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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春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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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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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禅记:灵根叩玄

案头塔玉凝碧,每于晨昏之际观之,总觉绿纹似太极游丝,白处若鸿蒙初判。道家谓「玉通三界」,佛家言「玉为七宝」,此石竟兼而有之,恰似一串无声佛珠,一枚静默卦符,在光影里流转着东方哲思的微光。

玉脉通玄:太极未分时的鸿蒙心印

《道德经》云:「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玉中绿白交织,正合太极生两仪之象——碧色为阳,凝而不躁;白色为阴,湛而不浊。指尖抚过纹路起伏处,忽觉如探《周易》爻变,阳爻之刚藏于柔绿,阴爻之静孕于素白,刚柔相摩间,竟似有清风从「先天八卦」方位拂来,吹皱心湖千年波痕。

昔年葛洪炼丹,以玉屑入鼎,谓「服之则身轻飞举」;今我观玉,不期羽化登仙,唯愿在绿白浑融处,照见自己尚未被俗事磨平的「璞玉之心」。正如《庄子》言「虚室生白」,这方玉石便是我心间的「虚室」,容云气往来,任光影徘徊,渐至物我两忘之境。

玉音证道:伽蓝钟声里的般若微光

佛前供玉,取其「洁净无染」之意。某次焚香观玉,烟缕缠绕间,忽见白纹似僧人袈裟飘动,绿痕如菩提树影婆娑,恍惚听见《妙法莲华经》诵声从玉底渗出,与案头铜罄之音相和。想起《维摩诘经》「不于三界现身意,是为宴坐」,此玉虽在人间案头,却似早已超脱生灭,以恒定之姿,照见世事如露亦如电。

擦拭玉面时,忽忆六祖慧能「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之偈。所谓拭玉,何尝不是拭心?绢帛掠过的不仅是浮尘,更是执念——当绿白纹路在清水中显露出本真色泽,恰如拨云见月,照见自心「明台」本无垢染。此时若闭目,竟能听见玉中传来隐约梵呗,非耳所闻,乃心所证,是「色即是空」的无声妙喻。

玉缘证道:人间烟火里的云水禅心

友人赠玉时,未言其年代出处,恰合「因缘际会」之妙。道家讲「遇合有时」,佛家说「诸法缘生」,这方玉石穿越千年风沙,终落于我案头,或许正是《楞严经》里「于一毛端,遍能含受十方国土」的印证——它是天地大美的碎片,亦是我与众生联结的信物。

昨夜梦玉,见其化身为白衣道人,负手立于昆仑绝顶,指天画地曰:「玉之美者,阳精之纯也。」转瞬又变作比丘尼,手持玉净瓶,洒甘露于人间。惊觉后抚玉长叹,方知佛道本一味,皆在「清净」二字——玉之清,在其历经沧桑而不改本色;心之净,在能于浮世中照见玉般玲珑剔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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