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香,你招呼不打一声,凭什么把草堆到我家的白果树底下?”去年秋天,东庄的李老大怒气冲冲跑到隔壁邻居家中,板着脸责问起正准备做饭的王富香。
王富香毫不客气地怼了李老大两句:“堆在白果树下怎么啦?影响到你家什么了?我就不搬!看你有什么泡儿翻。”
这话彻底惹怒了李老大。李老大指着王富香的鼻子:“王富香,你如果不搬,我就一把火把草堆烧掉!”
王富香丝毫不甘示弱,横在李老大身前,咬牙切齿发狠道:“你敢动我一根草,我就告你纵火,污染大气环境,看看派出所罚不罚你,抓不抓你!”
李老大不服气,就是弄个鱼死网破,也要一决高下。
王富香也耍起“泼”来,用身子硬顶着李老大。毕竟李老大人高马大,没几个回合,王富香败下阵来。她披头散发,哭得稀里哗啦,嘴里不停地喊着:“李老大打人!李老大打人!”
哭喊声惊动了街坊邻居,人们纷纷前来劝解。可不管大家怎么劝说,两个人就像脱缰的牛,好说歹说,总也拉不回头。
在众人再三劝说下,两人暂时偃旗息鼓,各自回家。
李老大回家后,思前想后,要不是自己丧偶,没有帮腔,自家的地方就不会被王富香占了,更不会被她欺负。他越想越感到委屈,垂头丧气地瘫坐在地上,吧嗒吧嗒地抽着烟。
从乡司法所下班回家的李小梅看见父亲李老大如此窘态,关切地问道:“爸!怎么啦?哪里不舒服?要不我把你带医院看看……”“不去!不去!”李老大摇摇头,长长地叹上一口气,叹息道:“人穷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爸爸,谁欺负你啦?”女儿急切地问道。在女儿再三追问下,李老大如竹筒倒豆子诉说道:“还有谁,还不是那有钱有势欺负了我一辈子的王富香!她招呼不打一声,把草堆在我的白果树下,我叫她搬掉,她不但不搬还恶狠狠地说,如果我敢动她一根草,就叫派出所把我抓起来,罚我的款……”李老大越说越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两眼泪水簌簌而下。
“爸!你消消气!休息休息,过几天我去找王婶谈谈。”李小梅边劝慰,边端来椅子给李老大坐下,“我还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女婿当选为副镇长啦!我也被提拔为司法所副所长了!”
李老大闻后,破涕为笑,立马站起来,两手叉腰,得意道:“好!太好了!从今往后我腰杆子也硬起来了!看那王富香还敢再欺负我!”
第二天,女儿离开家门上班后,李老大心头的怨气又在腹中激烈翻腾,情不自禁来到王富香的门口大呼小叫:“王富香,你给我滚出来!”
王富香一听来了火,还未跨出门槛,就扯着嗓子回应了句:“李老大,你叫什么!”
“你赶快给我把草堆搬掉,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气!说来吓死你!我女婿当了副镇长、丫头当了副所长,看看怎么收拾你!”
“哈哈哈!我还以为当了省长市长……”
其实,李小梅并未走远,听见了争吵声立马返身回家,将父亲拉了回来,父女俩来了个促膝长谈。
“爸,过去王富香仗着有钱有势欺负你,你恨她,骂她,抱怨她,都可以理解。如今,我告诉你女儿女婿有出息了,你仗女儿女婿的权威来欺负王富香,那你跟王富香就没有两样!”
“你是男人,理应大度,不好跟女人一般见识,更何况要老包小,和气生财,更不能给女儿女婿丢面子!”
“再说虽然我们是干部,干部是为人民服务的,不是用来仗势欺人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如果仗势欺人就会威信扫地,被人唾弃!”
“王富香在堆草堆这件事上确实做得不太好,请相信女儿,我会单独找她谈,把这件事处理好!”
“你听说过六尺巷的故事吗……”
一番道理,几经周折,听得李老大连连点头:“丫头,爸错了!”
王富香与李老大一墙之隔,他们父女两人的对话,王富香听得清清楚楚,觉得十分歉疚。于是暗地里打电话叫丈夫回来,在丈夫的陪同下,王富香登门道歉。
草堆仗就此平息,双方握手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