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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敬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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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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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越千里的亲情

2月4日晚上,小妹在我们三兄妹临时组建的群里,宣布她打算回无锡的消息,并询问我和大哥的意见。那一刻,我泪水失控,如泉涌般夺眶而出,满心的伤心与难过,却哽在喉间,难以言说。我赶忙回复:“回家时间你定就好。”大哥看到消息后,也迅速回应,表达了和我一样的看法。

小妹回来,是因为母亲生病。说实话,母亲这次住院,我压根儿没料到小妹会从三千多里外遥远的无锡赶回娘家,来照顾生病的母亲。毕竟在我们当地,一直流传着“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这样的说法。况且距离实在太远,来回一趟着实不便。再加上妹夫已过六十,最近两年身体不怎么好,也需要照顾,孙女年纪又小,同样需要人照料。

然而,小妹还是回来了,而且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赶了回来。母亲去年12月10日进城住院,小妹12月14日就从无锡坐飞机回来了。回来当晚,她就留在医院陪护母亲,让我能休息一晚。虽说之前四个晚上是我和哥哥轮流守夜,但小妹加入换班后,我顿时感觉轻松了不少。

更重要的是,小妹回来后,帮了我大忙。她不仅为母亲换洗各类衣物,还负责母亲一日三餐的饮食。虽说能点外卖,但外卖的品质和营养难以保障,自己做的饭菜,对母亲身体康复肯定更有益处。而且,小妹为母亲擦身、洗头、理发,处理大小便等事务,也更为便利。

就拿给母亲剪指甲这件小事来说,手上的指甲容易留意到,可脚上的指甲,只有细心的小妹才会发现。母亲的脚指甲又厚又硬,小妹剪起来相当费劲,但她还是坚持要给母亲修剪,这可是我们做儿子的,从未想过也没做过的事。

母亲中风后,左手和左脚几乎失去知觉,起初几天连话都说不清楚,舌头打转,差点丧失语言功能。幸亏抢救及时,语言功能才得以恢复,不然光靠比划和猜测母亲的想法,可就太难了。母亲吃饭、吃药、喝开水都得有人喂,小妹总是比我更细心、更有耐心。

母亲是个极其要强的人,一辈子恐怕都没服过软、认过输。哪怕站不起来,嘴上也绝不输给任何人,我们几个子女没一个能说得过她。刚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她能立刻否认,让子女们无言以对。她就盼着几个子女天天围着她转,尤其对小妹,几乎希望她寸步不离。母亲根本没考虑过,小妹都已经当奶奶了,在几千里外的江苏无锡还有一家人要照料。她还自私地说:“你是我女儿,你不照顾我,谁照顾?”小妹无奈地回应:“我可以照顾你,但你得听医生的话,配合治疗,早点好起来,我那边还有个家呢。”可母亲依旧我行我素,总觉得自己快九十岁了,死了也无所谓,始终不配合治疗。

我和大哥为此没少和母亲拌嘴,母亲一生气就对我们破口大骂。骂我们也就算了,小妹劝她配合治疗,她也不乐意,张嘴就骂。我能想象,小妹心里肯定既伤心又难过,大老远跑回来,可不是为了听母亲骂她的。虽说心里有怨言,但小妹从未想过要回去。

回到家乡,小妹放弃了和同学的聚会,推掉了朋友的多次邀请,一门心思都在母亲身上。她见我有事,就总说:“医院有我在,你放心去忙。”不值班的时候,小妹虽住在我家,却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每天一大早就起来,为母亲准备好一天的饭菜,还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她心里始终放不下母亲,或许是自己当了母亲后,更能体会做母亲的不易吧。屋里有空调,她却不用,还说够暖和了。其实我知道,她是想为我节省电费。

整整两个月,小妹思念丈夫、儿子、儿媳和孙女,只能在遥远的四川,通过手机视频和他们见面。她儿子一家三口,在过年之前,也就是农历腊月二十四,特意开车到母亲所在的医院,看望外婆。但我想,主要还是为了让小妹能见到日思夜想的孙女吧。

儿子一家人见过面,吃过午饭就离开了。小妹说:“你们先回去,我还得再等一段时间才回。”虽然我没看到小妹哭,但我知道,背着我的时候,她肯定伤心落泪了。

因为春节医院放假的原因,除夕的前一天,我们把母亲送到了乡下,让小弟服侍几天,同时也让我们三兄妹放松一下。

因为女儿过年要值班,所以我打算去另一个城市过年。可小妹怎么都不答应一同前往,还执意说:“好不容易团个年,你放心去陪家人,别担心我,我一个人在家自在些。”

正月初五,母亲重新回到医院继续治疗,小妹也再次回到她照顾母亲的“岗位”。

小妹回来快两个月了,在我家都没正儿八经吃过一顿饭。偶尔她休息的时候,我也没能好好陪她出去逛逛,欣赏家乡的风景。小妹是我们四兄妹中,唯一的县高毕业生,知识面相对最广。她和我一样喜欢文学,文笔比我还好。可家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却连那些地方都没看过。要是回到无锡后,她写不出关于家乡的文章,那肯定是我的失职。家乡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我相信都是小妹深深的牵挂。

终于,在她离开家乡回无锡的前一天下午(2月14日),我约了朋友开车,从县城出发,沿着黄金峡谷、奔康大道、长秋山旅游环线游玩了一圈,行程达101公里,也算是了却了我的一桩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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