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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州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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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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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眼睛

李正良

身有残疾的母亲,在19岁那年,嫁给老实也是成份不好的父亲。那个年代,父亲只能在生产小队劳动,妈妈在家带我们。不久,我们兄妹逐个降生,组成一个六口之家。

记得我14岁那年,特别厌学,就自己做主, 偷偷地把书本文具分给弟弟、妹妹了。上学时, 逃学,去河沟铁路边玩,准备下学期说啥也不念了。几天后,老师找到我家,说孩子怎么不去上学了?妈妈这才知道我逃学的事情。

记得那天晚上吃饭之前,我刚跑回家, 妈妈操起一根本棍,向我腿上打去。我刚要跑,门被封住,妈妈劈头盖脸地痛打我一顿,最后把木棍扔了,嚎啕大哭。哭得那样悲切无助、 哭得那样伤心,最后,哭得眼睛红肿。我低头胆怯地走到妈妈身边。妈妈看着我起着一道道红印的大腿,用颤抖的声音说:"孩子,你长得个子这么矮,咱家成份也不好,你不念书能干什么?你是咱家的老大,你应该给弟妹妹做个榜样,咱农村,要想有出路,就得念书!"

第二天,我收拾一下书包不得不去那个讨厌的教室。老师讲课,我当听外语一样, 也学不进去,听不进去。转眼间这个学期己经过去了。到了下学期,妈妈给我留级,让我从头开始,一点点往上撵。在我读书的日子里, 正赶上文革后期,学校没有抓升学率的氛围。 回到家里,妈妈检查我的作业,督促我写字。为了学习,妈妈不知道打了我多少次。妈妈为了我,也不知道哭了多少回。当时,正值我判逆期,非常不理解妈妈,有时特别恨妈妈。每每看到妈妈那双大眼睛,特别害怕!每个学期没考好,都不敢回家见妈妈。那时特别不爱学习,就爱到铁路边、河边去玩要。晚上到邻村看露天电影。

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后,看到爸爸很累,我说别念得了,帮着爸爸干点活。妈妈瞪着发怒的大眼睛叫道:不行!你死也得给我死在学校!无奈,我只能笨笨地在学校死啃书本。

在我读高中时、家里弟弟妹妹上学了, 更需要钱了。妈妈养了些鸡、猪,卖了钱供我们上学。后来,需要钱更多了,妈妈学会了裁剪手艺,给村民做衣服挣钱,供我们读书。 后来,妈妈还拖着残疾的身体进服装厂打工。记得有一次服装厂赶活,很晚才下班,妈妈不慎掉落在村小桥河里。当我得知回到家,看到妈妈残疾的身子躺在床上,眼睛红肿,我的内心被深深刺痛!

就这样,妈妈把我们都供到毕业,都走向社会,都成家立业,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而我,在妈妈鞭打棍捶地督促下,也走上了工作岗位,从学校教师到公务员,如今退休,领取较高的退休金,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妈妈在世时,我最怕看妈妈的眼睛。 在工作中遇到困难,妈妈的眼睛又像一盏指路明灯,照亮我前进的路。如今,妈妈已故,我更加怀念妈妈那双美丽而有神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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