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杯茶
端一杯茶水,拿一块饼干,我躺在沙发上,一杯茶水的故事,我已经在沙发上躺了很久很久。
第一杯茶,要透了才能倒下去。
我还记得我妈妈以前卖衣服的时候,她经常吆喝。我想,在大卖场吆喝一定很威风。
奶奶那时候还住在我家,她喜欢望着窗外。她很喜欢我后来去看望她的时候戴的红领巾,她总是看着我的红领巾笑,我得和她做一样的大人,做一个很和蔼的人。
但,第一杯茶总会觉得淡淡的。
大卖场因为家里的变故被被关停了,我看我妈妈不舍的租出档口,我也不舍得的倒掉我的第一杯清茶。我家的经济紧凑起来了,我只是趴在门上听爸妈数着账单。我没有责怪,我只是舍不得我的第一杯茶,还没来得及就只能泼洒在水池里面。
奶奶还是搬走了,她去了彩虹城,是一个不到20平米的小区。
她给我了一块饼干,我只是放在嘴巴里面咀嚼一下,她说是米饼,我并不知道米饼和饼干的区别,我只是知道,奶奶的米饼永远都装在铁盒子里面,她自己也不太舍得。
我怀念那一块米饼,总会像下雪一样飘落下米碎,南方没有雪,我只清楚我看到了我人生最大的一场雪,是奶奶给的。
奶奶在彩虹城缝缝补补,总算是做了一个“桌布”,说为了我家里人去护理她,可以不那么无聊,她只是知道窗外的枫叶终会落叶归根。
我躺了一趟趟春夏秋冬,米饼只是像樱花般飘散,她没有变,我也没有变。
第二杯茶水洒在了装着奶奶的盒子里面,我看着发愁,因为我已经懂得了《红烛》为何注定会融化,我已经懂得了米饼碎为何似樱花而飘散。
我只是默默的把我的炸鸡放在香火旁边,我看着香火,“你快出来啊!我的米饼已经没有了!”
已经没有人会期待那一块米饼,但是我在意,只有我在意…….
我抱着炸鸡,我只是留下了几滴眼泪,香火互相点燃了。我究竟要成为怎样的大人,我已经比谁都清楚我自己了。
两杯茶都已经冷了,我默默的倒掉茶,只是数着枯黄的茶叶,她变得苍老,但是我还在这里,只是注视窗外不停的掉着落叶,我也只是把水再倒下茶杯,但是这次不再寒冷。
我17岁这一年,我在日记上一笔笔写下我的故事。
我望着面前的笔筒,
我陷入深沉的灵魂内部。
一根是红笔,
他如璀璨的新星被饱览着眼球,
但当笔墨消耗殆尽,
我将丢弃那那无尽的笔杆。
一个是修正带,
缝缝补补也是一生,
我将用力的在纸上写下替代的浓墨重笔,
我将佩服那有限的躯体,
我也深深爱着那不灭的灵魂。
不如我们中和一下,
捡起一把锋利的圆规,
一次、又一次、再一次地画下那完美的圆,
最后在书灯下,成为又一个装着修正带和红笔的笔筒
我捡起枯萎的落叶,扫下米饼的碎屑,追着茶,寻着雪。
这一次,我抱着自己,不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