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溪村笔记

白马镇的嵩溪村，能工巧匠一定出自

徐、邵、柳、王等十八姓氏

他们把石头从鸡冠岩山打碎了，

运下来，修房子。修山墙。修石子路。

在上好之地建了祠堂

这些古色古香的旧时生活

嵩溪记得。溪水从南而来

前溪也是明溪，后溪即为暗溪

流水滋养的古老门宅，墙头上长出了青草

暖阳下的村落，有多少小巷，就有多少房子

有多少炊烟，就参差多少人家

整个村落就是一册古朴泛黄的历史绘本

著书的人，在宗祠，在台门，在戏台也在大殿

多少时代的风烟，远行的人出东门

东门为“方”，意为“出门走四方，为人要方正”

归来进西门，西门为“圆”，意为衣锦还乡

高头大马者，也不忘圆润通融之风

一方一圆，是嵩溪村的“哲学”

一正一融，是嵩溪村的“规矩”

我们在村里行走，路边有小小的水迹

水边有青翠的野草。一些鸭、狗、猫儿

把我们当作山外回家的归人

而那些老人则不以为然。

在路边，一个老妪坐在矮凳打盹

一个白头发老者，倚在半开镂空的家门

从地里摘青菜回来的妇人身材壮硕

直接从我们身边，没入拐角的路口

到处是雨水漶漫的痕迹，包括高高的马头墙

除了一二棵零落的芭蕉，没有人记得我们

曾经是哪一户人家的后生

在浦阳江边，嵩溪村就是这么一个地方

它的古老，雅致，遗风，清幽一层层加深

村子里很少的人，过自己的生活

也替山里的一草一木计量着日月

戏台上唱过的曲目，有些老人还能记得

他们喝过一点茶水，如果有空闲，

可以说给你听。有时他们滔滔不绝

有时候他们沉默下来。这时请不要打扰

他们在潺潺的流水间。在乌瓦、阁楼，天井

壁画，古旧的家宅泛着微光，

此刻一切还早。他们还会再一次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