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舍离：我的独白

窗外的城市没日没夜地热闹着，霓虹灯闪个不停，街上的人和车来来往往，好像一部部永远放不完的电影。我呢，白德华，名字听着可能挺像回事——印在剧本上、摆在导演椅后面、挂在自媒体账号上，但其实我就是个普通人。在这片喧闹里，我给自己圈了一小块安静的地儿，有点像自己建的笼子，但呆着踏实。

我这儿的“断舍离”

我的自媒体工作室角落里，还堆着些没拆的剧本邀请和粉丝来信。电脑屏幕上的光标一闪一闪，就像我自个儿的心事，一会儿明白一会儿又糊涂了。有人问过我，为啥不爱去酒局应酬，好像对异性朋友也挺保持距离。我也说不太清，直到有天深夜卧床阅读，看到圣严法师说过一句话，大意是“对七情六欲太执着会痛苦，适当隔绝也是一种修行”，我对着屏幕就傻笑了起来。我不是要当苦行僧，就是知道自己精力有限——外面的热闹是别人的流量，独处才能给我自个儿充电。

现在日子过得特别简单，简直像一场行为艺术：早上五点爬起来，冲碗温热的豆奶粉，看看书、听听歌或者写点东西；下午就编编剧本、写写散文小说；晚上就得琢磨自媒体后台那些数据。有时候馋得厉害，就认真做碗红烧肉，自己擀面或者炖一锅白菜五花肉粉条。看着油花在锅里滋啦作响，面条在滚水里翻腾，嘴里忍不住咽口水。好像口腹之欲成了我七情六欲里最实在、最骗不了人的一环了，我愿退守到这种最基础的满足上，至少它真实。

想家，像捏着把生锈的钥匙

我妈总在电话里念叨，老家香椿发芽了，邻居家儿子娶媳妇摆了多少桌。我这边“嗯嗯”应着，手指头却滑着刚剪好的乡村主题短片，看着弹幕飘过“想家了”“看哭了”之类的。是挺荒诞的，我好像在做着“贩卖”乡愁的事儿，自己却大半年没回去了。

也许真像有的文章里说的，我们想念的，早不是地图上那个村子了，而是个能躲避当下焦虑的“港湾”。我父亲以前砌的红砖鸡窝，我母亲院里种的那些绿油油的菜，在记忆里被一遍遍美化，成了心里的锚。真回去的时候，陪父母拉拉家常，吃到有小时候味道的饭菜，确实是最幸福的事。可看到小时候玩耍的地方都变了样，心里又不是滋味，感觉我和故乡，好像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人情冷暖，看淡些

一位合作好些年的制片人突然撤资，只发了条微信说：“剧本很好！但眼下市场不行，项目暂缓。多保重。”我盯着屏幕看了好久，最后只回了个握手的表情包。搁十年前，我肯定得摔杯子骂娘，觉得这不按合同来算怎么回事。可现在，觉得也能理解，人情世故有时候就像股市，有涨有跌也正常。

这也不是心肠变硬了。就像心理学说的，现代人用情感淡化来保护自己，避免过度消耗。当给朋友圈晒娃、晒幸福的点赞成了任务，当寒暄都带着算计，我宁愿把精力留给一句真实的台词，一个有点温度的空镜头。有观众在我视频下评论：“白导，你镜头里的烟火气，真像我姥姥家的灶台。”这话比酒桌上那些“兄弟情深”更让我鼻子发酸。

在数据流里找点真东西

自媒体这行，像个奇怪的斗兽场。昨天可能还在为播放量低发愁，今天一条讲“农耕气象”的短视频可能就意外火了。算法像命运之神，有点任性，但又好像对谁都一样。

我也慢慢学着和流量打交道了：不再死磕非要多少万播放量，转而留意那些细微的光亮——菜场大娘称完菜多抓的一把小葱、一把香菜；乡村里农耕播种的劳动场面；深夜便利店店员递给流浪者一个面包和一瓶水。把这些碎片剪进作品里，有人骂“矫情”，但也有人私信我说：“谢谢，您的视频像只有力的大手，把我一下子拉进了菜市场，拉回了山村。”

有次写稿到凌晨，偶然点开旧作《匣中杜十娘》放着，弹幕飘过一句：“白导，杜十娘沉的是百宝箱，你沉的是乡愁吧？”我对着屏幕就笑了起来。是啊，何必非要追求什么断情绝欲呢？淡淡的也有淡淡的滋味，就像温水也能慢慢泡开陈年的普洱茶，别有味道。

……

晨光透进工作室，我关掉电脑，泡上一壶普洱茶。手机响了，是我妈发来的语音：“吃早饭了没？我又给你做了双棉鞋，要不给你寄去？你小时候脚长过冻疮，得早点穿上棉鞋。”

“妈，我一会儿就回老家。”我脱口而出。匆匆洗了把脸，拿起车钥匙就下楼了。

说到底，我就是一普通人——会饿、会累、会任性、会想家。但也许，我还能在这数据和欲望的废墟里，种出一朵虽然不起眼、但很真实的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