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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海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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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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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是一种救赎

风慢慢停歇,暴雨开始来了。

五月总是在变换中显得浪漫而又灵动。窗外,豆子般密集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窗棂。树木湿了、房子湿了、高耸在街中心的大钟也湿了,一向川流不息的街道仿佛按下了暂停键,空旷的大马路上雨雾缭绕。

这样的雨天,我该做点什么呢?

静止在窗前,视线之外皆是接踵而来的雨声,我的一线天也湿了。

这间布满青春岁月的书房,盛满了太多的快乐与时光,她用有限的空间拓展了无限大的世界给了我,让心灵漫步其中破茧成蝶,让平淡的生活变得饱满富饶,让三口之家涅槃重生。

二十年前,在生活的洪流中,经历了下岗潮的先生,仿佛一下子失去了生机。受其意识形态牵连的三口之家,面临着崭新的挑战。我们宛若一片随风舞动的叶子迷茫了方向,内心的焦虑感日益增强,生活的压力,人际关系的巨变,让先生变得萎靡不振,好似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那时,我在乡镇医院上班,住院部三班倒本就工作压力大,先生下岗后的消极状态带来了极大的负面情绪。从小在优渥生活环境中长大的我,突然崩溃了。心灵被窒息压迫得千疮百孔,找不到出口。

自救,成了迫不及待要面对的问题。

煎熬,是时光中最折磨人的痛苦。在一个失眠交织的夜晚,我漫步夜色中,也是这样的倾盆大雨,我竟然感觉不到雨水的清冷,也感觉不到深夜的恐惧,任凭脚步的丈量,在雨中跌跌撞撞漫无目的地行走。

姑娘,来躲雨!正当我身心犹如幽灵般堕落的时候,街头正中心的一间书吧门口传出大声的呐喊。这粗犷的声音在雨声中传得很远,是这辈子听见最美妙的声音。

当循声迈步进书店,雨水顺着身体不断滑落,打湿了书店的地板。在光线如此幽暗的大雨中能洞察一个失魂落魄的女子,这位大姐真是火眼金睛,挽救了一个弱不禁风的年轻妈妈,一位妻子,一个女儿。

妹子,生活的好与坏,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你看我是孤儿,不也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生存的书吧。

看着这位皮肤黝黑的大姐,瞬间被她的乐观情绪所感染。

我抬头打量这间逼仄狭小的书吧,竟然还有几个等雨的人猫在里面看书。他们聚精会神的样子,并未关注到我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

当我迷离的眼神不经意间扫过书柜时,一本《平凡的世界》吸引了我的目光。我顺手拿在手里,顺势翻阅,这部名著略有耳闻,只是没有机会去拜读,此刻好像是冥冥之中命运的安排,用这种狼狈的方式让我们在雨夜邂逅。我如醉如痴地陷入了这本书的故事中无法自拔。孙少平出身贫寒,却从未放弃对梦想的追求与生活的希望。他在苦难中不屈不挠的奋斗历程深深地震撼了我,这本书不正是当下挽救先生的良方吗?

我欣喜若狂,终于找到了挽救先生的突破口,拿着《平凡的世界》若获珍宝般裹在怀里,冲向雨夜。

书吧的大姐在身后大声地呐喊,我挥了挥手。这次我的脚步是铿锵有力的。

果不其然,先生在《平凡的世界》里安静了下来。孙少平凭借顽强毅力与命运不屈不挠抗争的毅力感染了他。对比之下,我们的生活那么小康,却因为遇见一点下岗的挫折,就仿佛天空坍塌般自怨自艾的行为是多么的可耻呀。

自那以后,先生的眼神慢慢地有了小太阳,随着故事的深入,他的话语多了起来,开始大胆地策划创业之路,与我畅谈未来的规划。

一本书点燃了一个人的斗志,先生从一辆车开始跑运输运送货物,慢慢地拓展到大卡车,再后来赢得客户的信任,不用垫资货款就直接先打了过来。先生从下岗短暂的两三年时间,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创业项目不断跟进,从做矿粉生意到跨行磷肥业,每一步成功都有孙少平的影子。

后来,我们有了自己的别墅,有了文字浓浓的书房。花草绿植成了书香的姊妹,楼上楼下四处花香氤氲,书味馥郁。在我们的潜移默化下,孩子也喜欢上了阅读。最近更是迷上了《月亮与六便士》里面的斯特里克兰德,欣赏他放弃优渥生活为了梦想勇闯南太平洋的勇敢。这本书像道光,在他小小的年纪就种上了炽烈的火种,照亮他人生的舞台。

随着年纪的增长,我喜欢上了《百年孤独》这本小说。小说通过布恩迪亚家族七代人曲折的故事,反映了拉丁美洲的历史变迁与文化特色。故事中交织着虚幻与现实命运的碰撞,让我深刻领悟到人类存在的生命意义本就是一场残酷而又孤独的修行。

掩上书扉,思绪纷飞,阅读是一种救赎,可以对生命的渺小与伟大有种崭新的定义。

我们是生命的旅客,不必执着于终点,且听花吟,且赏花开。将每个平凡的日子活成一束光照亮自己不懈怠的脚步足矣。

阅读是一种救赎,在书香里静待花开,也能乘风破浪翱翔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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