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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海F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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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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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羽”计划+《无罪奉还》+枫海

「黎明时的口哨」

他在街上彷徨的走着,他的步伐缓慢而沉重,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无尽的忧愁与迷茫。

他的样子十分的邋遢,甚至可以说是残破不堪,他戴着一顶古旧的礼帽,好像是6、70年代在舞台上的魔术师一样,他的帽子上有一个大洞,从洞里可以看到他那好像很久没洗,油腻的甚至凝在一块的头发,他的双眼飘渺无神,连衣服的扣子都是慌慌忙忙的扣上,甚至急的第三颗扣子都被挤到第四个扣口,他就这样摆动这赤裸的脚,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无力和疲惫。

今天的街道上又多了几道辽阔的裂痕,道路像是汉堡一样,一层一层的叠在一起,房屋也晃动着身躯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好像是经历过很严重的地震一样,十分的荒凉,就连天也不像往常一样是蓝色或黑色的,而是一抹压抑的红色,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仿佛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末日的阴影之下。

他迈着赤裸的脚半自动的走在破损的街道上,他茫然的前行也没有目的地,他只是觉得或许继续走会比停下来更好。

寂静无声,周围没有一点声音,甚至连一个人眼都看不到,陪在他身边的只有微风,但微风是没有声音的,能够听到的只有自己的脚步声,那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显得格外的孤独和凄凉。

甚至连别人的呼吸声都听不见,他完全确认了,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他仿佛置身于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孤独和绝望充斥着他的内心。

不知道就这样走了多久,他好像听到了一段平静又很凄美的口哨声,那声音如同天籁之音,穿透了寂静的空气,传入他的耳中。

这还是他走了那么久,第一次听到有别人的声音,那声音让他感到一丝丝的温暖和希望,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明。

于是他飞快的抬起脚,朝声音的来源处跑去,他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好奇,他想知道是谁在这个荒凉的地方吹着口哨。

那是一处险峻的悬崖,悬崖的边缘仿佛与世界尽头相连,眼前是一轮硕大的圆月,它的皎洁月光与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使者。这奇异的景象让他的内心似乎平静了一些,风也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伴奏,好像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一切都变得异常宁静。

然而,月光并不是这幅画面中最格格不入的元素。

在悬崖边上,有一个小女孩的身影,她穿着一件看起来像是中学校服的衣物,这身打扮让她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她的手中还握着一个口哨,看来刚刚那段凄美的旋律,就是从这个小小的口哨中吹出的。

“小朋友?天色已经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呢?”

听到这句话,那位小女孩转过头来,她的眼神锐利得仿佛能够穿透一切,好像要用那双眼睛将自己钉在无形的墙上一样。

不过,在看到来人之后,她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虚无,是那种完完全全的虚无,看不到任何情绪的流露。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但当她转过身来,露出整张脸时,才看到那是一张不对称的微笑——只有一边嘴角露出微笑的表情。

“哟!这里好久都没有人来过了!”

她的声音听不出是高兴还是讽刺,它依然没有感情,甚至连机器人的那种电流感都听不出来,是和她的眼神一样的完完全全的虚无。

尽管她看起来像是一个中学生,但她身上却完全看不到属于一个中学生的那种朝气蓬勃的气质。这种虚无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一种角色,那就是

——神明。

于是,他试探性地问道。

“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一点我也很想知道,你是谁?为什么你会在这个‘即将破碎的世界里’?”

“即将破碎的世界?”

“是啊!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看这个世界最后一眼,就像有些人会去山顶看黎明的日出一样,我也和他们一样,在这里等待黎明的到来。”

说着,那位少女又转过身去,继续凝视着那轮皎洁的圆月。

“你应该就是那个被人们称为‘稻草人’的家伙吧!”

“……你知道我吗?”

他困惑地问道,而那个女孩则用一种温柔的声音回答道。

“听别人说的,一个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将自己牵扯到危机中的家伙。”

“你知道的还不少啊!”

他也走到那位少女的身边,一同凝望着那轮圆月。

“你是什么人?”

“一个不被世界善待的人……”

她昂着头,话似乎没有说完,但他也不好意思继续逼问。

“原来如此——看来大家都有各自的难处呢!”

他不禁感叹道。

“从这个意义上,我和你还挺像的。”

“唉?”

她站了起来,展开双臂,像个十字架一样。

“稻草人啊!吓跑乌鸦的——丑角。”

「虫我」

他的名字叫做尹小枫,是一个别人眼中的怪人。

“……列车即将到站。请退至黄线的内侧等待……列车即将到站……”广播中传来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乘客们。

早晨,尹小枫和其他人一样,挤上这几乎已经满员的列车去学校上课。车厢内拥挤不堪,每个人都尽可能地减少自己的活动空间,以避免与他人产生不必要的接触。

在列车里因为人挤着人,大家都很少说话,因为一说话自己呼出去的气就会落到别人的脸上,虽然对方不一定会说些什么,但一定会给予一个不屑或是无奈的眼神作为回应,这并不是大多数人会接受的,即使自己并没有什么错误,但就是会有一种自责的心理,于是大家也都选择默契地不说话。

但也并非没有意外,在这样的环境中,总有一些人显得格外突出。

有的时候总是有这种人,不管是在列车、火车、飞机、公交,甚至是走在街上都有可能遇到这种人,他们身上的衣服总是不修边幅,可能戴着一副无边框的眼镜,眼睛很小却耷拉着,一眼就可以看到他们疲惫又带有些许怒气的眼神,在专注点甚至可以看到他们的脸上有着很厚的一层油凝在上面,让人完全不想靠近。他们经常会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拿起电话就滔滔不绝地讲着,甚至口吐芬芳,脏话在他们的嘴里就像是发动语,如果没有这些粗俗的话语好像连话都不会说一样。

尹小枫将这些人记在笔记本上,将他们称为“世界氛围的流动者”,在笔记本上这么介绍着他们。

【或许他们没有多少的活力,总是一副别人欠了自己的钱的表情,但是他们也是社会这枚齿轮的一颗螺丝钉,如果和朋友没什么话可以聊,吐槽他们总没错】

与他们相比,尹小枫的穿着就完全是一个好学生的样子,制服穿戴整齐,没有多少褶皱,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十分的斯文,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帽子上再戴着黑色的头戴式耳机,背着一个没有什么涂装,就是黑色加一点点白色装饰的背包,看起来一点特色都没有,跟普通的学生没什么大区别。非要说的话,就只有外套上的拉链永远没拉上这个不算个性的个性。

“啊—……”

站在一旁穿的西装革履但依然没有办法掩盖挺着的大肚子的肥胖男人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看来是昨天没怎么睡好,估计是又熬夜了吧。

那个男人手里提着公文包,眼睛底下藏着厚厚的黑眼圈,哈欠的气息贴到一旁的车门玻璃上,又很快散去,他揉了揉眼睛,然后发出无奈的叹息,他的衣服扣子没有扣上,衣服与裤子并不搭配,领带虽然打着,但却并不整齐,虽然外表看起来没有什么缺点,可只要一观察就会发现全身上下就没有多少穿戴好的地方,这种人在生活里也是见怪不怪。

然后他用同样的目光,在确保别人不会发现的情况下观察着车上的其他人。

和自己一样穿着学生制服与朋友充满元气的愉快交流的学生,穿着一件简单的背心,手里提着不知道多早起来就跑到远处买到的便宜蔬菜的大爷,外表土气却和复数男性保持着性关系的三十多岁OL,几乎要被压力摧垮的中年事务员,如此种种,车上充满了形形色色的人们。

尹小枫总是会选择走不同的路线去上学,同时绝不会选择同样的方案。这会多花费不少时间,即使这会导致他迟到。

事实上尹小枫也因为这样的行为迟到了不知道多少次,写了不知道多少篇检讨,但他却对此乐此不疲,班上的人们也将尹小枫称作是一个怪人,不过尹小枫倒是觉得无所谓。

甚至可能会对那些每天与自己一同上课、在同一个教室里学习的同学们感到同情。他们日复一日地做着不确定是否真正有益于自己的事情,对于所做之事的长远益处缺乏认识,总是过分关注眼前的小利。即便某件事情有可能让他们一举成功,只要它需要占用他们的时间,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放弃。经过十多年的求学,他们仍不清楚自己的兴趣所在,为了应试而刷题,以至于手指都开始流血,用过的橡皮屑堆积如山,但成绩却未见提升,宝贵的青春就这样在迷茫中流逝。

但也有许多地方也是尹小枫感到羡慕的,其中最让尹小枫感到羡慕的就是很多人都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如果你问尹小枫厌恶的事物有哪些,尹小枫可以不假思索地列举出许多,例如巧克力、辣椒、硬积木等等。然而,若要问尹小枫最喜爱的东西是什么,那回答起来就显得困难了。都不用说最喜爱,甚至连喜欢的东西尹小枫都举不出一件,喜欢确实是一件复杂的事情,究竟怎样才能算是真正的喜欢呢?

这种不确定自己所喜欢什么的感觉,就像是一种沉重的枷锁。即便实际上并未采取任何行动,却似乎感到自己背负着某种难以宽恕的深重罪孽。尹小枫常常会想,如果自己能像其他人那样,明确地说出自己热爱的事物,那该有多好。但每当他试图去寻找那份属于自己的喜好的时候,他所得到的只有一个东西,那就是孤独。

这也是尹小枫之所以会观察别人的原因,他想要通过别人的反应,来找出自己喜欢的东西。他认为,通过观察别人,他或许能够找到自己内心真正渴望的东西。

·

今天早上尹小枫选择了一条通往学校的捷径,这对他来说并不常见,因为他通常不会太在意是否会迟到,而是更专注于自己的观察笔记,继续执行他的观察计划。但今天的情况有所不同,因为他已经和沈听涛约定好了,他们俩要共同撰写一篇观察报告,作为思想课的作业提交。

实际上,沈听涛和尹小枫一样,都是那种经常迟到的人。尹小枫迟到的原因通常是他在记录观察笔记,而沈听涛迟到的原因则往往是因为他遇到了某个吸引人的姑娘,或者是因为他和别人约好了要在某个地方进行一场球赛。

这次的作业,便是他们俩在前几天因为思想课迟到而受到的惩罚。

今天,尹小枫不仅来得很早,沈听涛也来得特别早,这在班上是极为罕见的。而且,平时不太听课的两人,现在却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桌上摊开着笔记本,不时地低头记录着什么。

这种反常的行为引起了班长曲琪的注意,她忍不住走过来问道:“你们在干什么呢?你们真的是尹小枫和沈听涛吗?”

尹小枫对此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完全没有听到曲琪的话一样。

而沈听涛则是摇了摇头,用一种感慨的语气说:“人心的成见可真是一座大山啊!”

这句话是他最近在一部电影里看到的台词,但他觉得用在这里再合适不过了,尽管他们俩现在是在受罚,而不是在认真学习。

然而,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不久后,曲琪被学委林嘉裕叫走,说是有事需要找班主任。曲琪带着笑容,一蹦一跳地跟着林嘉裕离开了。尹小枫也是在这时抬起头,望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似乎有些出神。

“喜欢吗?”

这是尹小枫所不熟悉的情感,也是他自认为与他人不同的地方,他觉得自己缺少了这种名为喜欢的情感。

“当然啦!他们两个可是青梅竹马,喜欢这种事情应该是再正常不过的吧!”沈听涛一边忙着写报告一边说道。

“为什么青梅竹马就应该是再正常不过的呢?”尹小枫有些好奇地追问。

“因为喜欢这种事情本就不容易,要真正喜欢上一个人是很难的。你连喜欢一件事情都很难,更不用说喜欢一个人了!只有所谓的青梅竹马,因为有共同的爱好,可以相互依靠,所以他们更容易去喜欢对方。”

听到沈听涛的话,尹小枫好奇地盯着他,笑着问道:“那你呢?你有喜欢的人吗?”

沈听涛没有抬头,继续埋头写报告,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似乎这个问题他已经回答过无数次,也给出了许多不同的答案。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个理由是真心的。

他可能会欺骗那些姑娘,可能会欺骗自己的亲人,但对尹小枫,他不想去欺骗。

“喜欢就像是一种宗教!而宗教,说到底,也不过是人们用来赎罪和逃避现实的一种方式罢了!我可是无罪的!所以自然我也不会去喜欢任何人!”

尹小枫点了点头“那就是没有咯!”

摊开笔记本【沈听涛,个性活泼,性格开朗,不会在朋友的面前露出遇到挫折的表情,是一个值得交心的朋友】在这段话的末尾,尹小枫续写到【喜欢撩妹,但是现在却没有喜欢的人,可能以后也没有】

·

“你的心中有一只虫子。”

“它会吃掉那些你想拼命忘掉的‘即使绞尽脑汁也无可奈何’的事情,然后在你的心中逐渐长大。”

“你心中的虫子,早晚有一天会决定你的命运。”

“并且——你恐怕会因此而死。”

“……”

这是尹小枫在一本书里看到的,现在他也早已经记不清楚那本书叫做什么名字了,但这句话他却一直记得。

“喂!你在想什么?”

他的眼前坐着一位看起来外表在二十多岁的少女,虽然打扮的十分成熟,但其实这只是她的伪装。她的名字叫做苏雨晴,是尹小枫最近才认识的人。

“没什么。”

他端起自己眼前的咖啡淡淡的喝了一口,那咖啡的苦涩味道让他皱起了眉头,但还是继续喝了一口,依然如此。

事实上,如果尹小枫自己不说,恐怕没有几个人会知道其实他并不喜欢咖啡的味道,他更喜欢的是咖啡的感觉,但也不是那种会给人带来亢奋的感觉——当然这个感觉尹小枫也挺喜欢——他最喜欢的就是咖啡的这种苦涩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尹小枫觉得自己好像活在这个世上。

他们现在正坐在一家下面是咖啡店楼上是书店的复合式店铺里。周围有不少的学生,还有许多陪孩子来,或是强硬带着孩子来的家长与一些年轻人。

他们两人坐在二楼,一个最里面,没多少人来的位置,桌子上摆着几张照片,不是那种专业摄影师拍摄的艺术照,而是苏雨晴不知道从哪里搜来的,十分猎奇的照片。

有的人四肢被砍断,只留下一个躯体和脑袋,有的人肚子被刨开,里面的肠子不停的流出来,有的人头皮都不知道飞哪里去了,可以看到还在蠕动的脑子。

至于苏雨晴为什么会收集这些照片,又为什么会和尹小枫一起在这里看这些照片,这就得讲讲两个人为什么会认识了。

尹小枫还记得那是一个晚上,自己在便利店买了一瓶水与一桶泡面,正准备回家,那天的天很黑,抬起头也看不到一点星星,只有如同军队一般成群结队的乌云,连一向释放耀眼光芒的月亮也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走出便利店,在尹小枫的眼前停了许多车,他不认识也不在乎这些车,只是从车缝中间挤了过去,准备穿过道路走到对面。虽然很黑根本看不清道路,不知道马路上是否有车辆在行驶,而且也没有红绿灯,但是尹小枫倒是觉得无所谓。

就当他从车缝中挤过去,准备横穿马路的时候,他看到一段闪过的银光,然后他就听到了一个声音,是一个女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软弱但又有些兴奋。

“打劫!”

“我没钱。”

尹小枫面无表情的说道,他直接伸出手把那个女生推开,他本以为那个女生会有些反抗,但却什么都没有,很快他就听到了“吧”的一声,那个女生轻易的就被尹小枫推开跌倒了地上,然后又听到了“啊!”的一声,这下尹小枫是百分百确定了自己推开了那个像打劫自己的女生。

按理来说尹小枫应该是该飞快逃走的,但却没有,因为他发现自己推那个女生的时候手摸到了一个极其柔软的东西,而且那个女生摔倒时发出的“啊!”也不是那种意外的尖叫声,而是那种兴奋的呻吟声。

尹小枫一下就想通了,看来那个女生里面什么都没有穿,而且她劫的也不是财,而是色。

他伸出手,把那个女生拉了起来。

那个女生也是兴奋的说道“哦!不是离开,反而是朝我走来嘛!我很兴奋哦!”

而尹小枫还是那副没有任何表情的扑克脸,用没有语气就像是机器人一样的声音说道。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可以告诉我,我的心跳是什么样的吗?”

“哈?”

回到现在。

尹小枫专心致志的看着照片,看起来很有兴趣的样子,但是他却又还是那副没有表情的脸,这也是让苏雨晴觉得有些茫然。

在他眼里尹小枫就是一个怪人,不喜欢说法,脸上也没有表情,甚至连说话都没有感情,就像是一个身体里面被虫给啃食干净的空壳一般。

但是这样,却反而激起了苏雨晴的保护欲,她很想知道,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

苏雨晴神秘地消失了,这已经是她没有按照约定出现的第三天了。

尽管苏雨晴有时会迟到,但她总是会遵守约定,从来就没有缺席过,更别说是连续缺席三天。

尹小枫感到非常担忧,他甚至亲自去了苏雨晴的家中寻找。然而,屋内除了一个桌子,桌子上摆放着一台电脑,一个铺在地上当做床的毯子,一个热水壶,一个行李箱(里面放了几件衣服),几卷纸,几本书,以及几个吃完了却还没有丢弃、已经散发出异味的泡面桶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晚上回到自己家,尹小枫无意中看到了一条令人震惊的新闻。

“今天早上十点,在飞鸟公园发现了一具年轻女性的尸体,她的嘴部被划开,形成了一个类似小丑的诡异伤口。她的身上还有多处伤痕,看起来像是经过了激烈的打斗。根据初步判断,她的年龄大约在16岁左右,已经辍学。法医推断,她的死亡时间大约是在三天前的凌晨2点左右。”

尹小枫看到这条新闻后,心情沉重,他沉默了许久。

毫无疑问,新闻中描述的这名年轻女性,肯定就是苏雨晴。

尹小枫立刻背上自己的背包,急匆匆地跑向了发现尸体的现场。

现场已经被长长的警戒线拦了起来,形成了一个明显的隔离区域,许多警务人员站在外围,他们神情严肃,坚决阻止任何无关人员进入。在周围停了许多辆车,这些车辆大多是警车,它们不断发出蓝色与红色的光,交替闪烁,看起来十分的冷血与残酷。许多人光是看到这两道光就不想靠近,仿佛那是一种不祥的预兆。

然而,尹小枫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他紧贴着车子,利用车子作为掩护,这里也是警务人员的死角,就这样偷偷的钻入了警戒线里。

他悄悄的潜入了进去,尽量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看到在不远处有很多人正围着一个地点,那里画了许多白色的图案,这些图案勾勒出了一个不幸事件的轮廓。而在离那儿不远的草丛上还有许多血迹,这些血迹在警灯的照射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尹小枫感觉自己的心跳停止了,以往的他从来没有感受到过自己的心跳,但今天他感觉到了,而且是如此的真实与残酷。

就在这时,一个小巧但冰冷的手掌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一个声音随之响起,和原来的自己一样没有感情的说道。

“你害怕吗?这样是会被虫子吃掉的!”

他慌张的转过头,一个看起来较小的小女孩站在自己的背后,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最让尹小枫记忆深刻的是那个小女孩脸上的表情,那是一张不对称的微笑——只有一边嘴角露出微笑的表情,而另一边则保持着冷漠。

“你是谁?”

尹小枫紧张地问道,他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镇定,但颤抖的音调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小女孩的脸上,试图从她的表情中寻找答案。

小女孩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用一种异常平静的语气继续说道:

“飞蛾会因为对于光明的向往,从而扑向火焰,但却不知道灿烂的光明却可以吞噬自己,而我们就像是飞蛾一样,可能只有在自己死去的那一刻才能明白这一点。”

她看向尹小枫那慌张的脸,依然还是那副不对称的笑容。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尹小枫惊慌的摇了摇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困惑和不安。

“因为人的心里都住着这样一只飞蛾,我们生而有罪!”

·

自那之后,时间仿佛被拉长,岁月悠悠,似乎已经流逝了好几个年头。虽然没有具体去计算,但感觉上,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他只记得最后的通告,那个夺走苏雨晴生命的凶手,是一个被人们称为“稻草人”的家伙。至于那人的真名,尹小枫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那个人外表看起来颓废不堪,却是一个冷酷无情的连环杀手。据说,他之所以开始不断杀害那些身上没有恐惧感的女生,是因为他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害怕那些无畏的存在,而最后那位凶人也是因为对自己的恐惧到了极点,所以自杀了。

然而,尹小枫心里清楚,那个人并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真正的凶手应该是他自己。

他还记得,曾经看到过的那段令人深思的话。

“你的心中有一只虫子。”

“它会吞噬那些你想要拼命忘记的,即使绞尽脑汁也无可奈何的事情,然后在你的心中慢慢长大。”

“你心中的虫子,最终会决定你的命运。”

“并且——你可能会因此而死。”

尹小枫不知道苏雨晴那些绞尽脑汁也无可奈何的事情是什么,但他明白,自己就是苏雨晴心中的那只虫子。正是自己这束伪装成灯火的利刃,害死了苏雨晴。

正是自己和苏雨晴之间的那个约定害死了她,他还记得那是他们第一次真正享受彼此陪伴的时刻。

“你知道吗?你的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看起来好像很成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实际上你的心里充满了恐惧!”

她把脸贴在他的胸口,聆听他的心跳,她的手指在他的胸口上不断地画着圈,惹得他一阵阵的瘙痒。

“但是没关系!从今天开始,我会好好保护你的!直到你不再感到害怕的那一天!”

尽管两人经常在一起,甚至在警方的盘问中,尹小枫也坚称自己是苏雨晴的恋人,但对尹小枫来说,苏雨晴其实更像是一位母亲般的存在。

他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苏雨晴的面容,以及那句“你的心中有一只虫子。”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想知道别人喜欢什么了,因为他只是想借此逃避别人对自己的忽视,这样的他,真的是一个很胆小的人呢。

“我的心里真的有只虫!”

尹小枫拿起了那张自己唯一与苏雨晴拍摄的照片,这张照片还是苏雨晴偷偷拍的,连他自己都不记得是在什么时候拍摄的了。

“我会死吗?”

尹小枫的脑海中浮现了那个小女孩的身影,浮现那次未完成的对话。

“你到底是谁?”

“我谁都不是,也可以谁都是,我只是一个旁观者,看着飞蛾扑火。我没有办法阻止,也没有办法煽动,我能做的只有静静地看着而已,真正能改变飞蛾的,只有飞蛾自己。”

尹小枫又回忆起那天自己和苏雨晴一起看的那些猎奇照片。

“我可不是一个胆小的人!”

利刃刺穿了尹小枫的心脏,这是在苏雨晴死后,尹小枫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也是最后一次。

「唯有天知」

如果你询问田诚志,他最钟爱的活动是什么,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你,那便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手捧一杯浓郁香醇的手磨咖啡,享受那份宁静与美好。如果在这个场景中,还能有一位美丽动人的女性陪伴在侧,那简直就是锦上添花,不过这种情况对他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梦想。

田诚志的年龄已经超过了四十岁,而他的职业是一名侦探。

他之所以选择这个职业,是因为童年时期深受电影中侦探形象的影响,那些侦探总是威风凛凛,嘴里叼着一根木制烟斗,身披棕色的披肩,头戴一顶鸭舌帽或圆顶礼帽,风度翩翩,魅力四射。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田诚志的生活远没有电影中那样风光,反而显得相当狼狈。从年轻时起,他就不得不一边做兼职工作一边勉强维持自己对侦探工作的热爱。后来,由于老板欠债逃跑,他从一个实习员工变成了侦探社的社长,接手了这家侦探社,同时也继承了所有的债务。

由于警察的存在,他的业务范围变得越来越狭窄,几乎没有人会来找他进行侦探工作。这个他从小就不断憧憬的美好梦想,如今却像是被遗忘在垃圾场角落里的垃圾,无人问津。

从家中出发,经过两次换乘私营地铁和一次巴士,虽然花费了不少时间——但反正也不担心迟到——终于,他抵达了位于破旧租借楼房一角的侦探事务所。

“哦呀,诚志。今天你来上班了啊?”

楼房的管理人带着笑容向他打招呼。

“嗯,还在等待委托呢,现在——”

诚志无奈地耸了耸肩。

“不景气真是令人困扰。”

“干侦探这行还跟经济景气不景气有关系?”

“是啊,现在谁还能付得起多少钱呢——”

在进行着这样毫无营养的对话时,诚志终于走进了事务所,准备开始了他一天的工作。

田诚志小心翼翼地掏出钥匙,他用那把已经有些生锈的钥匙插入了侦探事务所的房门。

随着钥匙转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门被打开,他迈步走进了室内,发现里面竟然已经有客人在等待了。

“哟,稻草人。”

客人轻描淡写地抬了抬手,那是一位外表看起来大约十七岁上下的少女。她穿着牛仔裤和夹克,这样的搭配随意而休闲。

然而,这位少女却以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方式潜入了这个大门紧锁的事务所,甚至在田诚志进入室内之前,他都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

“鸽子!我说了我们是不可能的!”

这位被称作是“鸽子”的少女,她的本名叫做沈思萌,是一个来自富裕家庭的大小姐,也是那家唯一的继承人。她的父母与田诚志年纪相仿,但因为一次意外,田诚志帮助沈思萌救了她所珍爱的鸽子,从此她便对他产生了难以割舍的情感。

“喂!你老是守着这家侦探社干嘛啊!不仅没有稳定的收入,还要支付昂贵的房租,这对你来说也是得不偿失啊!跟我在一起吧!我会帮你实现你的梦想!”

面对沈思萌的提议,田诚志无奈地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你知道为什么我的外号是‘稻草人’吗?”

沈思萌摇了摇头,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因为稻草人总是会坚守那片田地,永远不会离开!”

听到田诚志这番解释,沈思萌的脸上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她走到田诚志的身边,轻轻地牵起了他的手。

“所以我才这么喜欢你啊!”

沈思萌的声音中充满了真挚的情感。

“唉!”

田诚志再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当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时,沈思萌她总是小心翼翼地跟随着田诚志的步伐,两人之间的年龄差距相当大,以至于在旁人看来,他们就像是一对关系亲密的父女。如果有人得知这位美丽的少女正在追求一位比她年长近三十岁,外表普通且留着邋遢胡子的中年男子,那无疑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这也正是田诚志坚决拒绝与沈思萌交往的原因。

“喂!你为什么总是跟在我后面呢?这会影响我的工作的!”

田诚志忍不住怒气冲冲地斥责道,他不愿意看到沈思萌这样的美丽少女将她宝贵的青春时光浪费在他这样一个四十多岁却仍然一事无成的中年人身上。

“可是你不是没有接到任何委托吗?”

沈思萌当然明白田诚志为何会如此反应,但她绝不会轻易放弃。为了能够留在田诚志身边,她甚至不惜出钱支付了侦探事务所未来几年的房租。

“正因为你在这里,所以没有人会来找我委托工作!”

田诚志的这番话让沈思萌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她很快又恢复了笑容。

“那我就正式向你委托!做我的恋人怎么样?”

“我已经说过了,我无法给你想要的东西!”

“但我只想要你!”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英雄!”

的确,对于沈思萌来说,田诚志确实是她的英雄。是他救下了她所珍爱的鸽子,也是他将因为救鸽子而被困在树上的沈思萌安全救下。面对沈思萌的这番话,田诚志无法反驳,只能继续默默地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

今天,沈听涛在医院里偶然遇到了一个非常美丽的女生,这次邂逅让他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一见钟情。

“你好!我叫沈听涛!”

“我叫宫藤。”

对方礼貌地回应了他,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唉!”沈听涛也是连忙追了过去“那个……我们交个朋友怎么样?”

“朋友?”宫藤疑惑地看了沈听涛一眼,然后露出了一副诡异的表情,那是一张不对称的微笑——只有一边嘴角露出微笑的表情,而另一边则保持着冷漠。

“你只是一个普通人!还是不要跟我做朋友!”

说完,宫藤便消失在了人群中,留下沈听涛一个人站在原地,他挠了挠头,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生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而两人的下一次见面则是在一周之后,

是在公园里,沈听涛一眼就认出了那位从自己身旁悄悄走过的女生就是他之前见到的那位女生。

“喂!宫藤!”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那位少女却依然没有停下脚步,好像这个名字不是她的一样。

这也是激起了沈听涛的挑战欲,他迅速跑到宫藤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为什么不理我?”沈听涛有些生气地问道。

宫藤抬起头,用那双深邃的眼睛看着沈听涛,但脸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根本让人猜不透她心里想着什么。

“是你啊。少年。找我有事吗?”

宫藤冷冷地说道,好像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

沈听涛也是深呼吸了调整了一番,他认为应该是上次自己的举动没有在宫藤的心里留下什么好印象。

“我可以跟你做朋友吗?”

但宫藤的回复却很坚决且迅速,好像早就知道沈听涛会这么说一样。

“不可以。”

说完后便打算离开,但却被沈听涛阻止了。

“为什么?”

“因为我是一个不被世界善待的人,你和我做朋友你会受不了的。”

沈听涛听到这句话后,也是愣住了,他完全没想到这个女生会这么说自己。

他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宫藤,想要从她的表情中找到一丝说谎的痕迹,但很遗憾,他失败了,宫藤的表情平静如水,让人猜不透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为什么你会这么说自己呢?”沈听涛忍不住开口问道。

宫藤看了沈听涛一眼,脸上露出了不仔细看就不会发现的浅浅的微笑,她淡淡的开口说道:“因为我跟其他人不一样,我有自己的使命!一个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使命!”

“使命?什么使命?”

宫藤并没有直接回答沈听涛的问题,再次露出那副不对称的笑容,举起一个手指指着天空,平静的说道。

“唯有天知!”

·

“你怎么看待普通这件事?”

这个问题在田诚志的心中回响,仿佛是命运之神在对他进行一次深刻的拷问。如果说命运是上天的安排的话,那么田诚志虽然被命运捉弄了无数次,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在命运的面前就像是一个被捉弄的丑角,无法逃脱,无法反抗。

“告诉我!可以吗?”

沈思萌那如同雪一样白的手紧紧握着田诚志的粗糙的手,两者的对比是如此惨淡,看着躺在病床上现在正打着点滴,脸上没有一丝血气的沈思萌,田诚志只感到一阵阵的懊悔以及一股对自己的无名怒火。

因为前几天,沈思萌一直缠着田诚志,沈思萌越是温柔越是让田诚志感到无地自容,沈思萌越是喜欢自己田诚志就越是感觉到自己有一股浓厚的负罪感,这浓厚的压力让田诚志感觉自己好像被铐上了镣铐与数吨重的铁球,自己甚至连呼吸都快做不到了。

于是田诚志便决定把自己锁起来,在家里呆了三天两夜,但令田诚志没想到的是,沈思萌居然就在田诚志家的门口蹲守了三天两夜,让沈思萌患上了重感冒,而重感冒又导致沈思萌的心脏病复发,变成了现在的这幅样子。

“对不起!”田诚志紧紧的握着沈思萌的手一刻都不敢分开,害怕如果分开就再也握不到了。

“没事的!没事的!”

沈思萌笑了,笑的很开心,这还是除了救自己的那天以后,她第一次见到田诚志这么的敞开心扉,仿佛所有的阴霾都已散去。

“可以告诉我吗?你怎么看待普通的?”

沈思萌再一次问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对她来说至关重要。

“在我看来,所谓的普通,就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没有任何变化的生活。”

田诚志沉思片刻后,缓缓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那么,我真的很感激你,因为你让我变得不再普通!”

沈思萌面带微笑,她的笑容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快乐和满足感。

“我曾经以为我的生活就是一潭死水,从出生到成长,从学习到交友,从恋爱到结婚,再到生儿育女,最后看着他们长大成人,然后自己慢慢老去,直至生命的终结。我曾经以为这就是我命中注定的人生轨迹,只能被动地随波逐流。但是,世界并非如此平静,如果我继续这样普通地生活下去,我不知道自己会在何时爆发,做出一些连我自己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所以,我一直渴望摆脱这种普通,因为我厌恶普通,但要摆脱它,就必须在某个方面变得与众不同!这确实是一条艰难的道路!然而,当我遇见了你,我看到了一个完全不普通的人!你就是我的英雄,正义的伙伴!感谢你!是你给了我继续生存下去的勇气!是你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

这句话就像是故事中女主角的告别词一样,事实也的确如此,沈思萌连一个晚上都没有撑过去。

可是这却让田诚志感到了疑惑,因为沈思萌虽然病发,但并非无药可医,她的死病并不寻常。

·

如果你询问大家,人为什么能够坚定地生存下去,人们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动力究竟是什么?那么你一定会得到许多不同的答案。

例如,一些从小生活条件优越的人可能会说,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动力就是为了追求幸福,无论是物质上的还是精神上的满足,人们总是在不懈地努力,希望能够获得更加美好的生活。

而另一些在童年时期缺乏关爱的人可能会说,活在这个世界的动力就是为了获得他人的认可,别人对自己的认可就是他们活下去的动力,他们活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不断地追求卓越,如果不能取得第一,那么活着似乎也就失去了意义。

但对于林真希来说,活着的动力却是恐惧,正是由于恐惧,她才选择活下去,因此她的一生都在努力让自己不再感受到恐惧。

林真希的一生,可以说就是与恐惧抗争的一生。她出生在农村,家里养了很多鸡鸭鹅等家禽,但林真希却对这些有着尖嘴的动物感到极度害怕,尤其是小时候,林真希经常被鸡鸭鹅追得满街乱跑,其中追她最多的还是那些大鹅。

有朋友告诉她,在鹅的眼睛里,所有的生物,包括人类在内,都没有自己大,因此鹅总是带着一种自傲感,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生物,所以什么都不怕。这就导致了如果你对鸡鸭生气地怒吼,它们可能会因此离开,但如果你对大鹅大声怒吼,它们不仅不会感到害怕,反而会觉得你是在挑衅它们,反而会对你生气,即使自己受伤也要给你一点颜色看看。

而对于像林真希这样连生气都不敢的人来说,自然就成了大鹅们欺负的对象,她至今还记得小时候经常被大鹅追得满街跑,因此林真希也成为了街坊邻居甚至是自己朋友老师眼中的笑柄。

“哈哈!林真希你居然连一只大鹅都打不过!连一只大鹅都害怕!哈哈!”

没有人会伸出援手帮助她,所有人都在嘲笑她,林真希从未想到过,自己的恐惧竟然会变成一种罪过,巨大的压力压在她的身上,让她做出了连自己都不曾预料到的举动。

那是一次被大鹅追赶的经历,林真希被大鹅追着跑了无数条街,甚至涉过了无数条溪流,直到最后林真希被追得筋疲力尽,瘫倒在地上,而那群大鹅们却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精力,它们聚集在林真希的面前,就像看到了一个可以随意戏弄的玩具一样,发出嘎嘎的笑声。

这笑声让林真希想起了街坊邻居、老师和朋友们的嘲笑,不知为何,林真希突然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勇气,她掐住了笑得最响的大鹅的细长脖颈,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爆发出那么大的力量的,等她回过神来,自己竟然已经捅穿了那只大鹅的脖颈,在那只大鹅的脖颈上留下了一个洞。

从那以后,她虽然仍旧对大鹅感到恐惧,但她却不再会被它们追着满大街跑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林真希的内心深处始终被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所困扰,这种恐惧如影随形,不断地追逐着她。

由于害怕母亲的责备和父亲的严厉训斥,林真希在学业上一直不敢懈怠,成绩始终名列前茅。她害怕辜负老师和家人的期望,因此即使牺牲了吃饭和休息的时间,她也坚持要考取年级第一的优异成绩。最终,她的努力得到了回报,她成功考入了一所著名的大学。然而,林真希对恐惧本身也抱有一种深深的恐惧,这种恐惧驱使她选择了心理学作为自己的专业方向。

林真希心中隐藏着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只有她自己知晓。

这个秘密就是她曾经亲手夺走了一条生命。

她清晰地记得那是在大学时期,林真希偶然间遇到了一个女生,这个女生不仅外貌出众,学习成绩优异,而且还有一个对她关怀备至的男朋友,是校园里备受尊敬和羡慕的女神。

林真希虽然对这位女生抱有一定的羡慕之情,但若仅此而已,她并不会产生杀害对方的念头,因为她并不讨厌那个女生。真正激怒林真希的是,这位校园女神似乎对恐惧毫无感知。林真希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坚信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人不感到恐惧。

因此,在一个夜晚,放学后,林真希决定去寻找那位女生,想要亲自验证她是否真的不感到恐惧。

她选择了一个没有监控、人迹罕至的路段,等待着那位女生的出现。当女生出现时,林真希毫不犹豫地上前掐住了她的脖子。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位女生竟然如传闻中一样,面对死亡威胁时仍旧毫无恐惧,甚至还可以跟林真希开玩笑。

这样的行为彻底激怒了林真希,她无法容忍对方的这种态度,于是越掐越紧,最终导致了那位女生的死亡。这是林真希第一次杀人,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但同时,这种恐惧也带给她一种难以言喻的刺激感。林真希发现自己竟然对这种恐惧感产生了依赖,于是她开始策划自己的下一个杀人计划。

·

在医院的白色走廊里,林真希总是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微笑,她似乎对捉弄那些无助的病人感到一种扭曲的快乐。

她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地潜入病房,给那些病重的病人拔掉氧气面罩,或是偷偷换掉他们的注射液。由于这些病人本就病情严重,即便发生了什么不测,也不会有人怀疑到林真希的头上。就这样,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林真希不知道已经结束了多少人的生命。

然而,这些人本来就已经濒临生命的尽头。她的行为虽然残忍,但在她看来,她并没有亲手杀死过这些人,只不过是加速了他们走向死亡的进程。

林真希的第一个目标,是一个看起来非常幸福的少女,她的名字叫做沈思萌。尽管只有十多岁,正值花季般的年龄,她却意外地爱上了一个年纪几乎可以做她父亲的中年人。

如果事情仅限于此,林真希可能并不会对沈思萌采取行动,毕竟她的病情虽然严重,但并非没有康复的希望。然而,就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林真希经过沈思萌的病房门口,听到了她与某人的对话。

“……是你给了我继续生存下去的勇气!是你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

这番话中透露出的勇气,让林真希感到一丝惊讶。她没想到,这个少女竟然如此坚强,面对死亡也毫不畏惧。

于是,在那个夜晚,林真希装作进行例行检查,走进了沈思萌的病房。在检查的过程中,她试探性地问沈思萌。

“你害怕吗?如果手术失败的话,那是会死的?”

沈思萌的回答坚定而充满力量。

“我不害怕!因为我有我爱的人,也有爱我的人!所以我不怕死!”

听到这样的回答,林真希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满意的微笑。她似乎找到了一个特别的理由,一个让她可以心安理得地结束沈思萌生命的理由。在那个夜晚,林真希结束了沈思萌的生命。

在残忍地结束了沈思萌的生命之后,林真希感到无比的轻松和愉悦。她迅速地整理好自己的物品,心情愉悦地离开了医院。她并没有直接返回自己的家,而是选择先去一家热闹的酒吧,享受了几杯美酒的滋味。随后,她又兴致勃勃地前往舞厅,在那里随着音乐的节奏尽情地跳舞,玩了到深夜。

直到凌晨两点,林真希才决定结束她的狂欢,准备踏上回家的路。

然而,在回家的途中,她意外地遇到了一位在夜色中独自散步的女生。林真希好奇地上前询问:“你难道不怕黑暗吗?”那位女生同样带着微笑回答:“我不害怕。”林真希听后,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兴奋,她决定对这位女生进行一番虐待,试图迫使她说出“害怕”这两个字。

但是,无论林真希如何施暴,甚至残忍地踩断了对方的手指,那位女生始终坚强地没有说出她想要的那句话。最终,林真希只能无奈地结束了这位女生的生命。

这种残忍的行为让林真希感到异常兴奋,她以这种方式杀害了多名女性,这一系列谋杀也被警方定性为连续杀人案。整个城市都被笼罩在一片恐惧之中,而这种氛围却让林真希感到无比的满足和兴奋。

然而,在这个世界上,总是不乏那些勇敢而执着的人。比如沈思萌那位看似平凡却充满正义感的男朋友,他竟然开始对这些连环杀人案件展开了自己的调查。林真希得知这一情况后,她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计划。

她首先伪造了一系列有关连续杀人的有计划的调查资料,包括许多她亲手杀害的女性的残肢,以及一篇她精心伪造的遗书。遗书上详细描述了田诚志为何要杀害这些女性,她打算将田诚志塑造成一个冷血的连环杀手,把所有的事件,全都嫁祸给他。

为了使这个计划天衣无缝,林真希只需要完成最后一步,那就是将田诚志也杀害。这样一来,所有的证据都将指向他,而她自己则可以逍遥法外。

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就绪,林真希的计划即将开始实施。

·

那是在一个漆黑的夜晚,时间如同杀死那些无辜姑娘的时刻一样,是在深夜的凌晨时分。她与田诚志约定在医院的天台上见面,然而这里早已布满了精心设计的陷阱,等待着他的到来。

田诚志一出现,便如同电影中的侦探一般,小心翼翼地展示着他所发现的证据,却不知道这些所谓的证据中,有相当一部分是林真希故意泄露给他的。她这样做,是为了将他引诱到这个早已设好的陷阱中,好实施她的嫁祸计划。

在计划实施之前,林真希还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如同侦探故事中的经典情节一样,她也要来一个颇为隆重的自白。

“医院本就是一个充满矛盾的地方,想死的人也死不了,想活的人活不下去。既然现实已经如此残酷,那我为何不能帮助他们一把呢?”

按照她的计划,当田诚志听到这句话后,作为一个深受沈思萌影响,自诩为正义的伙伴的热血笨蛋,他一定会冲上前去,试图与她进行一场激烈的对决,并且会试图用正义的大道理来教训她一番。然而,林真希早已做好了准备,在四周布满了陷阱,只要田诚志朝她走来,就一定会被绊倒,然后因为惯性摔下楼去,从而制造出一个自杀的假象。

林真希的计划几乎就要成功了,田诚志确实落入了她的陷阱,从医院的天台摔了下去。虽然这里并不算特别高,只有几层楼,但如果摔下去后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田诚志自然是必死无疑。林真希之所以这样设计,也是因为她想亲眼看到田诚志那恐惧的面孔。

但为什么说计划几乎成功了呢?因为田诚志其实早已抱着必死的决心,即使无法杀死林真希,也要让她受到重伤。他随身携带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打算在林真希失去警惕的那一刻,给她致命一击。尽管田诚志被陷阱绊倒,摔了下去,但那把水果刀还是准确无误地刺进了林真希的小腹。

幸运的是,虽然林真希受了伤,但并非是致命伤。就在她打算把刀拔出来的时候,一个林真希完全没有预料到的人出现了。

“宫藤?”

这个人正是林真希曾经对她进行过心理治疗的小女孩,一个不会感到恐惧,不会感到幸福,不会感到迷茫,似乎对任何事情都毫无感觉的怪人。她也是林真希所计划的最后一个虐杀目标。

“黎明即将来临,但黎明并不属于你。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理由就是证明自己无罪,无论是通过何种方式。但说到底,人本身活在这个世界上本就是无罪的,只不过要想通这一点却非常困难。”

“无罪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他们的命运便唯有天知!然而,那些恐惧活在世界上的人,总是想着逃避,无罪也变成了有罪,那么你们的命运便只有死去一条路。”

宫藤虽然身材娇小,但她的力量却出奇地强大。她用一根细得几乎看不见的钢丝线轻轻一甩,便如同林真希曾经虐待那些少女一样,轻易地割掉了林真希的头颅。

到了楼下,宫藤看着已经离死不远的田诚志。

“你死前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田诚志意识已经变得模糊,他无法看起眼前这个人的脸,只见她带着黑色的帽子,涂着紫色的口红,看起来就跟传说中的死神一样。

“我这种人,应该接受审判。我这一生做了太多的错事了,必须得有人来审判我……但是已经没那个时间了。我马上就要死了,我……”

“我的这一生还是有罪的吗?我的罪恶已经还清了吗?”

宫藤看着她,露出那副不对称的表情。

“你是无罪的!你已经没有罪需要奉还了。”

夜幕深沉,然而天际悬挂的满月依旧自顾自地倾泻着银辉,照亮了大地。

她知道黎明就要来了。

真实姓名:洪喆

联系地址:四川省凉山州西昌市青岗林小区

就读高校:四川文轩职业学院

专业:计算机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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