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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莉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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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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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头脑,品三晋

舌尖上的三晋古都有太多值得品味的人文风情,太原这座带着历史风味的美食之城,每一口味道都烙印着岁月痕迹。唇齿间的余味留甘,让人觉得四方食事不过这一碗人间烟火。在太原喝头脑也叫“赶头脑”,这样一种名字怪,味道怪,浑身透着古怪的食物怎么就成了太原人最讲究的早餐了呢?

作为山西非遗老味道,这碗头脑不仅蕴含着文化传承,更藏着古人养生密码。它诞生于明代末年,是大医学家傅山先生为了救治体弱母亲根据“药食同源”医理,精选晋地特产以羊肉,黄芪,煨面,莲藕,长山药,黄酒,酒糟,良姜等八种食材调配的滋补汤品,也就是傅山八珍汤。

头脑的食材搭配,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养生战略。羊肉作为C位主角,浑身都是宝,富含优质蛋白和钙铁多种营养瞬间给身体补足燃料。立冬之后寒气袭来,身体里的“小太阳”为人体筑起一道温暖有力防线。莲藕和山药堪称植物营养担当,丰富的膳食纤维犹如清道夫般促进肠道蠕动,还能在体内形成一层保护膜。黄酒中的乙醇更像是“摆渡人”,打破壁垒将脂溶性维生素原地解放。无论是化学互补,还是温补调理,头脑里藏着古人对食材的精妙理解,是养生理念更是文化传承。

“立冬喝头脑,一冬身体好”,这是太原人常挂嘴边的口头禅,更是传承百年的药膳食补仪式。每年农历白露至次年立春期间,头脑一经闪亮登场,便成为太原人捧在手心里的神仙早餐。一碗头脑,一笼稍梅,一壶黄酒,一盘帽盒是老太原人喝头脑标配,至于吃法遵循“一泡,二搅,三遛边”。家人每次说起傅山先生将八珍汤制作技艺赠与回民朵家并为其题写匾额,就忍不住竖大拇指点赞。如今,太原头脑在大街小巷流传开来,历经百年岁月洗礼,依旧保持着独特魅力。

对于头脑这样一种慢热食物,有人说,只要三次你就彻底爱上了。记忆中,每年立冬正确打开方式,就是爷爷带着我们赶早去喝一碗热气腾腾的清和园头脑,这几乎成了我童年的噩梦。那时奶奶会打圆场安慰我,“不打紧,等你到了爷爷那个年纪准爱喝......”当时我的反应真的怀疑一切,这难以下咽的汤怎么会爱上呢?时间不语,却证明了奶奶的话一点没错,那些被童年嫌弃的独特滋味,成为长大后念念不忘的家乡味道。

无盐无油醇厚面糊,软糯甜香混合药香,酒香,肉香一股脑钻入味蕾通道叫人欲罢不能,再配上一碟催化剂腌韭菜入口从头暖到脚,寒气瞬间仓皇出逃。“头脑一碗藏八珍,稍梅一屉蕴四季”,如今时隔多年再次喝到这熟悉味道,就会忍不住想起小时候全家人赶早喝头脑的场景。

对于首次品尝的外地朋友,她好奇提问,这种摸不着头脑的东西真的有人爱吃吗?我肯定的回答,有,排队只是再平常不过的场面,还有人甚至专门办月票天天吃。朋友听后坚定表示,来都来了,不吃一碗头脑实在说不过去。于是便有了她接下来的真实体验:第一次喝,这是什么鬼,与老北京豆汁有的一拼。第二次喝,还好,就是味道有点怪怪的。第三次喝,不错不错,就是这个味道。自此以后,朋友每次来太原,总是点名让我带着她喝头脑,我毫不怀疑她已经和这个慢热的美食交上了朋友。

头脑从傅山先生药膳配方到一步步变成山西人餐桌上的养生经典,背后是一代又一代人对于文化传承的坚守。这道传承了四百多年的独特美食,是太原人饮食文化瑰宝,更是这座晋都古城象征。头脑对于太原人而言就好比北京人喝豆汁,爱的人特别爱,无福享受的人自然会连连摇头。尽管如此依旧不会动摇头脑将孝道,爱国和美食融合为一体,历经岁月洗礼,大放异彩。若有机会来到太原不妨放慢脚步,走进街头巷尾的小店去品尝独属于太原城的美食,感受这座古都魅力,让味蕾畅游,开启一场难忘美食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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