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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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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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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与我

                                 

深圳地铁的玻璃幕墙倒映着交织的几区时间,我和赵先生总在咖啡因过量的下午五点,感受这座城市喧闹嘈杂声,

如同故乡打玉米的季节,故乡的玉米红豆在秋季风里裂开,在七月流火灼烤着脱水的鲜甜干瘪。

老树的蝉还沾着二十年前的月光,手腕上的红绳穿过太平洋上空的积雨云层,

我们村凌晨四点的雪编织成六棱形的茧。我在他乡的暖气片里烘干潮湿的乡音,

蒸腾的水汽凝结成屋檐下垂坠的冰棱——它们与老家旧巷瓦下的冰挂有着相同的锐利弧度。

村口仍在残留着儿时脚印子,祖父堆砌坡改梯时,我还拿铜板钱在上面划时迸溅出火星,化作退耕还林生生不息。

他教我用大拇指丈量土地,在我函数公式里,他看见黑土地裂开的纹路

——那些被犁铧剖开的伤口,正在手机屏幕上生长出红豆、 土豆、玉米。

柴火噼啪炸裂,偷吃灰里土豆时烫伤的舌尖,至今仍能尝土豆变绿,亚麻籽面包里缺失的焦苦。

集市冷柜中的有机蔬菜排列成精密阵列,轻触时我的指纹深处,还嵌着从藤蔓上摘下黄瓜时沾带的露水与毛刺。

八月的萤火虫溺死在农药里,我在广场的霓虹中捕捉相似的流光,人造光谱却照不亮田垄深处的坟茔。

祖父坟周围那株风景果树,是否在深秋结出灯笼般的果实?寒衣节烧化的纸钱灰,可曾飘过昔日余辉落在我的肩头?

秋割后的玉米枝干是大地竖起的大拇指,我的歌声在夜晚来临时前拉响,摇滚乐伴随我们村猪叫声,牛哞声

直到夜深人静时,歌声才飞向远山。那时的我,是家人眼中“夜里的疯子”。

此刻,多种荒腔走板的乡愁隔着五小时时差对唱,震碎了玻璃幕墙里所有时区拼接印成故乡的倒影。

雪落在老屋檐上像未寄出的信,我站在田间地头的乌鸦群中,看见童年那只断线风筝正卡在柳树杈间摇晃。

不知谁家缝补被单的针脚穿越经纬线,将故乡的雪与这个城市的雾合在同一块补丁上,布纹里渗出的水渍漫过国境线。

喜鹊把天空切割成明信片,我收集所有羽翼划过的弧度,却拼不出老家下完整的雨帘。

当蒲公英种子在高速公路隔离带扎根,像外公烟锅口袋没灭的火星,已在落叶的冻土下长成倔强的冰凌花。

租来的公寓飘满转基因玉米的甜腻,我在沃尔玛货架间寻找真正的饥饿感

——那种被麦芒刺痛的胃、被烈日曝晒的痛处、还有镰刀收割的杂草扎伤眼球。

自动咖啡机吐出拿铁泡沫时,我听见邓紫棋嘹亮歌喉正在录音室发出沉闷的叹息。

公寓驿站静卧着老家的土特产,

推土机轰鸣碾压空气,前方抢修的道路。

天空中飞机作响,

我看清所有时差背后的真相。

外公烟袋里燃烧的星辰,

母亲镰刀上凝结的霜色,

还有八九月间萤火虫用针尖挑亮的油灯。

原来皆在地球转动的褶皱里,

悄然化作了我骨缝间拔节生长的乡愁。

故乡老树上那一声声清脆的鸟鸣,

唤醒了儿时甜美的梦境。

故乡是屋前那条蜿蜒的小溪,

流淌着童年欢乐的时光。

故乡是母亲那一声声深情的呼唤,

回荡在耳边,温暖着心房。

乡愁是丈夫那宽厚的肩膀,

承载着家庭的希望与重量。

乡愁是故乡那片广袤的田野,

麦浪翻滚,谷穗飘香。

乡愁是那座陈旧的老屋,

记录着岁月的沧桑与变迁。

无论我走到天涯海角,

故乡永远是心中最柔软的牵挂。

它如一杯醇厚的老酒,

越陈越香,让人沉醉。

当故乡的月光漫过我的窗台,

在枕边碎成一片大海。

我打捞起沉在海底的乡音,

却只触到故乡苍老的脸颊。

愿今夜的风穿过我,吹向更远的贵州老家!

                               ————著/初稿二零二四年八月十五

                                                   完成/二零二五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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