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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兴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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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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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棘果陨落了

最初遇见它,是被那一树红灼灼密匝匝的殷红牵住了脚步,自此,在桂花谢,菊花残,梅花尚未打苞的冬日里,火棘果填补了我心灵的空缺,让我感恩大自然,四季无隙的无私馈赠。

火棘别名火把果、救军粮、红子刺、吉祥果。火棘树形优美,夏有繁花,秋有红果,果实存留枝头甚久,在庭院中做绿篱以及园林造景材料,在路边可以用作绿篱,美化、绿化环境。具有良好的滤尘效果,对二氧化硫有很强吸收和抵抗能力。以果实、根、叶入药,性平,味甘、酸,叶能清热解毒,外敷治疮疡肿毒,是一种极好的春季看花、冬季观果植物。

最喜七绝《一月风景•火棘》:串串灯笼枝上红,蓬蓬绿叶透晶莹。雪压冰覆浑无惧,依旧亭亭山野中。想着写这诗文的人,定是被她惊艳到,定也是对她情有独钟。我于是也不惧冬日了,因为有那片璀璨的红,生活也就不单调了。

悄悄地剪一枝火棘果插在古色淡雅的小花瓶里,摆上茶席,燃上灵动的檀香,煮一壶普洱茶,茶沏入汝窑小杯中。此刻,夕阳的金粉,透过西窗洒落在书桌上,与花结缘,与书为伴,浸在檀香里,沐在暖阳里,缕缕茶香萦绕,轻柔音乐悠扬。沉醉期间,纯净着,美好着,诗意着。在喧哗生活中,与世隔绝般,静谧着,因这一枝火棘果。

也曾年少轻狂,只因挚爱,冒着挨批的风险,剪下几枝大的火棘果枝,坦荡荡地插在办公室的大陶罐里,古色古香的陶罐,加上两束红艳艳的火棘果,衬着细小的绿叶,是那么惹人爱怜。就像是谁家的小女儿,可能是李清照般的“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的纯真可爱,娇羞美好。抑或是“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的活泼洒脱,热烈奔放。正式这“才女子”被请进了书香门第,那是再合适不过的了。旁边一盆水仙花,正蓬勃着蓄着绿,一清幽淡雅,一古韵绵长,真是相得益彰,成为办公室美拍亮点,老师们心里面都住着美,因这一蓬火棘果的存在,也就不藏着了。

然这一切都恍若隔世,那是我沸腾的心,禁不住诱惑的幸福时光。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今日我在罅隙间,走出办公室小憩。陡然发现,我那红灼灼、密匝匝、红彤彤的一片繁华去哪了,只留下断壁残垣般的枝叉零落着,萧条着。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呢,我嘴上不时地感慨着,叹息着,我的心在痛,被刀绞般的疼痛。

曾经我是那么地心仪与它,它是与众不同的,有着自己的秉性。我在默默地关注着它,三月份,它开始开花,萼筒钟状,花瓣白色,近圆形,花药黄色,一簇簇紧挨着,清幽淡雅,自从爱上插花,我便一眼相中了它,它的花期可以延迟到五月份,一直那么优雅璀璨。八月份结果,果实初绿后黄,成熟时红色,整个红果几乎可遮严全部叶片,且整个冬春不落,观果期长达半年之久。特别是在秋冬两季配上菊花和腊梅可是上等的艺术插花。待百花凋零,它独明艳艳着,与寒冷较真,又是多么刚烈的奇女子啊!

于是这些年我不再去剪它插花,我敬畏它。每日里走过它,与它友好地打招呼,你好啊!你在,真好!眼见着它,一年年,开花结果,轮回着。我就走得再近一些,再亲昵一些,给它拍照,纪录它成长的缩影,明媚着我每一个冬夏春秋。

而今,她遍体鳞伤,我想象着,她经历过电击斧凿般的厄运,就心痛得发慌。这才真叫人惆怅。现实最让人无法消受的,莫过于如此的物是人非。

只恨那修剪者为何不懂它,在它生命最绚烂的时刻,将它扼杀。它才刚刚把最美的一面呈现给大家,它满心欢喜地,把红果铺天盖地地蓬勃出来。你还没见过雪落后的火棘树是怎样的洁傲高雅呢,你怎忍心将它舍去。唉!

唉!事已至此,又怎奈何。期望着,待到春暖花开时,它能抽出新芽,绿意盎然,来年冬日,再还我一树灼灼其华、红彤彤密匝匝的火棘果。

感谢那些相遇,在我生命的底色上,留下一抹绯红,于冬日里,明媚着。


(本文已于2022年1月15日发表于公众号《齐鲁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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