不像她想的那么严厉，连空气里都带着西南四线小城特有的温和。

下课铃一响，李老师就把蓝莓叫到办公室。办公室在教学楼的拐角，窗外能看到坡上的麦田，绿油油的。办公桌上放着一个木质的小火车模型，车厢上贴着“专注力”三个字，旁边还摆着个小小的竹编簸箕，里面装着几粒饱满的麦穗，是刚从麦田里摘的，带着点泥土的气息。“蓝莓，你看这列小火车，”李老师拿起模型，指尖蹭过麦穗，“它要开到‘知识站’，可如果中途开到窗边看蚕宝宝，就会错过站，对不对？就像这麦穗，要天天晒着后山的太阳，喝够雨水，才能灌浆饱满，要是天天躲在树荫里，就结不出好麦粒。”

蓝莓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鞋子是妈妈新买的，鞋面绣着小小的蜡染图案，是西南小城特有的样式。“老师，我不是故意走神的。”

“老师知道，”李老师把小火车递给她，又指了指竹簸箕里的麦穗，“再过几天就是小满节气啦，我们这小城的麦子就该黄了，到时候外婆们都会去坡上割麦。我们来玩个游戏吧，这节课你要是能认真听20分钟，就给小火车加一节车厢，要是走神了，就停一次站。我们看看放学时，小火车能开多远，好不好？”

蓝莓眼睛亮了，她抱着小火车模型回到教室，把它放在桌角，刚好能看到。下午的数学课上，当她又想看向蚕宝宝饲养箱时，摸到桌角的小火车，冰凉的木质触感让她一下子清醒，赶紧把目光拉回课本。这节课，她居然只走神了一次——是听到窗外卖烤土豆的吆喝声时，忍不住想了想土豆的香味，但很快就把注意力拉了回来，最后给小火车加了两节车厢。放学时，她举着小火车跑给李老师看，李老师笑着说：“蓝莓的专注力小火车，跑得真快呀！明天继续加油，争取让它多开几节车厢。”

晚上回到家，蓝莓从书包里掏出一个蓝色封面的本子——这是妈妈特意在小城的文具店给她买的“转学日记本”，封面上印着西南小城特色的蜡染蝴蝶图案，蝴蝶的翅膀上还沾着点白色的蜡点，像撒了把碎雪。她坐在书桌前，书桌临着窗，能看到巷口的糯米饭摊收摊了，李阿婆正收拾担子。蓝莓拿起彩笔，在第一页画了辆歪歪扭扭的小火车，旁边写：“今天到西南四线城郊实验学校新班级，李老师给了我专注力小火车，夏小星愿意做我的朋友。她袖口有蓝蓝的印子，说是什么扎染，我还没见过。小火车加了2节车厢，明天要让它开得更远！对了，今天闻到了烤土豆的香味，好想吃。”

第二天早上，蓝莓背着书包走进西南四线城郊实验学校教室，刚放下书包就闻到一股更浓的桑叶香——夏小星正从帆布包里拿出新鲜的桑叶，帆布包上绣着“西南扎染”四个字，是夏妈妈亲手绣的。“蓝莓，你要不要来看？这只蚕宝宝昨天还没我拇指大，今天就胖了一圈，你看它爬得多快！”夏小星招手，声音里满是欢喜，指尖捏着一片桑叶，小心地放进饲养箱。

蓝莓走过去，果然看见一只蚕宝宝正趴在桑叶上，身体像抹了一层白蜡，圆滚滚的，爬过的地方留下一道细细的银丝。可就在这时，她发现同学们都在低头写作业，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像蚕宝宝啃桑叶，心里“咯噔”一下——她昨天放学太开心，跟着夏小星看了一路的蚕宝宝，居然没记清楚作业是什么。

“你是不是没记作业呀？”夏小星看出了她的慌张，从抽屉里掏出笔记本，封面上的蜡染图案是朵山茶花，蓝白相间，好看得很。她翻开本子，上面画着一艘小船，船身上写着“作业船”，旁边分了两个小格子：“语文港”里写着“抄写生字3遍”，“数学岛”里写着“练习册第15页”，每个格子旁边还贴了一颗像蓝莓酱一样的蓝紫色星星贴纸，是用扎染的边角料做的。“我昨天也差点忘，后来用了李老师教的‘目标小地图’，蛮好记的。”

蓝莓低头写作业时，忽然看到夏小星的笔记本夹层里，夹着一张粉色便签，上面是歪歪扭扭的字：“记得带语文作业本，别像上次一样落家里——妈妈”，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蜡染太阳，颜料没干时蹭了点在纸上，像个小光斑。“这是你妈妈画的吗？”蓝莓指着图案问，手指轻轻碰了碰便签，纸质软软的。

“是呀！我妈妈在巷口开了家扎染店，就在李阿婆糯米饭摊旁边，她教我用蓝靛染料画这个，”夏小星说着，从笔袋里掏出一张黄色贴纸，上面画着小太阳，是用废旧的扎染布剪的，“我帮你贴个新标签吧！你昨天说你之前在沿海城区希望学校上学，现在写作业前，先把‘西南四线城郊实验学校三年级（2）班’写在本子上，慢慢就记住啦。我们这小城不大，多走几趟就熟了。”

蓝莓点点头，可手却不自觉地在草稿纸上写了“沿海城区希望学校二年级（1）班”，写完才反应过来，赶紧用橡皮擦掉，橡皮屑落在纸上，像小雪花。眼眶有点热——她还是没习惯西南四线城郊实验学校的名字，连草稿纸都记得旧学校的样子。夏小星看到了，没多说什么，只是把黄色贴纸贴在她的草稿本封面，又从书包里拿出一小块扎染布料：“这个给你，是我妈妈做坏的小方巾，你可以当书签用，上面的图案像不像后山的云朵？这布角上的‘碎云纹’，是我们小城独有的——以前奶奶们染布，总在雨后天晴时晒布，云朵的影子落在布上，就照着画了这花纹，说‘沾沾云气，布色更软’。”

蓝莓接过布料，蓝色的底布上印着白色的云朵图案，摸起来软软的，像揉过的棉花，布料边缘还留着针脚的痕迹。她把布料夹在语文书里，刚好夹在有山茶花插图的那页，心里也暖了起来。两人一起画作业船，蓝莓画了艘粉色的船，船帆上画了个小太阳，“语文港”旁边画了本打开的书，“数学岛”旁边画了个小火车，还在旁边写了“加油”两个字，字写得歪歪扭扭，却很认真。“这样我就知道要做什么啦！”蓝莓开心地说，声音里带着点雀跃。

放学前，李老师让大家检查作业有没有记全，蓝莓看着自己的“目标小地图”，一项一项报出来，声音比昨天大了点。李老师笑着说：“蓝莓的作业船，方向很明确哦！下次可以试着自己画地图，说不定比小星的还好看。”

回到家，蓝莓先把“目标小地图”贴在书桌上，然后开始写作业。先完成“语文港”的生字抄写，写完后贴上一颗星星贴纸；再去“数学岛”做练习册，遇到不会的题，她想起李老师说的“先做会的，再想难的”，就把难题圈起来，等做完其他题再回头想，很快就做完了。看着两颗像蓝莓酱一样的星星，蓝莓对妈妈说：“妈妈，今天作业一点都不难，因为我有目标小地图！夏小星还送了我一块扎染布，说她妈妈开扎染店的，就在李阿婆糯米饭摊旁边，我们明天能去看看吗？”

妈妈正在厨房煮甜酒粑，锅里飘出甜甜的香气，混着酸汤鱼的味道——妈妈今天买了张阿婆的酸汤鱼，要做酸汤鱼火锅。“要得！明天放学就带你去，”妈妈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绿色便签，上面画着个小小的酸汤鱼图案，是用食用色素画的，“以后妈妈每天给你写便签，贴在作业船上，好不好？明天去扎染店，让夏妈妈教你做个小玩意儿。”

蓝莓赶紧把便签贴在地图旁边，便签上的酸汤鱼歪歪扭扭的，却很可爱。她坐在书桌前，在日记本上画了艘满是星星的小船，旁边还画了块扎染布，布上有云朵图案：“今天的作业船到港啦，妈妈说要带我去看扎染，夏小星真好！明天还要吃酸汤鱼火锅，想想就流口水。”

可是第三天，蓝莓的“作业船”却差点“迷路”。那天下午有体育课，西南四线小城的阳光暖暖的，洒在操场上，蓝莓和夏小星一起跳皮筋，皮筋是粉色的，在阳光下像条小彩虹。两人玩得满头大汗，头发都贴在额头上，放学时光顾着讨论明天去扎染店要做什么，夏小星说要做个扎染香囊，蓝莓说要做个书签，忘了在地图上记作业。回家后对着书包发呆，书包里的扎染书签掉了出来，落在地上，蓝莓捡起来时，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怎么办呀，我又忘了作业，要是老师批评我，同学们会不会觉得我很笨？我还想和夏小星一起做香囊呢。”

妈妈正在给蚕宝宝换桑叶，听到蓝莓的哭声，赶紧走过来。“别急别急，”妈妈拿出手机，让她给夏小星打电话，“问问小星作业是什么，下次记得记在地图上就好。”

电话接通后，夏小星的声音带着点喘气，好像还在外面玩：“蓝莓，作业是语文背诵第5课，数学口算20道，你是不是又忘了记呀？我上次也因为玩忘了记，被妈妈说了一顿呢！对了，我妈妈说明天下午扎染店不忙，我们可以早点去，她还准备了新的蓝靛染料，说要教我们做‘绞缬’，就是把布捆起来染，可有意思了！”

“绞缬是什么呀？”蓝莓好奇地问。

“就是扎染的一种呀，把布折起来，用皮筋绑紧，泡在染料里，解开就有好看的图案，”夏小星说，“你明天体育课结束后，先把作业记在地图上，再去玩，我们一起早点完成作业，早点去扎染店。”

第二天，蓝莓记住了夏小星的话，体育课结束后，她先跑回西南四线城郊实验学校教室，从书包里拿出地图，趴在桌上认真记作业，笔尖划过纸张，心里想着扎染的图案。记完作业，才跑去和同学们玩丢沙包，玩的时候也没那么着急了，因为知道作业已经记好了。从此，她的“作业船”再也没有迷过路，笔记本上的星星也越来越多，像撒了把蓝莓酱在纸上，又像西南四线小城夜空里的星星，闪闪的。

周五的最后一节自习课，阳光渐渐淡下去，蓝莓写完最后一道数学题，放下笔伸了个懒腰，转头看向窗外发呆——不对，天怎么突然黑了？大片大片的乌云挤作一团，每一朵都鼓囊囊的，像吸满水的海绵，压得西南小城的老槐树都耷拉下了叶子，看来要下雨了。

果然，刚和夏小星踏出西南四线城郊实验学校校门，一滴雨点儿就落在蓝莓的脸颊上，凉丝丝的。雨丝钻进校服领口时，凉得我缩了缩脖子，却看见夏小星的扎染帆布包上，雨滴砸出的小水花像在蓝布上跳格子。又一滴，再一滴，三滴，四滴……不过一会儿工夫，石板路的缝隙里就积了水，她们的校服衣角也沾了星星点点的雨痕。校门口很快绽开一朵朵伞花，红的、蓝的、粉的，雨点儿落在雨衣上“沙沙”响，打在雨伞上“哒哒”跳，倒像奏出了一段欢快的乐章。雨后的糯米饭摊旁，李阿婆正用竹编刷把擦担子，竹刷把上还缠着几根蓝布条——她说这是夏妈妈送的，“沾了蓝靛的刷把，擦担子不沾灰，还能闻着点布香，客人爱来”。

蓝莓攥着夏小星的伞柄，踮着脚轻轻走过水洼，生怕雨水溅湿新买的帆布鞋——鞋面上还绣着夏妈妈帮她画的小太阳扎染图案。可前面一个梳着两条麻花辫的小女孩，却完全没这顾虑，她穿着黄色小雨靴，使劲踩着水洼，“啪嗒啪嗒”的声音里，溅起一朵朵亮晶晶的水花，辫子上的粉色蝴蝶结跟着她左摇右摆，仿佛是只真的花蝴蝶。“你看她好开心呀！”夏小星笑着指给蓝莓看，蓝莓看着女孩蹦跳的背影，也忍不住放下顾虑，悄悄把脚伸进路边的小水洼，轻轻一踩，鞋底碾过石板缝里的青苔，滑溜溜的像踩了块小肥皂，我赶紧抓住夏小星的手，两人都笑出了声，水珠溅到雨衣下摆，凉丝丝的却格外快活。

雨来得快，去得也更快。没走多远，太阳就从云后探出了小脸，还在天空中画出一道弯弯的彩虹，一头连着巷口的扎染店，一头搭在坡上的麦田里。我摸了摸书包上的扎染香囊，刚才淋雨时我把它按在胸口，现在布面软软的，蓝靛香混着雨水味，倒像把西南小城的雨和阳光都装进去了——这是我第一次觉得，新书包里有了“这里的味道”。路边的柳树对着水洼梳理着嫩绿的长辫子，叶片上的水珠比课本里描写的珍珠玛瑙还亮；几只蜗牛从壳里探出头，背着小小的“房子”慢慢爬过石板路，留下一道亮晶晶的痕迹。整个世界好像都被雨水清洗了一遍，连空气都变得闪闪发光。蓝莓深吸一口气，青草的清香混着淡淡的泥土腥味，掺在一起竟格外清新，这是西南小城雨后独有的味道。

“你闻，像不像扎染布刚晒干的味道？”夏小星凑到蓝莓耳边说。蓝莓点点头，看着书包上挂着的扎染香囊——刚才淋雨时她特意护在怀里，现在沾了点水汽，蓝靛的清香更明显了。她哼起了早读课上学的儿歌，拉着夏小星的手，踩着水洼蹦蹦跳跳地往家跑，像只自由自在的小鸟，轻快得像在跳舞。身后的石板路上，留下一串带着水花的欢乐脚印，一直延伸向巷口飘着酸汤鱼香气的方向。

周五晚上，蓝莓躺在床上，手里攥着被雨水润得更软的扎染书签，脑子里还回放着下午踩水的快乐，翻来覆去睡不着。“要不先看看《神奇校车》吧？”蓝莓心里嘀咕，悄悄爬起来，打开台灯，拿起漫画书看了起来。书里卷毛老师带着同学们钻进蚕茧，讲蚕宝宝怎么吐丝，蓝莓越看越入迷，一页、两页……不知不觉，时钟已经指向11点了，书桌上的小火车模型，在灯光下好像也打了个哈欠，车厢上的“专注力”三个字有点模糊。我摸了摸书桌上的小火车模型，车厢上的“专注力”三个字，被台灯照得有点亮——想起下午踩水时，夏小星说“玩的时候好好玩，写作业的时候好好写，像染布一样，该泡染料就泡，该晒干就晒”，忽然有点不好意思。

“蓝莓，怎么还没睡？”妈妈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杯温牛奶，看到她在看漫画书，皱起了眉头，“明天还要去扎染店，还要去外婆家看坡上的麦穗呢，小满节气快到了，麦穗该灌浆了，外婆说让我们去帮忙看看。赶紧睡觉，不然明天没精神踩水啦。”

蓝莓只好放下漫画书，乖乖躺下，可脑子里还想着扎染的蓝色染料和下午的雨水花，好久才睡着，梦里都在折布、绑皮筋，指尖还沾着雨水的凉意。

第二天早上，闹钟响了好几遍，蓝莓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窗外的麻雀在老槐树上叫，声音清脆，像在喊她起床。“完了，要迟到了！”她抓起衣服就穿，衣服上还留着昨天踩水时沾的泥土印，妈妈煮的甜酒粑只吃了几口，就背着书包往扎染店跑——和夏小星约好了早上9点在店门口见面，可现在都快8点50了。

西南四线小城的早晨有点凉，风一吹，蓝莓打了个哆嗦，赶紧加快脚步。扎染店在巷口，门面不大，门口挂着一排排蓝色的扎染布，像挂着一片小蓝天，布上的图案有山茶花、云朵、小鸟，都是西南小城的特色。夏小星已经在店门口等了，手里拿着一块白色的棉布，看到蓝莓跑来，笑着招手：“蓝莓，你终于来啦！我还以为你忘了呢，我妈妈都把染料准备好了。”

“对不起，我起晚了，”蓝莓喘着气说，头发都乱了。

“没事没事，快来进来，”夏小星拉着她走进店里，夏妈妈正坐在店里的竹椅上，手里拿着一块布，旁边的陶盆里装着深蓝色的染料，像深蓝色的湖水，还冒着点小泡泡。店里的架子上摆着各种扎染作品，有衣服、围巾、香囊，还有小摆件，空气中弥漫着蓝靛的清香，混着淡淡的草木味。

“蓝莓来啦，快坐！”夏妈妈笑着递过一把小竹椅，竹椅是西南小城特有的，坐着很舒服。“今天我们做小香囊，用废旧的扎染布，既不浪费，又好看。先教你们做‘绞缬’，就是扎染的基础手法。”她从柜子里拿出一堆白色的棉布边角料，都是做衣服剩下的，还有几卷彩色的皮筋，“你们先选布，再把布折成自己喜欢的形状，用皮筋绑紧，记住哦，你看这皮筋呀，像给布宝宝扎小辫子，扎得紧一点，染料妈妈就‘亲’不到布宝宝的小脸蛋，会留下白白的小印记，可有意思啦；绑得松，染料妈妈就把布宝宝的脸蛋亲得满满当当，花纹就模糊啦，像被雨水打湿了一样。”

蓝莓选了一块正方形的白布，布软软的，摸起来很舒服。她想折成星星形状，可折了好几次都没折好，要么角不对，要么边不整齐。“我来教你，”夏小星走过来，手把手教她折，“先把布对角折，再折一次，变成三角形，然后从下面往上卷，卷到顶端，再用皮筋绑紧，这样染出来就是星星图案。”

蓝莓跟着学，手指有点笨，卷布的时候卷得歪歪扭扭，绑皮筋时太用力，手都疼了，她赶紧松了点，又担心花纹不好看，只好问夏妈妈：“阿姨，皮筋绑这么紧，布会不会断呀？绑松了又怕不好看。”

“不会断的，这布结实着呢，”夏妈妈笑着说，拿起蓝莓的布看了看，“绑得刚好，你看，这里稍微紧一点，这里松一点，染出来的花纹会有深有浅，像后山的云彩一样，有层次感。”她还教蓝莓在布的边角绑了个小皮筋，说这样会有个小圆形的花纹，像小太阳。

接下来就是染色了，夏妈妈端过陶盆，让蓝莓把绑好的布放进染料里，“要把布完全浸在染料里，用筷子轻轻压一压，让染料渗进去，每隔几分钟翻一次，这样颜色才均匀。”蓝莓按照夏妈妈说的做，看着白布慢慢变颜色，从浅蓝变成淡蓝，再变成深蓝，像把昨天雨后的天空一点一点揉进布里，心里满是欢喜。她不小心把染料沾到了手指上，蓝色的印子像颗小痣，夏妈妈笑着说：“没关系，用柚子皮煮的水就能洗掉，我们这小城的柚子皮最管用了，明天让你妈妈给你煮点。”

染好后，夏妈妈把布捞出来，挂在店里的绳子上晾干，蓝色的布在风里轻轻飘着，像小旗子。“等晾干了，我们再把皮筋解开，就能看到好看的图案了，”夏妈妈说，“现在我们先做香囊的其他部分，用之前染好的旧布做衬里。”

蓝莓和夏小星一起剪布、缝香囊，蓝莓的针脚有点歪，夏小星就帮她调整，两人说说笑笑，店里的蓝靛清香好像更浓了。这时，店门口传来李阿婆的声音：“小星妈妈，给我来块扎染方巾，昨天看到隔壁王婶用的，好看得很。”

夏妈妈赶紧迎出去，李阿婆看到蓝莓，笑着说：“这不是西南四线城郊实验学校的新同学吗？听说你在学扎染呀，学这个好，我们西南的老手艺，要有人传下去。”她还从担子里拿出一个糯米饭团，递给蓝莓：“快吃，加了脆哨和糟辣椒，学扎染要力气，吃饱才染得好！”

蓝莓接过糯米饭团，热乎乎的，咬一口，脆哨的香、糟辣椒的辣，还有糯米的软，在嘴里散开，好吃极了。“谢谢阿婆！”

“不用谢，以后常来阿婆这儿买糯米饭，”李阿婆笑着说，“等你们的香囊做好了，阿婆也来买一个，挂在担子里，香得很。”

那天下午，她们的香囊终于做好了，蓝莓的香囊上有星星和小太阳的图案，蓝白相间，好看极了。她把香囊挂在书包上，走到哪里都能闻到淡淡的蓝靛清香。回家的路上，妈妈带她去了外婆家，外婆家在西南四线小城的山坡上，麦田一片绿油油，风吹过，麦浪滚滚，像绿色的海洋。外婆正在麦田里除草，手里的竹编簸箕，边沿用蓝靛染过，她说这是“老辈人的巧心思”——竹篾怕潮，染了蓝靛就不容易发霉，以前扎染师傅收布，都用这种簸箕装，布不沾灰还能吸潮气。看到蓝莓来，外婆笑着说：“蓝莓来啦，快来看这麦穗，都灌浆了，再过几天就黄了，到时候我们来割麦，给你做麦粑吃。”

蓝莓蹲在麦田边，摸了摸麦穗，麦粒硬邦邦的，果然很饱满，指尖沾了点麦芒，有点痒。“外婆，李老师说小满节气麦穗就该饱满了，是不是呀？”

“是呀，我们这小城就靠这节气种庄稼，”外婆说，“人也一样，小时候要养成好作息，早睡早起，像麦穗一样，顺着节气长，才能长好。你看那蚕宝宝，到时候就吐丝，到时候就结茧，都有规律，人也不能乱了规律。”

蓝莓想起自己熬夜看漫画书的事，心里有点不好意思：“外婆，我以后一定早睡早起，像麦穗一样好好长，像蚕宝宝一样守规律。”

回到家，妈妈和蓝莓一起坐在书桌前，拿出一张纸，画了一个“作息小闹钟”，上面还画了麦穗和蚕宝宝，麦穗是绿色的，蚕宝宝是白色的，可爱极了。“我们约定好，晚上9点半睡觉，早上6点40起床，”妈妈说，“睡前我们可以一起读15分钟书，然后就睡觉，早上起来吃甜酒粑或者糯米饭，好不好？我们这小城的早晨空气好，早起还能看到后山的雾，像仙境一样。”

蓝莓看着“作息小闹钟”上可爱的图案，点点头。那天晚上，她9点就洗漱好，和妈妈一起读了《神奇校车》里关于蚕宝宝的章节，然后就乖乖睡觉了。梦里，她梦见自己变成了一颗麦穗，在西南四线小城的阳光下灌浆，又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蚕宝宝，在桑叶上啃食，还梦见自己的扎染香囊挂在麦田里，被风吹得轻轻晃。

第二天早上，蓝莓6点40准时醒来，窗外果然有雾，淡淡的，像一层薄纱，笼罩着西南四线小城，麻雀在雾里叫，声音好像更清脆了。她精神十足地洗漱、吃甜酒粑，甜酒粑里加了点外婆家的蜂蜜，甜甜的。吃完早饭，她提前10分钟到了西南四线城郊实验学校，早读课上，她跟着同学们一起朗读课文，声音响亮，李老师走过来，笑着说：“我们的蓝莓，再也不是打哈欠的小懒猫啦，变成像小满节气的麦穗一样，精神满满的小太阳啦！你看你书包上的香囊，真好看，是自己做的吗？”

“是呀，夏妈妈教我做的，”蓝莓开心地说，把香囊拿给李老师看，“上面还有星星图案呢。”

“真好看，我们西南的扎染就是厉害，”李老师说，“以后要多学这些老手艺，把它们传下去。”

从那以后，蓝莓每天都按照“作息小闹钟”安排时间，晚上再也不熬夜看漫画书了。她还每天早上去看蚕宝宝，看着它们一天天长大，吐丝结茧，有的结的茧是白色的，有的是黄色的，像小灯笼挂在饲养箱里。她在日记本上画了一片麦田和几只蚕宝宝，旁边写：“小满节气要早睡，麦穗饱满，蚕宝宝结茧，我也要做精神的小太阳！今天早读课老师夸我的香囊好看，我好开心。”

周一早上，语文老师要检查作业，蓝莓赶紧翻书包找作业本。可是书包里乱糟糟的，语文书、数学练习册、蜡笔混在一起，作业本被折得皱巴巴的，连夏小星送的扎染书签都找不到了，香囊也被压在书包底部，绳子有点歪了。“怎么办呀，书签会不会丢了？香囊也歪了。”蓝莓急得满头大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手指在书包里乱翻，摸到了蜡笔，又摸到了练习册，就是没摸到书签。

“蓝莓，你别急，我们一起找！”夏小星看到了，赶紧放下自己的作业本，跑过来帮蓝莓翻书包。她的手指很灵活，把书包里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放在桌上，语文书、数学书、作业本、蜡笔、彩纸，还有一块吃剩的烤土豆，是昨天下午在西南四线城郊实验学校门口买的，忘了拿出来。两人翻了半天，终于在书包最底层找到了扎染书签，书签旁边还压着半块米花糖，糖渣粘在了书签上，把云朵图案都遮住了一点。

“你看你书包乱的，作业本都快被压坏了，书签也粘了糖渣，”夏小星笑着说，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的布，是扎染的边角料，轻轻擦着书签上的糖渣，“我教你整理书包吧，李老师说整理书包就像搭我们这小城的石板房，要把东西分好类，才能‘住’得舒服，不然就会像石板房塌了一样，乱糟糟的。”

夏小星把自己的书包拿过来，打开给蓝莓看：她用扎染布包文件夹时，特意留了个小缺口：“这是‘朋友口’，以后你拿作业本，一摸这个缺口就知道是语文的，像我们俩牵手时，我总抓你手腕上的小痣一样。”语文文件夹里装着语文书、作业本和试卷，整整齐齐的；数学文件夹里装着数学相关的东西，还有一张小小的日晷图，是夏小星画的；其他文件夹里装着美术课的蜡笔、手工材料，还有一块小小的扎染布，用来包蜡笔，防止蜡笔断掉，布上还绣了个小太阳。书包侧面的小兜兜里，还放着一块干净的手帕和一小瓶水，手帕也是扎染的，蓝色的底，白色的花纹。

“哇，你的书包好整齐！”蓝莓羡慕地说，手指轻轻碰了碰扎染文件夹，布料软软的。

“我妈妈说，整理书包要‘分类放，固定位’，每次用完东西都放回原来的地方，就不会乱了，”夏小星说，“我们先把你的东西都拿出来，分好类，再放回书包里，顺便用扎染布做个小布袋，装你的书签和香囊，这样就不会丢了。”

两人把蓝莓的东西都倒在桌子上，开始分类：语文书、语文作业本、语文试卷放在一起，放进一个旧文件夹里，夏小星还用扎染布给文件夹包了个封面；数学书、数学练习册、数学口算本放在一起，放进另一个文件夹；蜡笔、彩纸、手工剪刀放在一起，用一块扎染布包起来，系上红色的绳子；还有扎染书签、妈妈写的便签、香囊，放在一个小布袋里，小布袋是夏小星用扎染边角料做的，上面还绣了个小小的星星。我把雨后捡的小蜗牛壳（洗干净了）放进扎染小布袋，和书签、便签放在一起，现在这袋子里，有扎染的蓝、麦穗的香，还有小城的雨痕，像个小小的“家的百宝箱”。

“你看，这样就整齐了，”夏小星把整理好的东西放回书包，“以后每次用完东西，都记得放回对应的地方，书包就不会乱了。比如看完书，放回语文文件夹；用完蜡笔，放回扎染布包里；书签不用的时候，放进小布袋里，挂在书包内侧，就不会丢了。”

蓝莓看着整齐的书包，开心地说：“谢谢你，夏小星，我以后每天都整理书包，还要用扎染布做更多的小布袋，装我的小宝贝。”

下午的手工课上，李老师带大家去西南四线城郊实验学校手工角。手工角在教室的后面，阳光能照进来，架子上摆着很多废旧材料，有旧布料、旧报纸、旧竹篾，还有几个装着蓝靛染料的小陶盆，是夏妈妈送的。“同学们，今天我们用废旧材料做手工，既环保，又能锻炼动手能力，”李老师笑着说，“夏小星妈妈还送了我们一些扎染的边角料，大家可以用这些布料做书签、小布袋，或者装饰自己的作业本，把我们西南的扎染手艺用起来。”

蓝莓和夏小星一起选了块蓝色的扎染边角料，想做一个新的书签，之前的书签粘了糖渣，虽然擦干净了，但还是有点旧。夏小星教蓝莓把布折成长方形，用剪刀剪整齐，然后在布的一端剪了个小口子，穿了根红色的绳子，绳子是从旧中国结上拆下来的。“我们还可以在书签上画点东西，”夏小星说，从笔袋里拿出白色的颜料，“用白色颜料在蓝色的布上画画，像扎染的花纹一样。”

蓝莓想画西南小城的山茶花，夏小星就教她画，先画花瓣，再画花蕊，白色的颜料在蓝色的布上很明显，像山茶花在蓝天下开放。画完后，两人把书签挂在手工角的绳子上晾干，阳光照在书签上，蓝色的布、白色的花，好看极了。“等晾干了，我们就可以用新书签了，”蓝莓开心地说，“以后我要做很多扎染书签，送给西南四线城郊实验学校的老师和同学们。”

“要得，我们下次可以做不同图案的，有云朵、有小鸟、有麦穗，都是我们这小城的东西，”夏小星说，“我妈妈还说，下次教我们做扎染衣服，用大一点的布，染成后可以穿在身上，像小裙子一样。”

从此，蓝莓每天晚上都会整理书包，她的书包再也不是乱糟糟的了，每次找东西都又快又准，作业本再也没有被压坏过，书签和香囊也再也没有丢过。李老师还在西南四线城郊实验学校班会上表扬她：“蓝莓学会了自己整理书包，还会用扎染布做小布袋，是个能干的小管家，还传承了我们西南的老手艺，大家要向她学习。”

蓝莓听了，心里美滋滋的，她在日记本上画了一个整整齐齐的书包和两个扎染书签，一个画着山茶花，一个画着云朵，旁边写：“整理书包像搭西南四线小城的石板房，扎染布做小布袋，装我的小宝贝，安逸得很！以后我要每天整理书包，做能干的小管家，还要做更多扎染作品，传承老手艺。”

周三下午放学，蓝莓和夏小星一起回家，走在西南四线小城的石板路上，石板路被雨水冲刷得很干净，映着两边的房子。路过健身区时，看到几个男生正在爬栏杆，栏杆是铁做的，有点生锈，男生们爬上去，再跳下来，嘴里还喊着：“快来呀，很好玩的！从上面能看到坡上的麦田呢！”

其中一个男生看到蓝莓和夏小星，笑着说：“喂，你们要不要来试试？爬上去能看到好远，还能看到张阿婆的酸汤鱼摊！”

蓝莓有点心动，她从来没爬过栏杆，心里想：“爬上去是不是真的能看到麦田和酸汤鱼摊？会不会像小鸟一样高？”

“蓝莓，别去！很危险的，”夏小星拉住她的手，手指有点凉，“我哥哥上次爬栏杆，摔下来把膝盖磕破了，流了好多血，还去了卫生院，缝了好几针，好久都不能跑跳，连竹编都没法学。”

可是蓝莓还是有点好奇，眼睛盯着栏杆，挪不动脚步，耳朵里听着男生们的笑声，还有远处卖烤土豆的吆喝声。就在这时，小区的保安叔叔走了过来，保安叔叔是西南四线小城本地人，说话带着浓浓的方言：“莫爬栏杆哦！摔着了咋个去看夏家的染布锅？咋个吃李阿婆的糯米饭？小朋友，不能爬栏杆！很危险，摔下来要遭罪，到时候不能去西南四线城郊实验学校上学，不能玩，还要打针，划不来！”

男生们赶紧下来，灰溜溜地走了，嘴里还嘀咕着“知道了”。保安叔叔走到蓝莓和夏小星身边，笑着说：“小朋友，以后可不能学他们爬栏杆，栏杆太高，又滑，没有保护的东西，摔下来很容易骨折，到时候就不能去坡上看麦子，不能学扎染，多可惜。”

蓝莓点点头，心里有点后怕，想起夏小星哥哥受伤的样子，还有自己的扎染香囊，要是摔了，香囊肯定会坏。“叔叔，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爬栏杆了，也会提醒西南四线城郊实验学校其他同学的。”

“要得，真是乖娃娃，”保安叔叔说，“你们慢慢走，注意看路，石板路滑。”

回家的路上，夏小星说：“我妈妈店里有个竹编簸箕，是我爷爷编的，爷爷说，竹篾要编得紧，像我们这小城的石板房一样，一块挨一块，才能装住东西，要是编得松松垮垮，东西就会掉出来，像石板房塌了一样；我们做事也一样，要守规矩，才能平平安安，要是不守规矩，就像松垮的竹篾，会出危险。”

蓝莓想起保安叔叔说的话，又想起夏小星哥哥受伤的事，心里明白了：“是呀，爬栏杆不守规矩，就会像松垮的竹篾，把自己‘摔’出去，到时候什么都做不了，还会疼。”

第二天早上，李老师在西南四线城郊实验学校班会课上讲安全知识，还带了一个小小的竹编簸箕，是她从西南四线小城的老集市上买的，簸箕上编着山茶花的图案，很精致。“同学们，你们看这个竹编簸箕，”李老师举起簸箕，阳光照在竹篾上，有点发亮，“竹篾编得很紧密，像我们这小城的邻里关系一样，热热闹闹又整整齐齐，所以石头不会掉出来；要是我把竹篾拆开几根，你们看会怎么样？”她小心地拆开几根竹篾，再晃簸箕，里面的小石子果然掉了出来，落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我们生活中的规矩，就像竹编簸箕的竹篾，”李老师说，“守规矩，就能保护自己，平平安安；要是不守规矩，就像拆开的竹篾，保护不了自己，很容易受伤。比如爬栏杆、闯红灯，都是不守规矩的行为，很危险，就像这掉出来的石子，一不小心就会‘摔’疼自己。”

蓝莓看着簸箕里掉出来的石子，想起昨天爬栏杆的事，还有保安叔叔的话，赶紧举手：“李老师，昨天放学我看到有人爬栏杆，保安叔叔说很危险，会摔破膝盖，我以后再也不做危险的事了，还要提醒西南四线城郊实验学校同学们守规矩。”

“蓝莓说得很好，”李老师笑着说，“我们要做遵守规矩的好孩子，像紧密的竹篾一样，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身边的同学，这样我们才能一起去坡上看麦子，一起学扎染，一起玩游戏。”

班会课后，李老师把竹编簸箕放在西南四线城郊实验学校教室的图书角，用来装同学们捐的图书，图书都是用扎染布包的封面，看起来很整齐。蓝莓每次去图书角借书，都会看看簸箕，摸摸上面的竹篾，心里想：“我要做守规矩的孩子，不让自己像掉出来的石头一样受伤，还要保护好我的扎染书签和香囊。”

她在日记本上画了一个竹编簸箕和几根竹篾，旁边画了个小小的保安叔叔，还有坡上的麦田，旁边写：“竹篾编紧才装得住石头，我们守规矩才平平安安。以后不爬栏杆，不做危险的事，做安全小卫士，还要和西南四线城郊实验学校同学们一起守规矩，一起去看麦子、学扎染！”

周五下午，妈妈接蓝莓放学，要去巷口的超市买东西，顺便买张阿婆的酸汤鱼。走到十字路口时，红灯亮了，妈妈拉着蓝莓的手，站在路边等，旁边有个小小的牌坊，是西南四线小城的特色，上面刻着“平安巷”三个字。可是旁边有个阿姨带着小朋友，直接闯红灯过马路，小朋友还回头看了蓝莓一眼，手里拿着一串烤土豆，香味飘了过来。

蓝莓心里想：“阿姨怎么闯红灯呀？是不是红灯也可以过？烤土豆好像很好吃，要是过马路就能买到了。”她有点想跟着过去，可妈妈的手抓得很紧，指尖暖暖的。

“蓝莓，红灯不能过马路，”妈妈说，“你看对面的三轮车，开得很快，要是闯红灯，很容易被车撞到，多危险。我们这小城的路虽然不宽，但车也不少，一定要等绿灯。”

蓝莓点点头，眼睛盯着红灯，红灯的光红红的，像熟透的草莓。“妈妈，为什么要有红绿灯呀？”

“红绿灯是为了让行人和车都有秩序，”妈妈说，“就像我们在西南四线城郊实验学校上课要举手发言一样，有秩序才不会乱，才安全。你看，要是大家都闯红灯，马路上就会像菜市场一样乱，很容易出事，到时候就买不了酸汤鱼，也吃不了烤土豆了。”

这时，绿灯亮了，妈妈拉着蓝莓过马路，走在斑马线上，蓝莓看到车都停下来等，包括那辆开得很快的三轮车，司机叔叔还朝她笑了笑。心里想：“原来守秩序这么重要，大家都守规矩，过马路就很安全。”

到了超市，妈妈买了些菜，还买了一个小小的日晷模型，是塑料做的，上面有刻度和指针，是西南四线小城卖的旅游纪念品。超市老板是个留着长胡子的爷爷，他说这塑料日晷是“新东西”，以前他教孙子看时间，都用“晒布法”——把扎染布铺在院坝，看太阳把布上的云纹影子移到哪根竹竿，就知道该做饭了。“蓝莓，你看这个，”妈妈举起日晷，“这是古人用来计时的工具，通过太阳的影子来判断时间，比我们现在的钟表早很多年呢，我们这小城的老人们以前就用类似的东西看时间，比如看太阳照在屋檐上的影子，就知道该做饭了。”

蓝莓接过日晷，拿在手里，有点轻，指针是红色的，刻度是黑色的，上面还写着“子、丑、寅、卯”等字，她不认识。“怎么用呀？”她好奇地问，手指碰了碰指针。

“把日晷放在太阳底下，指针的影子落在哪个刻度上，就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妈妈说，“古人就是靠这个来安排时间，什么时候种地，什么时候收割，什么时候休息，都有规律。我们现在的红绿灯时间，也是根据车流量和人流量定的，有规律，有秩序，才不会乱，就像日晷的影子一样，按时移动，不慌不忙。”

蓝莓拿着日晷，在超市门口的太阳底下试了试，阳光照在指针上，影子落在了“申”字刻度上，妈妈看了看手机，说：“现在是下午4点左右，‘申’时就是下午3点到5点，差不多准呢。”蓝莓觉得很神奇，盯着影子看，看着它慢慢移动，像小虫子在爬。“真神奇！像小太阳的影子游戏！”

回到家，妈妈把日晷放在阳台上，阳光能照到的地方。蓝莓每天都去看，看着影子随着太阳的移动而变化，早上影子长，中午影子短，下午影子又变长，像个调皮的小朋友在跳舞。心里想：“古人真聪明，能用太阳计时。我们也要守时间，守秩序，不能像闯红灯一样打乱规律，不然就像日晷的影子乱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周一早上，李老师在西南四线城郊实验学校科学课上，也带了一个日晷模型，是用竹子做的，比蓝莓的那个大，是李老师的爷爷编的。“同学们，今天我们来认识日晷，”李老师说，“这是古代的计时工具，利用太阳的影子来计时，体现了古人的智慧，我们西南的老篾匠还会编竹制的日晷底座，很精致。我们现在有钟表、番茄钟，但不管用什么工具，都要遵守时间，守秩序，就像日晷的影子一样，有规律地移动。”

她还教大家做简易日晷：用一张硬纸板做底盘，画上刻度，再用一根牙签做指针，固定在底盘中间，指针要朝着北方。“你们可以把日晷带回家，放在太阳底下，观察影子的变化，记录下来，”李老师说，“同时也要记住，遵守时间和遵守交通规则一样重要，都是保护自己、让生活有秩序的好方法。比如按时完成西南四线城郊实验学校作业，按时睡觉，就像日晷按时移动一样，生活才会舒服。”

蓝莓回家后，按照李老师教的方法，做了一个简易日晷，用的是废旧的硬纸板，上面的刻度是用蓝色的水彩笔画的，像扎染的颜色。她把日晷放在阳台上，和妈妈买的日晷放在一起，每天放学都记录影子的位置，写在日记本上，比如“下午5点，影子落在‘酉’字刻度上，妈妈下班了”“早上8点，影子落在‘辰’字刻度上，该去西南四线城郊实验学校上学了”。

有一天阴天，没有太阳，蓝莓的日晷没有影子，她有点着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只好去看妈妈的手机。“妈妈，阴天日晷用不了怎么办呀？”

“所以我们现在有钟表、番茄钟呀，”妈妈笑着说，“日晷靠太阳，番茄钟靠机械，各有各的好处，就像我们学扎染和竹编，老手艺有老手艺的好，新方法有新方法的方便，我们都要学，都要用。”

蓝莓点点头，明白了：“原来日晷像小太阳的影子游戏，好玩但要看天气；番茄钟像小闹钟，什么时候都能用，很方便。我可以用日晷玩游戏，用番茄钟写西南四线城郊实验学校作业。”

她在日记本上画了一个日晷和一个番茄钟，旁边画了阴天和晴天的图案，旁边写：“日晷靠影子知时间，像太阳的游戏；番茄钟靠响声知时间，像小闹钟。阴天用番茄钟，晴天玩日晷，都能帮我守时间。以后不闯红灯，遵守时间，做交通小达人，做守时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