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喜源
网站用户
火车在戈壁滩上锈成一道拉链,
风始终没能拉开它。
我们卸下行李,
用脚印称量砾石的沉默。
养路工说三十年前,
这里每块石头都会发光。
现在它们只是蹲着,
像被没收火种的普罗米修斯,
把晒烫的脊背,
借给蜥蜴练习急行军。
而星星峡的那边,
沙丘正在重写等高线——
用驼铃的残骸,
用电报线未说完的摩斯密码,
用勘探队,
留在岩层里的半壶月光。
当我们的车灯惊起夜鸟,
突然有流星垂直坠落,
像某个终于下定决心,
要游回故乡的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