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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步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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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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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松球

沿着海边公路行驶,忽然发现石板铺的人行道路面上有松球掉落,我立即靠边停了车。

寒衣节那天,我往家里送过一袋子松球。尽管袋子不大,装得也不是很满,但足够妈妈引大半个月的煤火,是我拍外景的时候,在一座小山上捡来的。妈妈见到,忙说她有引火草,不要我为这事费力。其实,妈妈所说的引火草就是卖破烂不值钱的纸箱子,我国庆节回家见过。也就是从那时起,我车后备箱里总放着一个空编织袋,叠得四四方方压在垫子下面,以备捡拾松球之用。

下了车,我从后备箱拿出编织袋,开始捡拾松球。西边不远有一个在坐着拾掇松毛(松树叶,因其细长如草故称之)的人,装满了两三个饱鼓鼓的大袋子,看样子不是环卫工人就是园林工人,更重要的是他没捡松球。

松球不多但比我那次山上捡的大得多,而且干得很彻底,一个个都很轻。弯腰捡拾是个体力活,不大一会儿我的额头见汗,正直身歇息,那人径直朝我走来:

“捡松球啊——”

语气轻缓,尾音拖得很长。

“嗯,”我立马应答,“引火……”

见他眼神有些异样,我解释道:“给老家妈妈用。”

他不再说话,转身往之前拾掇松毛的地方拿回来一把手柄可以伸缩的刀锯:“我帮你弄!”

先前我就发现头顶松树枝上挂着不少松球,用脚踹,树干纹丝不动,从后备箱里取出可以伸缩的自拍杆,松球倒是能碰着,但它们附着得太结实,其奈松球何!

我这才看清那人的脸,红而且黑的脸膛,略胖但眼神比之前清澈得多。他用刀锯头上弯曲的部分拉下松枝,待我抓住后,再松开,又去别处用刀锯直接往下拽松球。这下过瘾了,石板路面上呼啦啦落下的松球雨,密密麻麻一大片。伴随松球掉落,也有松毛和松树枝上附着的鳞片状树皮像雪一样纷纷落下,掉在我的头上,衣服上,而且我的手掌和有的手指也粘上了黏呼呼的松油。我都全然不顾,只一门心思要把编织袋装满,过几天回家时捎回去。

不大一会儿工夫,偌大的一个编织袋眼看就要装满了,红黑脸膛又拿来爪耙,把散落地面的松毛划拉成堆,用爪耙指了指,对我说:

“揎进去吧,蒙蒙顶,这些引火也很好。”

我从了他的建议,把袋子装得再也装不下,原地墩了墩向他表示感谢。

“你这还想着家里的老人,”他把余下的松毛三两下划拉到路边的草丛里,攥着爪耙往回走,一面说,“有些人早忘了……”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一丝愧疚涌上心头。

我曾试图说服爸妈到我家里过冬,等开春再回去。他们一口回绝后,我没有再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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