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深处核桃香

秦岭深处的核桃香

文/韩盼锋

秋季是核桃成熟的季节，在我的家乡——秦岭之中的洛南县。它是核桃之乡，家家户户都有几棵高过屋檐的核桃树。

每年秋季开学的时候，也是核桃成熟的时节。家家户户都欣然的扛着梯子、拿着杆子上树打核桃去。寂静的村庄，时不时的传来打核桃的“哐哐”声。核桃掉在地上，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树下的家人就开始一个一个的将其捡起来，收入笼中，然后用担子挑或用架子车拉回家去。拿回家的，除了核桃之外，还有用杆子打核桃时，从树上掉下来的落叶及一些干枯的树枝，这些搬回家，置于门口，烧材火用。

有的核桃树长在房前或屋后，有的核桃树长在地里，有的核桃树长在平坦的地方，有的核桃树长在坡地，有的核桃树长在沟渠旁。无杂草的平坦的场院，打下来的核桃无处藏身，都捡拾干净了。可有杂草的地上或沟渠，或长着黄豆苗或玉米苗的地里，核桃怎么拾也不会干净的。

打过核桃后、不久的校门口，就会有走街串巷的货郎前来，框子里摆放着火柴，泡泡糖，水果糖，直尺，三角尺，圆规等各种小玩意儿。学生们既可以用钱购买，也可以用核桃交换。家里收拾好的核桃，大人一般不肯让拿去。我们就在核桃树下的草丛中、玉米或黄豆地里，一处一处的寻找，用脚一点一点的往前试探，似排雷一样，或者蹲下用手齐齐摸索。不时就会有伙伴惊喜的说“又捡到一个”，然后弯下腰去，欣然拾起来，装在兜里。就这样，窝在隐密处的核桃被一个一个的搜罗出来。

只是被遗漏掉的核桃，好的少，坏的多。大多是人们不要的轻飘飘的黑蛋蛋。偶尔见到一个上好的，我们就要高兴半天。然后积在一起，拿去置换东西。

我记得两个核桃可以换一颗糖，三个核桃可以换一盒火柴，八个核桃就能换一个直尺……

当我们在货摊前，从口袋里掏出千辛万苦拣来的核桃，递给货主，货主总要一个一个拿在手里掂一掂，发觉有轻飘飘的坏的，就剔出去。不够所要置换物品的数量，就得又去核桃树下继续寻觅。秋季的时候，天黑得较晚，所以放学后，有足够的时间去核桃树下找出核桃来。

有的同学，实在找不出或不想找，就偷偷地从家里抓一把已蜕皮且已淘洗干净晾干后的核桃，藏在口袋里拿出来，前去置换。那时候蜕皮晾干后的干核桃，几块钱一斤，而剥好的核桃仁，就几十块钱一斤。

大人们总说：干核桃几块钱一斤，剥出的仁更是金贵，换这些小玩意儿太亏了。后来，我捡到的核桃，宁肯吃掉或拿回家，也不去置换了。

如今离开家乡多年，超市货架上的核桃一年四季都有，却再没闻过青皮核桃的清香。那些童年打核桃的时光，像颗饱满的果仁，藏在记忆深处，越嚼越有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