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伦古湖的神隐
在一整个凛冬雕琢过后的荒原上,北境之地的乌伦古湖安静的像是要跟地平线融为一体了。
极境之地昼夜线上的弧,好似这片雪域上的臣民之一,迟迟不肯离开这片由它守护的疆土。
日头的余光,要散尽了,羊群回家了,骆驼往红柳丛和骆驼刺相反的方向走了,没有人知道夜幕沉下来以后,极境之地的归宿在哪里,万物只是静静地,等待。
这片雪域上,暮色将至,下一个人们无法预见的时刻,也许是天罚神判,也许是萨满的神祇,还可能是某一个远古部落先民们的狂欢,这一切,都给这一刻人迹罕至的冬日黄昏,增添了很多的神秘色彩。
有一刻,乌伦古湖结冰的湖面上,又见尘烟。
一缕淡淡的尘烟从乌伦古湖湖面飘起,一袭来自冬季西伯利亚高原的寒风,从阿尔泰山西北登陆,沿着阿尔泰山南麓,直击整个准噶尔盆地,神奇的是,阿尔泰山,来自西伯利亚的冷空气,在运动的过程中,受地形、温度等各种自然要素影响,在阿尔泰山的南麓,囤积了大量的水汽,这种水汽,使这片区域有了得天独厚的优势地质条件,孕育了非常丰富的游牧、农耕和渔猎文明,一说人类最早的起源地之一的通天洞遗址,就在阿尔泰山的南麓被发现,而这个,距今,已经四万五千年了。
四万五千年,是现存的可以被发现的有人类或者类人动物生活过的最早痕迹的留存时间之一,今时晨昏,亦为古时晨昏。
也许,四万五千年前的某一个黄昏日落时分,也有一个人类少年,跟此刻的我一样,站在乌伦古湖的某一个渡口,看着太阳一寸一寸的掉下去,我不知道他是否会好奇,太阳掉下去以后,会去到哪里呢?
这个问题,我现在有了被教化过后的标准答案,但,是不是我想要的答案,或者是不是全貌,尚未可知。
但,乌伦古湖上升起来的尘烟,已随西伯利亚吹来的风,走了很远的路。
这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尘烟在耗尽了可被人类识别的物质以后,会坍缩进另一种光线波段内,这种波段,因为无法被已知工具识别,所以看似隐匿在了这片雪域上,以另一种能量态继续存在,如此而已,从另一个角度看,它彻底逃逸了,至少,它摆脱了人类关于它的所有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