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风接着一个风,从店门前经过,有大的有小的,有时候是大的领着小的,有时候是小的牵着大的。我虽没有老眼昏花,但它们太过诡异,看不清它们的面目,但我想应该也有老的,走的磨磨唧唧的、拖泥带水的应该就是。但具体是老到掉没掉头发,长没长胡子、拄没拄拐杖还真是不能确定。它们应该也是分男女的,粗粗的大嗓门的应该就是男的,柔柔的细声细气的,应该就是女的。随着社会风气的不同,也应该崇尚某种风格,就像在舞台上、在电影里人们还一度喜欢过过度秀丽柔和的男生,有的人称之为娘炮的现象,和其他现象。它们也分风种,就像住在不同区域的人,分为黄种、白种、黑种一样。不同风种的风,体质和方式也不一样。台风通常在海上。能吹起沙尘暴的风,通常在春天里。
风的世界是开放的,它们满世界的观光浏览学习。在我们内陆地区,准确的说,就在我们的临近省份,前几天就来了台风,刮倒了许多树,也吹走了一些的房顶和墙上的空调主机,这是罕见的,说明是有台风光顾过。能吹起沙尘暴的风,现在都到夏天了,还不知疲倦的吹着。
今年的风真多。不像是一个一个的刮,而是一队一队的刮。有一次我看见一大队风疾驰而过,骑着高头大马,中间还夹杂着树枝、树叶、塑料、纸片、尘土、沙砾,大呼小叫的,跑在前面的还举着旗子,旗子上可能分别写着“突击队”、“一营”、“二营”、“三营”的字样
前一阵子,风把我立在门口的帐篷吹破了。哦,不对,它应该不是吹破了,是咬破了。我又换了一个新的。吃饱了的走了,没吃饱的,还在吃。一些不愿意再被裹挟的沙尘,就钻进了店里,落在了货架上,货物上。起风了,我的心便随着风忽悠起来。我知道,不是所有的心都跟着这风忽悠,最起码,室内的花草就不是。但他们会为其他的事物而忽悠。
不知道风是怎么来的,是结的还是生的。如果是结的,那对于风来说,今年应该是风调雨顺、大丰收的年景了。我就在风园里,站在风树下,看着大小枝条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风果。稍不留神,就会有一只大大的熟透了的风,砸在我的头上。一会儿功夫,我的头上身上全是风汁风味。
但风更像是生的,不管是胎生还是卵生。因为它有脚,能到处跑。今年的风,就像找食的蚂蚁一样,它们会排着长队,倾巢出动,一窝跟着一窝,一个跟着一个。
从小店门口经过的大多是南北风。人们都说小店门口是个风口。路口人多,风口风多。在过去的一年里,街对面盖起了一座东西走向的建筑,我不知道它有没有手续,合法不合法,但是我想着它应该能挡住风。从今年的情形来看,它是挡不住的,风穿透了这栋建筑。看起来它真可能建得不合规不合法,挡风档得名不正言不顺。风没把它当回事儿,它也没真挡风。所以风能随心所欲的吹着,除此之外,真找不到它不挡风的其他的理由了。
在风的社会里,应该是没有规矩意识的,什么吹得,什么吹不得;什么时候吹大的,什么时候吹小的,完全没有规矩,想什么时候吹就什么时候吹,想吹多大就吹多大。有时候都吹出了“上嘴唇顶着天,下嘴唇顶着地”的高度。
风不能自律,我们能不能对它实行他律呢?人类发展的很快,前些年我就看到有报道说,有些国家对于强奸的人,实施化学阉割。在我们封建社会里,皇上们对于太监都实行了物理阉割。都21世纪了,我们对风还没有办法么?如果说物理阉割太过血腥、残忍。那就化学阉割吧。让少生些风吧。或者,为了不让风绝种,把一些凶猛的,圈进动物园,让人参观。或者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它们去风力发电的地方。挑一些小型的迷你的,就像人们养的宠物狗一样的,留在我们生活中,给麦子传花授粉、给我们清风拂面。
今天小风断断续续又吹了一天,不知道它们是向某个地方聚集,还是棸集后的解散。
我已经养成了随时看天气预报的习惯,刚刚看了一下,又是大风蓝色预警。我的心又跟着忽悠起来。唉,这风呀!那就,吹吧。老话说“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看看你还能猖狂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