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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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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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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截龟背竹

老郑是一个悠闲的人。上班时常常从家或什么地方带来一些小东西,见面分给同事。

有一天,在中厅门口碰见他,他手里拿着几株类似高粱根一样的花栽子,说这是龟背竹,非常皮实,你插上就活。唯恐辜负他的盛意,我回家便把他给我的一株龟背竹落户在了我的一盆乱花里。

我不喜养花,花都是乱插在一个盆里的,也没人伺候,只是我偶或看不下眼儿了,才给它们浇几瓢水;但从龟背竹突然地有一天在乱花丛中蓬勃起来的时候,感动得我一夜之间竟变成了灌园叟。

从此,我几乎是每隔两三日便会到阳台上的玻璃窗前,看它们一回,给它们浇一回水。

我浇水的时候,花盆里的杂花,君子兰啦,马蹄莲啦,芨芨草啦,它们都一个个蔫头巴脑的,只有龟背竹挺起来如芭蕉扇一般的阔叶,叶片上的马齿挂着一滴滴水珠儿,在晶莹地看着我。啊,多么强大的输导组织!

龟背竹叶子与根对生。在高粱秆似的关节处,上生叶下生根,一对对地,叶与根竞相深入和开放。

龟背竹的根完全是水根,也酷似大田里的高粱,高粱秆已经高达八尺九尺了,水根还在初生,仿佛就是一把铁爪在拼命抓地,固根固本,抗风抗雨,等待着阳光和秋红。

龟背竹的水根,最初从干上向下伸出的时候,就像一颗猫奶子那么敦实,长成时则完全是一根“八号线”,坚硬得令人咂舌。而它的“八号线”深入盆土,又盘旋而出到盆外,爬向平台寻找积水;在积水里繁衍出许多须根,宛如山羊胡子,牢牢地锁住在苔面上,生出一片属于它的弯曲的绿来。

我开始怀念花了。

我到福州出差,一个星期以后,突然想起来我的那些乱花。我给家里人打电话,说这些天不归,那些花是不是枯萎了?家里人说,没呀,花儿都没有枯萎。一株株地跟龟背竹一样啊,叶片上完全挂起来了水珠儿,晶莹地在等着你呢。

龟背竹的水根竟然成了“灌渠”,在供给它自己的同时,也供给了它的同伴。

我上中学时读许地山《落花生》,“母亲”的话教育我们懂得了做人的道理;我盆栽龟背竹这时,又叫我知道了助人的能力,倘若没有能力,不用说助人,恐怕连做人也做不大好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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