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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子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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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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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羽”计划+《进度条加载27.5%:在人生坐标系里寻找光的方向》+潘子维

第一次看见这个数字,你或许会心生疑惑,但细读标题你就会明白,随着国家稳步发展,医疗科技必然突飞猛进,未来成为百岁老人将是一件寻常事,当然我相信那时新生儿出生率也会同步攀升。咳咳,扯远了~说回正题,这个数字其实是我初步计算的百岁倒计时,现如今我的人生进度条已经加载到27.5%的数值。这时候你可能又会问:为什么选在这样一个普通日子重新提笔呢?

或许是春夜微凉月色正好,或许是举杯畅饮的欢聚时刻,又或许是蜷缩在雨幕里独自疗伤……但其实生活从不需要那么多理由,若此刻灵感自来,何不就此落笔?都说人生不过三万天,仔细算算,我已走过一万多个日夜。这在某运动APP里绝对能兑换块“人生里程碑”勋章。借此良机,回望来时路或许能品出不同的滋味。数字“三”很神奇,东西方文化都赋予它特殊含义,就比如三原色构成世界,三字经传承文明,三色杯装满童年。当然这些都是玩笑话,不过巧合的是,若把我现在的年纪拆分开,正好能均匀地分成三段,那就先从头说起吧。

阶段一:脚踏车和金山上

江南总是多雨,而雨季又格外绵长。如今,听到哗啦啦的雨声,便能在下一刻把我拉回童年的回忆。下雨势必需要雨具,而在那段记忆中印象最深刻的雨具,便是如今在大多城市早已绝迹的自行车雨棚。记得那是个圆圆小小的房子,具体是蓝色还是红色就实在记不清了,为什么说是房子呢?因为它的确有一扇小门,且雨棚常放置于自行车后座,以便下雨天时不让车后的人淋湿。孩子坐进棚内,车外的人便能用拉链将小门合上。每当下雨,外婆总会如往常一般准时在幼儿园门口等我。坐进那“房子”,拉上拉链,便感到无比心安,因为那是独属于我的空间。这“房子”还配有两扇透明塑料小窗,透过它们便能看到外面的世界。我喜欢看雨珠在“窗户”上划过的痕迹,看着雨中神色匆匆的行人,也会因自己身上不沾一滴水而暗自窃喜。其实年幼的我殊不知在“房子”外奋力踩着脚踏车、穿着雨披的外婆在风雨中是多么的狼狈。写到这里,心不禁揪紧了。或许有人会说,当年不该让老人接送孩子,可在我年幼时,父母工作刚有起色,也最为忙碌,下班时间常与我的放学时间有所冲突。其实现在老一辈帮忙接送孙辈的情况也屡见不鲜,且随着我长大接送任务便递交给了另一个人,这边先暂留一个悬念。那前文为什么又说是脚踏车呢?我想这不仅是老一辈对自行车亲切的叫法,更是能一直保留那段回忆最为贴切的词汇。因为只有人的脚踩动脚踏板,车才能前行,就像外婆温暖的手牵着我在时光中稳稳前进所留下的一串足迹,外婆的脚踏车,已是我成长路上一个不可磨灭的符号。

而若要用一首歌来对应那个时期,我想那一定是《北京的金山上》。不知怎的,一提起这首歌,年代感便扑面而来。但的确,这是我那时印象最为深刻的一首歌了。那无数个夜晚呀,都是伴着妈妈清唱着“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毛主席就是那金色的太阳……”我才得以安然进入梦乡。那时的我,潜意识里就觉得毛主席绝对是个了不起的和太阳一样耀眼的人。可以说,咱家的爱国教育从小就打得格外扎实呀。妈妈不仅歌唱得好,人也长得特别漂亮,用本地的方言来说,那就是绝对的标致。她虽然个子不高,但小小的她却有大大的能量,最显而易见的便是生下了我。那时的医疗水平远不及现在发达,听说生我的时候,医生甚至让爸爸签了狗血电视剧里常见的保大人还是保孩子的告知书,还好最后母女平安,而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哭,我来到了这个世界。对于身材娇小的妈妈来说,生下重达八斤的我绝对是个巨大的挑战,以至于医生护士都笑着说这可真是“小鸡下大蛋”。每当我重听大人们说起这段往事,他们大多脸上都带着笑,殊不知当时的他们是怎样的害怕与无助。再想起妈妈腹部现在仍存有的疤痕,小时候的我总觉得那像一条蜿蜒向上攀爬的大蜈蚣,粗大的疤痕、细密的针脚,都与美丽的妈妈格外不搭。可妈妈却常常笑着说,这道疤痕是她的荣誉勋章,也是她最幸运的标志,因为有了这道疤,我才能顺利诞生于这个世上。妈妈就是我心中的女超人,愿时光不老,你永远这么美丽又美好。

阶段二:图书馆和放学后

妈妈说我是一头“懒牛”,因为一般的牛多为卯时起床早起干活,而我则是一只睡到日上三竿才迟迟睁眼的小牛。你可别说,有时候玄学这玩意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因为在我的成长轨迹中,“懒”这个字仿佛成为我的一个代言词。喜静不爱动的我,阅读与绘画便成了我的最爱。如果说对于绘画的学习有系统的流程,那对于阅读的热爱则完全来源于我的秘密基地——图书馆。说来也奇妙,在那个按键手机称王、平板还是科幻片的年代,阅读竟成了我最潮的“精神漫游”。托图书管理员身份的福,我总能比同学多出三四本借书额度,也能在图书馆独享静谧的午后时光。正午的图书馆像被按下了静音键,连阳光都化作细密的金线,从高窗斜斜筛落在咖啡色的桌面上。当走廊的喧闹随着午休铃沉入梦境,这里便成了我与文字私会的秘境。穿梭在一排排书架间,把借还的书按类别和顺序整理好,时不时还能闻到纸张特有的香味,整理时倘若能发现一本特别的“沧海遗珠”,那便是最幸运的事。与当时的年龄不太相符,我最爱的是世界名著和希腊神话系列丛书。也许是因为这些书籍不仅有精彩内容,还有美丽插画。阅读它们,于我而言是文学与美学的双重洗礼。我想,我会永远记得那些图书馆的午后。也许如今看来,图书馆似乎没那么大了,但那微微泛潮的味道、从窗户透进来的毛茸茸的阳光,都能让我跨越时光,看到从前那个专心阅读的自己。

当我第一次去学校接妹妹时,那是一种截然不同的体验。曾经,踏着铃声走出校门的是我,如今在门口等候的人换成了我。那一刻一种“我已长大”的自豪感在心底悄然蔓延,同时也真切体会到了在门口等待的心情。爸爸个子很高,皮肤黝黑,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在那些披星戴月的日子里,最常出现的便是他的身影。中学时期,我的成绩一直不太理想,也不知为何,老师总爱在周五公布成绩,这让本该愉快的周末变得格外煎熬。若考得还行吧,我会开心地朝爸爸挥挥手;若考砸了,那挥手就变成了一种极力掩饰的尴尬。可以说只要带有成绩的短信晚一秒收到,我的心脏便能多一秒规律地跳动。但那熟悉的信息铃声总会响起,也罢,只得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大脑飞速运转,思索着接下来该如何措辞。从前的我不太会与爸爸相处,在回忆里也多半是难过、苦涩与泪水。但后来发现,在我多年的学生时光里,作为走读生的我,爸爸从未缺席过一次接送。直到最近我和爸爸笑着谈起那段往事,我说“还好老爸你个子高,不然每次门口那么多人可太难找了。”他愉快地说道“那你是不知道了,那个时候我总是提前赶到你们学校,然后把车停到老位置,不然可找不到车位的,我再在门口找个好位置站着等你。这样你放学出来能第一眼看到我,也能省掉你走老长一段路来。”听到这儿我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每次放学走出校门,我都能轻易找到爸爸,没走几步就能坐上车。原来那不是因为爸爸高大,而是看似粗糙的爸爸有意为之。再回想第一次接妹妹的场景,哪怕提前十分钟到学校,也被门口乌泱泱的人群震惊了,只能在人群后面找了个看似显眼的位置,还好最终靠着呐喊和手机成功和妹妹对接上暗号,想想都捏了把汗。这样看来,不知道爸爸每次要提前多久到。愣了下神,我马上补了句“老爸你辛苦了。”爸爸还是笑眯眯地说“这有什么辛不辛苦的,辛苦的事那可多了去了……”校门口那道熟悉的身影又浮现在眼前,静默的剪影里藏着爸爸为我点亮的一盏明灯。

阶段三:遮阳伞与旷野

前几年看过一部很火的电视剧《二十不惑》,讲述的是同一寝室四个性格迥然的女孩最终成为挚友,各自踏上不同人生的故事。剧名取得十分巧妙,毕竟谁的青春不曾迷茫过呢?像剧里的她们那样成为关系如此融洽的挚友,在现实生活中也确实难得。当然,我并非质疑大学里没有极为融洽的室友关系,只是也见过很多相处不合乃至搬离的案例。所幸我所在的寝室每个女孩都还算可爱,虽然也免不了一些争吵与摩擦,更神奇的是毕业后我们的关系反而更加亲密。特别是近几年,看着室友们陆续步入婚姻的殿堂,我突然意识到,我们早已不是当年坐着笑谈人生、无忧无虑的学生了,每个人都有各自肩负的使命。然而,命运有时总爱捉弄人。本以为能开心地度过大学时光,却突然发现自己的皮肤出现了问题。先是爆痘,接着开始过敏,严重到后面我甚至不想出门。我辗转各大医院,终于得知病因,原来竟是误长期使用激素类护肤品所致。其实,我本不想把这段经历写出来,可这段我一直想翻篇的过往,早已在我的人生画卷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越是想忘记,却越是难以忘怀。好在经历了无数个疼痛、辗转反侧的夜晚后,病情慢慢得到了控制。但这不像普通过敏,几周最多一个月就能恢复如初,它彻彻底底地伤害了我的皮肤,让我之后一直生活得小心翼翼。回想起有一次和朋友们一起散步,其中一人问我:“你为什么老是撑伞呀?”我正愁不知如何解释,另一人打趣道:“不知道了吧,她其实是吸血鬼,太阳一照就要显露原形啦。”伴随着一片笑声,这个话题就此终结。虽说是打趣,但在养病的那段时间,随着皮肤大量脱落与红肿,我曾很长一段时间不敢照镜子,甚至不想走出昏暗的房间,只想躲在自己的角落疗伤。虽说这不是什么不治之症,但对于一个正值青春、爱美的女孩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在这里,我也想提醒所有女生,护肤并非越多越好,毕竟我们的皮肤只能吸收有限的物质。况且我们的祖父辈没有那么多护肤品,照样能拥有健康的皮肤。

毕业后我先是找了份工作,可总觉得心中有梦还是想追,便毅然开启了考研之路。与“懒”字纠缠多年的我,突然的转变与长期的勤奋令父母为之咋舌,以至于我第一次失败得到了第二次机会,还好最终成功上岸了。虽说过程也极为坎坷,可我相比我努力刻苦的也大有人在,再说自古便有“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的说法。也要庆幸于自己,难得一次的勤奋,才能让梦想有了具象,攀上了成功的对岸。

如果说人生是旷野,那辽阔的土地上总有大风呼啸而过,可你看那横越草原的风,既会掀翻怯懦者的帐篷,亦能扬起勇者破浪的帆。走错了那又如何,大不了再回头走过;走慢了那又如何,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步伐;走远了那又如何,说不定下一个转角就是崭新的风景。最怕的是,大风刮过,迷失了方向,从此便就地而营,再也不愿往远方迈步,在昏暗的风沙中沉沉睡去。请你相信自己的力量,相信梦想的重量,相信你的呼喊终能穿越时空,在另一端得到回响。再想想那些一直支持鼓励你的人,无论是家人还是朋友,想想他们关切的脸庞、温暖的笑容抑或是担忧的神情,你就会明白,在这个广袤无垠的世界上,你绝不是孤单的一个人,也正是这些层层交织的羁绊,将你与世界紧密相连。所以啊,哪怕此刻你感到精疲力竭,就地休息一下也无妨。等你恢复元气、重整旗鼓,再次背上行囊,远方依旧会在那里热切地向你召唤。

如今的我依然在前行,在这个二十不惑的年纪里,不断探寻着未来无限的可能。任凭它东西南北风肆意吹拂,都无法将我吹倒,只要我紧握心中的梦想,我坚信,总有一天,在历经千难万险、跨越万水千山后,终能找到独属于自己的那片漫山花海。再回首望去,过去那些难熬的时光,都将成为生命中最美的印记。我会扬起嘴角,笑得眉眼弯弯,轻声感慨:“瞧啊,人生虽似无垠旷野,但我已循着光,找到了它的方向。”

真实姓名:潘子维

联系地址:浙江省嘉兴市秀洲区嘉北街道嘉州美都4期

就读高校:云南艺术学院

专业:设计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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