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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德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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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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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年

                        送年

年,是一场盛大的折子戏,在岁月的舞台上闪亮登场,又悄然落幕。小时候,年是满心的期待,是一场怎么也过不够的狂欢。

还未到春节,空气中就弥漫着年的味道。集市上,人潮涌动,熙熙攘攘。大人们忙着购置年货,而我们小孩子则像欢快的野兔,穿梭在人群中,眼睛被琳琅满目的糖果、玩具吸引。母亲会精心挑选几匹崭新的布料,为一家人缝制新衣。那时候,最盼望的就是穿上新衣,在小伙伴面前炫耀一番。

终于,年到了。除夕夜,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着丰盛的年夜饭。桌上摆满了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美食:猪头肉油亮诱人,酥鱼外酥里嫩,还有那白白胖胖的饺子,咬上一口,满满的都是幸福的味道。饭后,父亲会带着我们放鞭炮,噼里啪啦的声响,尽管震得耳朵生疼,却又满心欢喜。五彩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将黑暗的天空装点得如梦如幻。

大年初一,早早起床,穿上新衣,给长辈们拜年,便能收获朝思暮想的红包。拿着压岁钱,跑去买心仪已久的玩具和零食,那种快乐,至今难忘。走亲访友时,总能吃到各种美味的点心,和许久未见的小伙伴们尽情玩耍,笑声回荡在大街小巷。

可年的脚步总是匆匆,还没等我玩够,它就渐行渐远。我满心不舍,母亲笑着说:“你藏在门后,拉着年的尾巴,年就不走了。”我竟信以为真,偷偷躲在门后,双手紧紧拉住门框,满心期待着能留住年。可年还是走了,只留下我满心的失落。

后来,长大上学了,年的味道里多了几分忙碌与慌张。寒假刚开始,总是尽情玩耍,将作业抛在脑后。过年期间,更是沉浸在欢乐中,无暇顾及作业。直到年快过完了,才惊觉作业还有大半没完成。于是,挑灯夜战,疯狂补作业。母亲常笑骂:“白天慌的玩四方,晚上慌的补裤裆!”此时的年,过得有些虎头蛇尾,前半段是欢乐的海洋,后半段则是与作业的“艰苦奋战”。

参加工作后,年又有了不同的模样。因为在外地工作,假期有限。过了初四,就不得不收拾行囊,着急忙慌地回去工作。年送得稀里糊涂,还没来得及和家人好好团聚,还没来得及感受够年的温暖,就要踏上返程的路。坐在飞驰的大巴上,望着窗外渐渐远去的故乡,心中满是眷恋与不舍。

再后来,成家了,小家安在了外地。故乡成了远方,回家过年成了“远方的稀客”。过年的团聚,成了一种奢侈。每年春节,总是在小家与故乡之间徘徊:一边是孩子的欢笑,一边是父母的期盼;一边是新生活的责任,一边是旧时光的牵绊。年送的茫然又无奈,仿佛总是在匆忙中错过了一些什么。故乡的年味,渐渐成了记忆中的一抹淡影,而小家的年,又少了几分热闹与喧嚣。年,似乎不再是那个年了。

如今,岁月匆匆,年的形式或许在改变,但那份对家的眷恋、对亲情的渴望从未改变。小时候藏在门后拉年尾巴的天真,早已成为回忆;上学时补作业的慌张,也成了成长的印记;工作后送年的匆忙,更让我懂得珍惜相聚的时光。

每一次送年,都是一次告别,也是一次期待。告别过去一年的欢笑与泪水,期待新的一年能有新的收获与成长。年,就像一位老友,每年如期而至,又悄然离去,留下的是无尽的温暖与回忆,在岁月中熠熠生辉,陪伴着我们走过人生的每一段旅程。

年,不仅是时间的刻度,更是情感的寄托。它承载着我们对家的眷恋、对亲情的渴望,也见证着我们每个人的成长与蜕变。无论岁月如何变迁,年始终是我们心中最温暖的港湾,是我们与家人、与过去、与未来对话的桥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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