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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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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军营

多少次,我在梦里回到军营,心旌激荡。八一临近,当过兵的我更是梦里梦外情不自禁回想起曾经的军旅生涯,回想起那段挥洒热血的青春岁月,回想曾经用脚步丈量过的千里边防线,深情地仰望那面指引我奋进的军旗,迎风招展,在连绵起伏的山峦里格外耀眼!

旗帜鲜红,那是前仆后继血染的风彩,高扬着从流火七月走来的“八一”,和着一首军歌激昂,气势磅礴——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就是在这面旗帜下,我们从天南海北里报到、集合。灿烂的年岁,心,是火热的;胆,是赤诚的。风里雨里拼搏,寒来暑往坚守,千锤百炼,执著了信念,坚定了理想,根植入青春的生命,融入热血鲜活地流淌一辈子。

这是梦吗?军号急促,声声刺耳,如战鼓催征,是连队全付武装紧急集结的号令。我们倏地齐刷刷列队完毕,钢枪闪亮,随时准备征战出击,军人点晴的精彩悲壮之笔,也许就抒写在今天寅时或卯时,守护好脚下的每一寸土地,是决不能让豺狼来觑觎的。钢铁般的意志从来不惧生与死!

“点名!”这熟悉的声音又一次惊醒在梦中。老连长是个山东大汉,声音超大。全连上下一百十来号兵早已记得滚瓜烂熟,那本写着尊姓大名翻得卷边的花名册,拿在手上只是装模作样,唤出的每一个名字如惊雷贯耳,回应他的是声声铿锵的“到!”连珠炮般彼伏此起。周边鸟目兽眼,平日一边打情骂俏,一边朝我们暗送春夏秋冬的波,这时却洞察不了我们的思想,惊慌失措得没了踪影。诺大的山谷任由我们操练的脚步纵横,迈出的步伐坚实有力,正步、齐步、跑步,跑步又换齐步,紧跟连长带操的口令“一、二、三、四!”那阵势地动山摇,似排山倒海,虽是旮旯崇山峻岭,却也在遥望哪一天,连长带我们走进天安门广场那威武雄壮的阅兵方阵。

有时候,排长那双严厉又犀利的眼,即使在梦里,也还在死死盯着我们训练场上摸爬滚打。他那黑不溜秋的脸从来都是一本正经,没有半点商量余地的表情。他让我们练就一副铮铮铁骨,越是风雨越要向前,容不得后退半步。我们悄悄擦去虎口的血,还有眼角的泪,咬紧牙关朝着锚定的目标奋勇而进。刚强的血性就是这样淬炼出来的!

无论日子怎样行云流水,我们并肩战斗的刻骨深情如九九那个艳阳天,朗朗心头。

班里的椰岛老兵探家带回的澄迈咖啡,老远就诱人。虽经年轮的浸泡,今日香醇依然浓郁,仍在梦中的唇齿间翻来覆去。逢年过节是连队炊事班最长脸的日子,大显身手就看今朝。月圆的日子里,锅碗瓢盆交响曲演奏得婉转绵长,天南海北的风味不亚于满汉全席,五湖四海的男儿满面春风大块朵颐。一杯雪花啤、半杯米酒,红了脸、粗了脖子,我们共醉在一轮皓月下,高声唱起“战友战友亲如兄弟”。

光荣与梦想召唤着我们,手挽着手团结在这个钢铁集体里!

记不清,多少次长夜大梦巡逻南疆边防线。

凝眸远山近岭,重峦叠翠,蜿蜒又逶迤。深知每次这样的凝眸,都与祖国的安宁紧连在一起。挎上冲锋枪,九十发子弹装进三个弹匣,还有标配的两枚手榴弹,记牢老班长再三的叮嘱,一个弹匣放进枪膛,关好保险,两枚手榴弹绑紧在腰际。班长唠唠叨叨,反复提醒山里磕磕碰碰容易擦枪走火,但严令我们,只要哪个虎豹敢有野心挡路,立马前扑,出枪,打开保险,一个点射就要撂倒!

尽管疯长的荆棘,还有嶙峋的石头,一次次刺破脸上的青春痘。可山再高、峰再险,在我们脚下都要矮去三分。

我们越过坑坑坎坎,气宇轩昂,精神抖擞。老连长说了,当兵的骨头硬,即使倒下去,也要昂首挺胸!

28个春秋。军营积攒的点点滴滴,生长为流年的眷恋,铸造成记忆的牵挂,怎么不让我梦回连连?那丝丝缕缕的情结,更是汇成一股信仰的伟力,如汹涌的激流始终澎湃在生命的长河里,既然是战士,就要勇敢地冲锋!

岁月流过,本色依然。只因有了一段当兵的历史,即使戎装不再在身,但军旅赋予优良的作风、坚定的信念和昂扬的斗志,始终伴随着我前行。一次选择、一生无悔,心里那杆永不褪色血红的军旗,依旧向着每天都是崭新中国的冉冉红日,以忠诚和坚定为节奏,追逐鲜亮的曙光,唱着那永远激昂的旋律:

向前!向前!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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