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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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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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蒜香西瓜

暑气渐盛,热汗如泉。大街小巷,夏风裹挟着滚滚热浪,扑面而来。小区有树荫的地方,坐满了摇着蒲扇的大娘、大爷。

大娘们在唠嗑,家长里短,打发酷暑难耐的夏日。大爷们在走象棋,盘麻将,赤膊,挽裤管,怎么凉快怎么来。

下班接了放学的孩子回家做饭。做的是凉拌面条。豆角清洗好后,切成两厘米左右的小段;开水烫过的西红柿去皮切成小丁,两三个鸡蛋加点凉水打散。最后剥几瓣大蒜,用切菜刀拍一拍,黄瓜切丝备用。

刚煮熟的面条捞出来过凉水,炒好的菜盛在盆子里隔水降温。面条调好后盛碗上桌,大人孩子“呲溜”吃得干干净净。

孩子盼着吃西瓜,将碗往厨房的水池一丢,抱了圆滚滚的西瓜在水龙头下一冲,就着刚拍过大蒜的案板就切了起来。我听到“咯嘣”一声,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把拍过大蒜,尚未来得及清洗的切菜刀已经卡在了两半西瓜的中间。

我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孩子端着切好的西瓜来到饭桌前一推,“妈妈,你吃。”还没等我回答,伴随着“咔嚓”声,孩子已经吃起西瓜来。汁液四溢,他啃瓜的动作一顿,疑惑地看向我,“妈妈,西瓜里怎么有蒜味?”

我笑着回答,“因为刚才拍大蒜的刀,还没洗呢,你就用了。”

他的表情有点为难,好像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吃这个带蒜香味的西瓜。他看向厨房,一整个西瓜,都被他用拍过大蒜的刀切过了。如果不吃,意味着,他今天没有西瓜吃了。

我看出他的纠结,笑着说,“带蒜味的西瓜照样能吃啊!妈妈小时候,一到夏天,每天吃的都是这种带蒜味的西瓜。那时候才没有这么多讲究呢。”孩子不再纠结了,咔嚓咔嚓吃了好几块带蒜香味的西瓜。我收拾完厨房,就着流理台,也吃起来带着蒜香味的西瓜,思绪回到了童年吃西瓜的时光。

那时,耕种和收获几乎全靠人力。夏收繁忙的时候,几乎家家户户下地都会带几个西瓜,碾完场,翻挑过麦子,就在地头的树荫下杀个西瓜。一刀下去,西瓜裂开,露出鲜红的果肉,甜汁四溅,每个人都拿了一块,轻轻一咬,那清甜的滋味便在口腔中弥漫开来,带走了夏日的炎热,也带走了劳作后的疲惫。

西瓜吃完,大家便依然开始劳作。夕阳西下时,金色的余晖洒满了田野,人们收拾好工具陆陆续续地开始回家。虽然身体有些疲惫,但心情却无比愉悦。看着满地的麦秆和远处的村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希望。

朗月高悬,星星稀疏的夜晚,一家人躺在院子里纳凉,将提前冰在水井里的西瓜捞上来,放在石桌上,一刀下去,西瓜应声裂开。大人小孩都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捧起一块鲜红的西瓜,轻轻一咬,果汁四溢,清爽解渴,任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传遍全身。

每个夏日都会有西瓜,但有西瓜的每个夏日,却不一样。我们这一代的年轻人,吃西瓜前,会记得洗一洗拍大蒜的刀。但记忆里,父辈们辛勤劳作的画面,却成了这辈子清洗不掉的记忆。

大蒜味西瓜的旁边,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麦田。父辈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用双手耕耘着土地,用汗水浇灌着希望。时光荏苒,现在,我有了自己的孩子,也学着父辈们,将这份蒜香西瓜的记忆,化作一种精神的力量,将那股踏实和努力的劲头,传承给我的孩子。

(文章首发于新乡市平原晚报“牧野・文艺”板块2024年7月30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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