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回了趟老家,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那些埋在记忆深处的童年趣事,慢慢的浮现在眼前,模糊的记忆,也逐渐清晰起来。
小时候我们总是贪玩,把大人交待的事情抛在脑后,放牛的,把牛撒在山坡上,让它们自由自在的吃草;割草的,把背篓扔在一边。伙伴们就聚在一起忙着做游戏、捉迷藏,玩得不亦乐乎。老实的牛会低着头安静的吃着草,可爱的小牛不会跑远,总是撒欢似的围在母牛身边奔来跑去;好斗的公牛会互相瞪着眼睛,头碰着头角顶着角,斗得分外眼红头破血流。每当见到这种情景,我们会停止一切活动,为它们加油助威,它们斗得越凶我们就越高兴越来劲,那是我们最愿意看到的场景。
孬儿是我的好伙伴,我们关系十分密切,他总是身前身后,形影不离的跟着我。他的身体很柔软,不知是谁给他取了个好笑的外号“耙螃蟹”。从此,他的外号比小名叫得还响。他能轻松的把手指经手背撅过来贴在手臂上,只要有人叫他“耙螃蟹”撅一个,他会充满自信,豪不犹豫的演示一番。这倒成了他引以为傲,到处炫耀的“独门绝技”。
孬儿虽然身怀“独门绝技”,游泳则是他的弱项。我们在深水里摸鱼抓蚌,他却只能在浅水里来回扑腾耍水,伙伴们都管他叫“旱鸭子”。“旱鸭子”何等聪明,知道自己水性不好,在深水区比水技肯定会输,就肯求我和他在水里比耐心,看谁在水里泡的时间长来一决高下。我们相约来到背角湾堰塘里从早晨一直泡到天黑,谁也没有赢了谁,就一同上岸背着背篓回家,可怜我家的那头老牛又要饿着肚子过夜了。
“细鲫壳儿”是我要好的伙伴,比我大二岁。我们时常在一起玩耍,院子里总是有过生的,只要听到鞭炮声响,我们就会飞快地跑去抢着捡那些没有炸响的鞭炮,把它放进裤兜儿里存起来,然后一颗一颗取出来慢慢地放着玩儿。比,看谁炸的罐头盒蹦得高;比,看谁炸的泥坑大;比,看谁炸的牛粪远。记得有一次,“细鲫壳儿”将一颗鞭炮抢来刚放进裤兜儿里就炸了,痛得他嚎啕大哭,吓得我赶紧把捡来的鞭炮全都扔在地上,生怕它们会在裤兜儿里炸响。
在众多伙伴里数“细鲫壳儿”水性最好。他能在水里轻松自如的游出各种姿式,还能在深水底把东西抓起来,更绝的是他能头顶着衣服,拿着镰刀,举着双手,踩水游到河对面把那边的好草割过来,让我们既羡慕又佩服。
健娃是我的侄儿,也喜欢和我一起玩耍。他比我小三岁,性格活泼,调皮贪玩,手里总爱拿个生红薯在嘴边啃着。跟大人学抽叶子烟,把自己醉倒在草堆里睡了大半天才醒过来。他可以光着脚丫跟在猎人的屁股后面去撵兔子,即使是跑遍几座山他也乐不知疲。他觉得读书比耕田还要费力,宁可学耕田,也不愿读书,读了两个一年级就辍学在家跟着三哥学耕田,他耕田的架势,吆喝牛的声音很是老练,他耕出的抢水田,比三哥耕的还扎漏,还耐旱。三哥因为有了“接班人”,也就坐在田边放心的歇气抽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