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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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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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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嫂

已经是下半夜了,秋嫂还是没有睡着觉。她又一次抬起头来看向院子里。到了这个时候了,天上的几颗星星无精打采地眨巴着眼睛,月亮像一只大银盘挂在正中天上,银色的月光洒满了自己家的小院子。

院子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秋嫂喂得那二十只鸡,那五只羊,那只忠实的看家狗都已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身边的丈夫周金贵和她说了半天的话,现在也开始均匀地打起了呼噜。只有秋嫂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是精神饱满,没有一点睡意。

秋嫂今年五十五岁,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这么多年来,她和丈夫就生养了一个儿子。等到她怀二胎的时候,正赶上计划生育抓得最紧的那几年。当时为了生下这第二个孩子,她也是和很多人一样选择了逃跑,找一个地方藏着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然后再慢慢地交超生费和罚款。

可是,到现在他们两口子也不知道,当时是谁举报了他们?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乡计生办工作队的队员,悄悄地摸到了秋嫂躲藏在这家远门亲戚的家里。把正在睡梦中的秋嫂抓了一个正着,连夜送她去了乡卫生院,把怀孕都已是七个多月的秋嫂强行给做了引产手术。计生办为了以绝后患,接着给秋嫂做了结扎手术。

儿子周涛今年都三十四岁了,去年才娶了一个离过婚的媳妇。秋嫂一想起儿子的婚事,心里一直都是不痛快。从周涛二十多岁的时候,秋嫂就操持着托人给儿子找媳妇。当时,为了儿子好找媳妇。他们把攒了多年的钱全部拿了出来,给儿子盖了四间大平房。可是,他们虽然是倾其所有,竭尽全力地盖了全村最好的房子,但是,儿子的媳妇还是不好找。

儿子并不是长得难看,他身高一米七八,高中毕业,在村里也是数得着的帅小伙。要人物头有人物头,要文化有文化。周涛找不到媳妇的主要原因,就是女孩少,男孩多,彩礼高。他们村里三十岁左右的男青年,找不到媳妇的就有二十多个。周涛家里虽然是盖了大房子,可是,那十几万的彩礼钱却是一时还拿不出来。

不知不觉的几年又过去了,到了二十九岁的周涛还是没有找到媳妇。这个年龄要是在城里,最多也只算是大龄青年,可是,在农村里就成了光棍。秋嫂被愁得晚上睡不着觉,生气地推醒了正在打呼噜的丈夫:“你真是一个少心缺肺的人,儿子到现在还找不到媳妇,你就不知道犯愁吗?”

丈夫周金贵虽然是被从睡梦中给推醒,他也没有生气。说道:“我犯愁又有什么用呢,人家闺女不愿意跟咱儿子,咱们能有什么办法啊。”

周金贵比秋嫂大两岁,五十多岁了连县城去的都很少。一天到晚,全部的心思都在自己家里的那五亩责任田上。同样是庄户人,都是一样的地。可是,每年周金贵的地里,就是比别人家的地里收得粮食多,粮食的成色还好。

周金贵兄妹五人,他在家里是老大,还有两个兄弟和两个妹妹。二弟常年在外面打工,后来,可能是挣钱了,也可能是为了孩子将来有个好的前途。他便在县城里买了房子,一家三口都搬到城里去住了。三弟也是和他一样,常年在家里守着那几亩地过日子。两个妹妹已经出嫁多年,原先热热闹闹的一个大家庭,现在就剩下周金贵年迈的爹娘两个人自己过日子。

秋嫂看着对儿子婚事不上心的丈夫,有些生气地说:“看你这话说的,人家闺女凭什么愿意和咱们的儿子结婚?儿子一不是脱产干部,二不是在城里上班的有固定工作,他就是一个农民。咱们手里没有钱,拿不出彩礼钱来,哪个闺女原因和咱们的儿子结婚啊?”

丈夫听到这里,又是那句话:“那你说怎么办?”

秋嫂转过身子来,说话也温和了许多:“也只有咱们想法多挣钱,有了彩礼钱咱们才能给儿子找到媳妇。我看咱们也不能死盯着家里的这几亩地了,就是在地里出得力再多,下得本钱再大,在这几亩地里也挣不出儿子找媳妇的彩礼钱来。你能不能去城里找一找他二叔,让他帮忙在城里也给你找一个挣钱的活干。”

周金贵听老婆这么说,有些为难地说:“我除了种地还能干什么啊?老二干得是盖大楼的活,那个活我也干不了啊。再说了,爹娘年纪都这么大了,身体又不好。我再进城打工去了,他们万一要是有个病有个灾的,那可该怎么办啊?”

秋嫂说:“这件事你尽管放心,二老有我在家里照顾他们。家里不是还有他三叔吗,不会有什么事的。”

丈夫说:“他三叔能指望的上吗?咱爹咱娘年纪大了不能种地了。他们两口子地不但不给帮忙种,粮食更不给拿,好像爹娘就没有生养他一样。他二叔一家子都在县城里住,自己家里的地都不种,更指望不上他们回来照顾二老了。 家里这么多的活,还得照顾咱爹咱娘。我要是走了,还不把你给累坏了身子啊。”

秋嫂听到这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也知道家里这一烂摊子事很麻烦也很累,可是,儿子找媳妇的事更是不能耽误啊。他都二十九岁了,再给他说不着媳妇打了光棍,咱们一辈子也抬不起头来啊。”

丈夫没有再说话,漫漫长夜里,只是远远地听见谁家的看家狗在“汪汪”地叫了几声。自己家的看家狗听见叫声,也低声“汪汪”着附和了几声。接着整个村庄里又恢复了一片宁静,秋嫂和丈夫也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周金贵早晨起床以后,对秋嫂说:“我今天就进城去找老二,让他在建筑工地上给我找个活干。到了秋天,你要是忙不过来就给我捎个信,我回家帮忙秋收。”

秋嫂看着丈夫真的要进城打工去了,心里还有些舍不得他走。也不光是家里的活多,她主要的还是担心丈夫五十多岁了很少出门,就怕他到了外面受人欺负。对丈夫说:“家里的活我倒是不愁得慌,可以慢慢地干。我是怕你太老实,到了工地上人家给你亏吃。”

丈夫说:“有他二叔在工地上,你就不用担心了。”

周金贵进城打工走了以后,秋嫂不但家务活和地里的活都是她一个人干,还负责起了照顾公公婆婆的任务。儿子周涛虽然是在家里,但是,他在镇上一家超市里帮忙给人家送货,常年对家里的事情不管不问。

周金贵到了工地上以后,因为自己没有一技之长,只能是干搬砖和搅拌混凝土的活。虽然是一天到晚的没一点闲空,但是,对一个常年在家里种地的庄户人来说,这个工地上的活也感觉不是很累。更让周金贵满意的是,一个月能挣到四千多块钱的工资。如果再加上几个班,就能领到五千多块钱。

周金贵晚上躺在床上经常盘算,我这样安安稳稳地干上个三年两年的,再加上老婆在家里有喂得鸡羊和地里的收入。儿子娶媳妇的彩礼钱,很快就能挣够了。

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周金贵来工地干活挣钱的第二年春天。一天,他正在往楼下面推砖的时候,从十二楼支模板的地方,突然掉下来了一块模板。周金贵听见喊声只是抬头往上看到功夫,模板已经来到了他的头顶上。他慌乱之中躲闪了一下,结果模板还是砸在了他的左腿上。

周金贵左小腿粉碎性骨折,在医院里住院治疗了一个多月。出院以后,工地上给他赔偿了十多万块钱。回到家里又养了三个多月才能出门活动,才能干点轻快的活。

秋嫂每当想到这些,都是十分后悔和自责,不该撵着丈夫到城里工地上去打工挣钱。看着一瘸一拐在地里陪着自己干活的丈夫,心里总是觉得亏欠丈夫很多。认为丈夫现在的这个样子,都是自己给他造成的。

到现在,秋嫂还是过不去心里的这道坎。在这个难以入睡的夜晚,在这个将离开家,离开丈夫的晚上。秋嫂又想起来这个事,自己走了,家里的活全部都落在了丈夫一个人的身上,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能吃得消吗?

她明天就要进城,到儿子家里去照顾已经到了预产期的儿媳妇。儿子在电话里说得很明白,等到他媳妇生了孩子以后,就让秋嫂继续留在他们家里侍候月子和看孩子。秋嫂睡不着觉,并不是全部因为去儿子家里照顾月子,看孩子而犯愁失眠。自己想想家里的情况,想想已经腿脚不再灵便的丈夫。现在公公虽然是去世两年多了,可是,婆婆却是常年卧床不起,黑白的都需要有人伺候她吃喝拉撒。家里确实是离不开我啊。可是,我光在家里和丈夫一起种地伺候婆婆,儿子那里又怎么办呢?他们找个工作不容易,我要是不去给他们帮忙照看孩子,儿媳妇可就上不成班,挣不到钱了。只靠儿子一个人挣钱的话,他的那点工资哪里够花的啊。马上又要添一口人,用钱的地方更多了。咱们做父母没有本事挣钱了,也只能帮他们做一些家务和照顾一下孩子,好让他们安心地去干活挣钱。

秋嫂今天晚上和丈夫商量到了半夜,他一直就是那句话:“家里离不开你,可是,儿子和儿媳妇要你去他们家里看孩子,你不去更不行啊。”

儿子从二十多岁就开始找媳妇,结果一直到了三十二岁的时候,才算是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儿子找的这个对象叫金菊是一个二婚,她比周涛还大一岁。金菊在离婚之前,给人家生了一个男孩。在他们离婚的时候,孩子的爷爷奶奶死活的不让金菊把自己的孙子带走。

当时媒人来秋嫂家里给提这门亲事的时候,秋嫂也是考虑了很长时间。认为自己这么优秀的儿子,到头来却找了一个二婚头。虽然没有带孩子,也是觉得自己在亲戚邻居面前好说不好听。可是,秋嫂经过几天的深思熟虑,又考虑到儿子都这么大了,要是这门亲事再给错过了,就怕是儿子要打一辈子的光棍。更谈不上自己这辈子抱上孙子,给他们周家传宗接代了。

最后经过儿子的同意,她便拉下脸来亲自去了媒人家里,拜托媒人再帮帮忙把这门亲事给说成。媒人看着秋嫂还是有些不大情愿的表情,对她说:“秋嫂啊,你也别撑过了劲。咱远的不说,就咱们村里有多少光棍你还不清楚吗?虽然金菊这个闺女是个二婚,可是,这个年月,她比那些黄花大闺女还抢手。去她家里提亲的,天天都是不断头。”

秋嫂听到这里,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像这样的二婚头,彩礼钱是不是要得少一些?”

媒人有些鄙薄地看了一眼秋嫂,然后像是半开玩笑地说:“越是这样二婚的女人,越值钱。你先回家等我的信吧,我现在抓紧去金菊家里看看,别让人家给抢走了。”

秋嫂心情复杂地回到家里,心里像是压着一块石头一样,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更高兴不起来。都怨我自己没有本事,让儿子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媳妇,更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幸亏回家的路上没有遇到一个人,要是在路上见到了有人问她干什么去了?秋嫂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到了下午,媒人喜笑颜开地来到了秋嫂的家里。进门就开口说:“看来,这是月下老人早就给拴牢姻缘线了,命里金菊和周涛就是一对夫妻。你们说说,这么多媒人前去给她提亲,怎么就没有一个给她说成的呢?这就是该着金菊是你们周家的人,别人抢也抢不去啊。”

秋嫂脸上强挤出一些高兴的笑容:“谢谢您这个大媒人了,女方是怎么说得?”

媒人坐下喝了一口周金贵递给她的茶水,说:“金菊的爹娘说了,咱们的孩子也都不小了。要是双双都没有什么意见,就把两个孩子的婚事定下来,让他们尽快的结婚。”

周金贵寻思了半天,还是开口问:“女方要多少彩礼啊?”

秋嫂看了一眼丈夫,接着看向这个大媒人,也是想知道,从她嘴里说出那句十分有分量的话来?

媒人看了一眼秋嫂两口子,很自然地说:“金菊他们一家人都商量好了,也不要再买什么三金四银,衣服化妆品什么的了。你们两家都图一个吉利,一共拿十六万六千块钱,就什么都包括了。”

秋嫂和丈夫听到了这个数字,都一下子愣在了屋当门里谁也没有说话。过了半天,还是媒人打破了这个僵局:“看这个样子,你们是不是嫌人家要得彩礼太多啊?我告诉你们,你们还别不信,有人都把彩礼钱给出到二十万了,人家金菊都没有同意。她是看着你们家的周涛人不错,图的是你们儿子这个人,才要了十六万六愿意嫁给周涛的。如果你们嫌彩礼高的话,我这就去回了他们老金家,咱们也别耽误人家闺女找婆家啊。”

媒人说完站起身来就要走,秋嫂赶忙上去拦住媒人:“你怎么这么性子急啊?我们没有嫌他们要得的彩礼多。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再麻烦您和金家商量一下,挑一个好日子咱们就把两个孩子的婚事定下来。”

秋嫂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心里比吃了一把草还难受。自从丈夫在工地上被砸断了腿以后,她一直觉得对不住自己的丈夫。没有想到,丈夫拿着断腿挣回来的这十多万块钱,却成了儿子找媳妇的彩礼钱。

给儿子周涛订完婚以后,他们家里这些年来的积蓄已经用得差不多了。紧接着就要给儿子布置新房,买家具,买家电和结婚用得一切东西。一直到了这个时候,秋嫂的心里才算是有了些喜庆的感觉。不管别人说什么,不管花了多少钱,儿子总算是找到媳妇了。

到了年底儿子结婚的这一天。这个季节,村里的邻居百舍的在家里闲着没有事干,都跑来看周涛举行婚礼。等到婚车停到大门口上的时候,周涛满怀高兴地双手捧着鲜花站在婚车跟前,准备迎接新娘子下车拜堂。可是,等到婚车车门被打开以后,新娘却是迟迟不下车。过了一会,媒人慢慢地从车上下来问新郎:“你们准备了多少下轿礼啊?你快点把下轿礼拿出来,好让新娘下车去和你回家拜堂成亲啊。”

新郎这才想起来这下轿礼的事情,忙活地拿出一个两千元的红包交给新娘。新娘只是看了一眼红包,也没有接这个下轿礼,更没有想下车的意思。新郎有些尴尬地回头看了一眼,围上来的那些看热闹的人。又把红包和鲜花给新娘递了过去,并且对新娘说:“吉时快到了,你快下车吧。”

新娘也没有看一眼自己的新郎,只是说道:“你拿的这点下轿礼,是打发要饭的吗?我就这么被你们周家看不起吗?”

新郎这才明白新娘为什么不下车的原因,问新娘:“给你多少下轿礼?你才能下车呢?”

新娘看了一眼新郎:“没有两万的下轿礼,我是不会下车的。”

秋嫂在家里等了半天,也没有看见新郎领着新娘进大门,又看见有很多看热闹的人出了大门。她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子,她突然好像是想起了什么。赶忙来到大门外面想看个究竟,正好迎着儿子一脸愁容地回来。她还没有开口问儿子是怎么一回事,媒人快步走过来说:“秋嫂啊,这二十四拜都拜了,还差这最后一哆嗦吗?快点把两万块钱的下轿礼给新娘子,麻利拜完堂不就成了一家人了吗。”

秋嫂还真猜对了,新娘不下车就是嫌下轿礼给的少啊。秋嫂给儿子从订婚到准备结婚,不但把家里的钱全部花光了,还借了自己亲妹妹家里一万块钱。现在,突然又要这两万块钱的下轿礼,这到哪里去弄这两万块钱啊?突如其来的大难题,还真的难倒了秋嫂。

秋嫂实在是没有办法想了,便舍下脸来到婚车跟前,求新娘:“小金啊,咱们虽然现在拿不出这两万块钱的下轿礼,等一后,我一定会给你补上的。这么多的亲朋好友都等着你下车和周涛拜堂,我求求你下车吧。”

新娘听了这个未来婆婆求她下车的话,连看一眼她都没有看:“你们娶不起媳妇就别娶,你们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话给你们撂下了,拿来两万块钱的下轿礼,我就下车和你们的儿子拜堂成亲。没有这个下轿礼,我也不下车,也不和你们的儿子拜堂成亲。”

秋嫂听见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对自己说了这么绝情的话,突然觉得自己一阵眩晕。要不是自己的妹妹扶了她一把,自己一定会跌倒在地上。她清醒了一下,看见是自己的妹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的身边。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大颗大颗地掉在了地上。

妹妹看见姐愁成了这个样子,对她说:“姐啊,你别着急,我马上去银行里给你取两万块钱来。”

秋嫂在妹妹的帮助下,儿子周涛的婚礼算是完成了。他们两个人结婚时间不长,金菊觉得在农村里挣钱的门路太少。小两口商量了一下,便到城里打工去了。周涛在一家物流公司里上班,金菊在一家超市里上班。为了他们在城里上班方便,还在一个小区里租了一套房子。

今天晚上秋嫂想到这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反正是睡不着觉干脆坐了起来,自言自语地说:“光想着儿子儿媳妇离得远了,这眼不见心不烦的,我们老两口在家里也过几天清净的日子。可是,哪里想到,这又叫去伺候儿媳妇坐月子,接着还要跟着他们看孩子。唉——我的好日子算是过到头了。”

外面自己家的大公鸡开始打鸣了,丈夫也睡醒了。他看见老婆坐在床上,心疼地问:“你一夜也没有合眼吗?”

秋嫂又是叹了一口气:“唉——,我走了,你在家里又要种地,还要伺候老娘,你怎么忙得过来啊。你的腿脚又不好,再把你给累坏了,咱们以后的日子可该怎么过啊?”

丈夫说:“家里的事有我,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怕你去了儿子家里,会吃儿媳妇的气。”

其实秋嫂也是担心这个事,结婚下车的时候儿媳妇闹得那一出,她一直是耿耿于怀。真怕以后天天和儿媳妇生活在一起,儿媳妇会故意找茬难为她。无奈地说:“咱们还有别的办法可想吗?这伺候老的,照顾小的活,咱们就是再不想干,也是脱不掉的啊。唉——,我们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鸡叫了三遍,天明以后。秋嫂什么也不再想了,背上自己早就收拾好的包去儿子家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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