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外二首）

倒下一片地，就会有

一地的庄稼，站起来

看见庄稼，就看见了田野

看见田野，就看见了父亲

种什么，就长什么

什么都不种，也长

长草，长树，长鸟鸣

我还看见过它，长出过一群

牛羊，长出过一声吆喝

长出过，一家三代

     牛羊

下地的犁地，上山的啃山

身披暮色，天地也可当圈

不懂时间，那就跟着太阳

从日出到日落，便是一天

吃过山里的草，喝过山里的水

走过山里，我没有走过的路

一直被赶，一直在赶

若有松懈或偷懒，一声吆喝

如同，抽打的皮鞭

      山里

山里的月亮，是弯的

山里的窑洞，是弯的

山里的镰刀，是弯的

……

就连山里的土地，都是弯的

却被，一遍又一遍地吆喝成了直的

那是山里人，在教庄稼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