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时将近一上午,备了第四课考试题的讲评和下周要讲的第五课的内容。大功告成,将视线投向窗外,倏然一种轻松感,俨然经商者谈妥了一桩大买卖,拾荒者卖掉了一整车破烂。
尽管我1991年参加工作,1992年也走上讲台,但全身心投入教学该从1993年算起,期间手写的备课和编印的学习资料完全可以用“不计其数”来描述。记得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末,一次教学常规检查的总结会上,领导公布过我在一个学期里刻印的8K资料达141版,我也很吃惊,自己还真没数过。从那以后,我将一个学期所用的备课本页码统排,所编印的教学资料包括各类考试题按顺序标记上页码。在我教学的大部分时间里,一直沿用备课本和教学资料齐头并进的模式。
把备课套路和环节固化成千人一面的统一模式,是不懂教学的表现,我认为,至少不懂什么是备课,为什么要备课——道理很简单:既然允许教师授课“各显神通”,那备课也该“五花八门”。有喜欢画图的,有喜欢圈点的;有喜欢像演讲稿一样写下来的,有喜欢列纲目做要领提示的;有喜欢工整漂亮的,有喜欢潦草实用的;有喜欢写在本子上的,有喜欢在课本上做标记的……工工整整抄写教案,占去了教师绝大部分的备课时间,而这些写在本子上用于常规检查获等次得分数的教案,绝大多数没有实际价值,无非是抄别人的,无非是抄自己从前的或是从前抄的别人的。
我有个怪癖,从来不抄别人的备课。在我看来,别人的东西于我不相宜,非得依靠自己思考、查资料得来的才信得过,才适合我。但据此写好的备课,课堂上也极少使用,倒是对己备课时留存的记忆和在课本上的“涂鸦”情有独钟——拿取自如,轻松便捷。
提到之前的备课,得提一下铁笔和蜡纸。我上学之前就知道垫着钢板在蜡纸上写出来的字能印到纸上,甚至趁爸爸不在家,我在他刻写了一半的蜡纸边上偷偷画几条很短的线。很快我就在学生做答了的卷子上发现了自己的“杰作”。在钢板上蒙了蜡纸刻字,俗称“刻钢板”。从1993年开始,我几乎每天都在刻钢板——刚毕业那会儿也刻印过学校的规章制度,但属于偶尔为之——从爸爸那里学来的刻钢板方法,让我获益匪浅。能把字写在蜡纸最小的格子里的人很少,而刻字都用宋体,规矩整洁,更是少之又少。
尽管自1998年有了使用打字蜡纸油印的材料,但那时电脑属于高端教学设备,只能偶尔借用。再提一件事,为了学习电脑打字和排版,我下午放学后进了微机室,直到第二天吃早饭前才出来了,除了我,没人知道整整一宿微机室里发生了什么。在这十几个小时里,我学了点DOS,会了拼音打字,会了WPS和CCED——这个专为制表而设计的CCED,我用来编排试卷,很顺手。
2001年之后,我换了学校,工作属性也发生了变化,尽管课堂教学一如既往,但备课时间少得可怜,不再像之前那样写备课,往往从网上或是别人手里“拿来”只为充数,讲课就只能凭经验和临场发挥,多年的语文教学经历功不可没,远比写出来的备课有价值得多。
如今,改了学科,又换了新教材,我没有经验和妥帖的资料可用,就只能自己备课。值得欣慰的是,如今我终于能按自己的偏好备最实用的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