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季即将成年,四季妈妈对她说:“接下来将由你负责掌管人间的四季变换,在春季的时候你要让万物复苏、百花开放,夏天要使草木疯长、果实饱满;秋天需带来五谷丰登、代谢有序;冬天则要落下雪花、吹起寒风,人们会在冰天雪地里团圆过节。”
小四季点点头,怀揣着憧憬上任。
春天的时候她轻轻一挥手,冰雪消融,嫩芽齐刷刷地探出头来,漫山遍野的花朵簇拥着。望着大地焕发生机,小四季心里漾起一丝自豪,工作也更起劲了。
转眼入夏,小四季再次挥手,暖阳烘烤着大地,果实迅速积累糖分。荔枝、芭乐、龙眼散发出甜香。
江畔黄昏,热风拂过一对相依的恋人。女孩软软的发丝黏黏的,贴在男生的胸膛上。她忽然红了眼眶,抬头问:“能不走吗?”
男孩心疼地捧起她的脸庞,无奈却又假装乐观地说道:“别哭,我只去两年。今年圣诞,一定回来陪你堆雪人。”
女孩哭得更凶了,“圣诞还要好久……”男孩揉揉她的头发:“傻瓜,半年一眨眼就过去啦。”
暗处的小四季被这一幕打动,忍不住问:“四季妈妈,我能不能让秋风刮得早些,再让冬雪快快地落下,圣诞就能不那么晚地到来,女孩也能和她心爱的男孩更早团圆?”
“不可以。”四季妈妈没有一丝动摇,“一年四季,每季三月,这是永恒不变的规则。”
小四季低下头,第一次对自己的工作产生了怀疑。
蝉声渐弱,秋意初显。小四季如约降临人间,挥手间树叶尽黄,齐刷刷落下,秋风吹过,麦穗欢乐地低下头,农民笑弯了腰。
可是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他沮丧地坐在田埂上,懊恼地捶胸顿足道:“都怪我经验不足,错过了施肥的最佳时期,如今收成无望了。家里还等钱看病,怎么办啊!”
小四季心急如焚:“四季妈妈,我能不能下一场春雨,让万物重新生长?给他一次补救的机会?”
“不可以。”四季妈妈摇摇头,“小四季,记住了,四季轮转,从不停留,也绝不回头。”
“噢......”小四季失落地点头。
一阵凉凉的秋风吹过,吹干了小伙子的泪,他坚强地站起来,扛起锄头继续劳作,小四季却对自己的无能感到更加愧疚。
冬日终于来临,枯桠的枝干上结满了冰霜。小四季再次来到江边,江面是一层厚厚的冰。此时,那对在夏季分别的小情侣正戴着红围巾在江面上滑冰,女孩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小四季轻轻挥手,雪花无声息地把天地点缀成一张白茫茫的画卷。“下雪了!”女孩欢呼起来,“你看!下雪了!”男孩温柔地为女孩带上帽子“嗯,我看到了,小傻瓜。”
小四季心里甜甜的,转身却望见江边阳台上,一位女儿正伏在父亲膝头啜泣:“爸爸,你怎么突然就老了……我不要你老,我要你永远陪着我。”
老人的头发已然发白,眼角布满了皱纹,他平静地安慰道:“傻孩子,你长大了,成家了,爸爸自然老了。”老人擦干女儿脸上的泪,“人都会变老的,这是自然规律。”
女儿如儿时那般撒娇:“那能不能让时间慢一点?您就能老得慢一点……”老人不语,只微笑看着夕阳逐渐落下山头。
小四季听得鼻尖发酸,哭着问四季妈妈:“我能不能把春夏秋冬拖长一些?让时间走慢一点,人也不会老得那么快?”
“不可以。”四季妈妈的声音依然平静,“四季有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都不能多,一天也不能少。”
“哇——”小四季终于大哭起来,“我什么忙都帮不上,我真没用!”天气也跟着她的情绪猛然转换:冬日里桃花绽开,春雷炸响,落下的夕阳重新升起。人们惊慌张望,世界陷入混乱。
“小四季,”四季妈妈轻声说,“你的任务不是帮着人类回到过去或穿越未来。记得吗?你只需让春生、夏长、秋收、冬藏依次发生——唯有四季有序轮转,人们才会学会珍惜光阴、认真活在当下。因为他们知道,时机一旦错过不再来,而只要太阳照常升起,明天就永远充满希望。”
小四季恍然大悟,用力地点点头,露出欢欣的笑容,天地也随之恢复常态。夜幕降临,节日烟火升起,万家灯火中,人们举杯相庆,感恩这团圆的冬天,珍惜这相聚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