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语（外一首）

王智良

秋风在落叶里徘徊

每一次跌宕似乎都无处安放

一定和我一样也是在欺骗自己

想把滚烫过情话

卷进土壤里

幻想着能重新活一次

灯火也不再催赶着剩下的夜

轻擦落泪的肩膀

抖落些暖光

被喜鹊叨伤的果子

还要坚强的挂在枝丫上

像去年那些还没说完的话

等雁群驮着云走了

我就铺一层雪白

藏好一生的故事

拨钟人

蓄意已久非要掐断时钟的喉咙

纵容记忆在齿轮里暴走

七月正从沥青融化的胸窝里

熬出来

我们都在撕时间的痂

想把自己剥的血肉模糊

身后是一把烧红的烙铁

只为穿刺记忆的盔甲

黑夜早扒光了所有的外衣

像我摊开的、碎成齑粉的魂

像被牙齿反复碾过的

那些没说出口的

把所有蜷成一团

在角落里数自己的鳞片

黑夜只贩卖着一种门票：

一丝不挂

此时也许不只是我一个人认领

像认领一首诗里

最烫的那个字眼

悬在喉头结的盐巴

等一场雨来淬火

你总选最冷的时刻敲门

踩着云雾

等七月被沥青淹死

世间便只剩最后一眼泪

拒绝的伤心的水

酒盏要裂就裂在头顶

别说梦话

用一把刻刀刻在正在凝固的血泊

别让风在烙铁面前打结

活着的日子早就是

悬在喉头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