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尽管疾奔像风一样
但完成的部分格外活跃,沉到深处
有轻柔的声音。阿满回来后
去现场重温一下或者推理整个心境过程。
人们交给他的秘密,很显然
在过去的日常里被他一一解开。
此时山路呼吸的寂静里
如同他的腹腔起伏;仿佛
山腹有路在七曲蜿蜒中进行一场预演
就像一种导向或指引。
空气无法阻止掷地有声的事物
阿满把自己当成悬浮半空中另外一个标志
盘转在七曲山;证明——
无关远近,与光与山亲切同尘。
2
真实陡峭而明确的分水岭
与边缘,清晰。而颜色不断变化
浮雕着沧桑的味道,这是一场岁月
尖锐的炸裂现场。
阿满在形式上无法参与古蜀道的
惊心动魄。但新的蜀道上
他是见证者,亦是参与者;
一样的竖韧——华丽的强力
他在进行,甚或在完成另一半的华夏史。
而古蜀道与新蜀道的溯源是:
——骨骼里的流向
和上下册的书装线。
3
梓潼江发源于龙门山东南麓
有别名称之为:白马河。
阿满出生时,那天小满;
炼药如炼心。直到这一刻
他才终于明白;物是人非是他
突然想到的意外事情,但梓潼江或者说
白马河的涛声,依在。白马河与光阴一样
不带忧伤,但不代表就没有被赋予忧伤;
就像此刻,阿满则是如此。
甚至于,这衣胞之地的呢喃之音
趟过白马河时
都饱含那淡淡的乡愁。
4
在翠云廊源头,风和古皇柏叶子
沙沙作响,像重塑古道上的脚步声。
它们在交谈,我们注意到
声音轻柔,像追随的光——
在波涛中漫游。
我们学习如何生活,古皇柏练习
如何应世,并虔诚地献出树皮和叶片
以便入药后达到某种平衡。
而这大片活化石群,除了刻痕
和肺活量外,还储藏了千言万语。
它们一直在补充或装饰天空色调
然后被热情认领。
5
阿满刚从少年的心境中走出来
看山看林看古道,看古建筑群。
这偌大的博物馆内,四周的一切在闪烁
贴着墙。而高悬的一盏灯
从前他认识,并在真实的地方饮水;
而光在迁徙下
把墙壁铺了更远。
在首尾相连的同一条线上
一个轻盈的身影滑向这边
被一双手相握。阿满猜中的故事
是这些建筑的走向;
现在,这些故事还在持续,发生又发生
如同风不间断地举着牌匾。
6
有些事物自带涌动
交叉,照亮;然后慢慢平息于忙碌中。
在帝乡,那从不违和的亲和力,被赋予
一种至高的简单,和一种
季节之外的心安;
当嗣续成为一种伟大的事情,那么
功名是行动力迸发电闪的悟知。
轮廊本身有长久融入的渴望
像文昌大庙在古建筑抑或古文化的延续下
不可能对真实作出坚硬的分割;
并通过摇憾事物来表明自己。
7
阿满仿佛摆脱了时间长速
记下那些经过火的洗礼,水的涤荡
和不断滚动的词汇。
他带着的敬意,令天空都在不断扩大。
阿满这样思考,就像青草与绿叶
摇曳在微风中,就像
河水有坚定的信念——向东流。
阿满载着霞飞的云朵下山
如同那些曾经肩扛着晨光上山的人们。
而下山的方向,正是他
生起烟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