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霜凝童迹乡,屠禽往事入寒秋。
雪侵茅牖灯筛酒,市沸长街笑煮年。
半世风尘融灶语,一川冰镜照苍颜。
忽闻爆竹惊残梦,却向泥炉煨旧篇。
腊月,不再是记忆中嘴里鼻里的浓烟滚滚;不再是过年前热热闹闹的杀猪场景,不再是一家人围坐一起,回望历史、探寻未来的温馨时刻。每个地方,每个民族的习俗都独具韵味。
彝族人家,豪爽大气,令我心生欢喜。不同于汉族人家,彝族的杀猪,是一个家族的大事。夜晚,当吃饭时分有人走不开身无法前来,主人家定会把猪身上最肥美的部分切成大块,煮熟后一家一家送去。那一块块猪肉,仿佛是传递着温暖与情谊的信使。
汉族人家,往往只是找几个左邻右舍的朋友帮忙,匆匆忙忙就把事情了结。
近几年,我总是在奶奶家过春节。我家距奶奶家大约十公里。
说这里是乡下,周围的人却生活得无比悠闲,仿佛时间在这里放慢了脚步;说这里是城市,却又少了几分城市的繁华与喧嚣。
我早已习惯来奶奶家过年,或许是自幼在此长大,若不来,心中反倒会有诸多不习惯。每次来奶奶家,我都会去儿时玩耍的那些地方走走看看。
姜家河边,我看见童年如飞流直下的瀑布,奔腾而热烈; bāi脚水塘边,我看见童年似隐隐约约的月影,朦胧而诗意;大石庄古树上,我看见童年像兜兜转转的风,自由且不羁。那些趣事,仿佛沉睡了几个世纪,却在我的心底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恰似这腊月的寒风,刺痛我的心扉,划破我的童趣,留下的是岁月古老的痕迹,也留下了些许羞涩的难堪。
腊月的雪花,纷纷扬扬,像是从天宫飘落的精灵,它们舞动着身姿,给大地披上了一层洁白的纱衣。我伸出手,接住那一片片雪花,感受着它们在掌心瞬间融化的凉意,仿佛是童年的梦想,短暂而美好。
腊月的炉火,熊熊燃烧,跳跃的火苗像是顽皮的孩子,在尽情嬉戏。围坐在炉火旁,听着奶奶讲述那过去的故事,我的思绪也随之飘远。那些故事里,有祖辈们的辛勤与坚韧,有岁月的沧桑与变迁,也有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
腊月的集市,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独特的乐章。红红的灯笼,喜庆的春联,五彩的糖果,无不洋溢着节日的欢乐氛围。我穿梭在人群中,感受着这份浓浓的年味,心中满是喜悦与温暖。
腊月,是一首悠扬的歌,吟唱着岁月的旋律;腊月,是一幅绚丽的画,描绘着生活的多彩;腊月,是一本厚重的书,记录着人间的冷暖。在这腊月的时光里,我沉醉在回忆中,寻找着那失落的童趣,感受着生活的美好与温馨。
——— 著/二零二二年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