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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延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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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2025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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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风左右搀扶(组诗)

叶子花的枝子说不上是柔弱还是不柔弱

叶子花的枝子,有一根,长长的

是那么地长,犹如阳台的触角,它

不顾护栏的坚决反对和强烈阻止,径自

探身向外,且在风中,不停地摇晃

那白色的花,雪白雪白的

看上去,似是在招魂

越来越多的魂,都已经

莫名其妙地丢了,理解它,是并不难的

再看,它就像是一条柔韧的鞭子

正在空中不停地抽打着,抽打着那些坚硬的苍茫

而苍茫,却没有任何的损伤

一滴一滴的雨,是不是

簌簌而下的泪啊,你,能告诉我吗?

它,不确定,犹如我们的日子

我们的日子,总是像它那样

在各种各样的风中,摆来摆去,而雨

再大,也是冲刷不掉日子上的树胶一样的影子的

哦,这,你听

那雨,越来越着急的雨,究竟是在说些什么吧

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已经是

懒得去探究了。此刻,我只想

好好地睡一觉,至于在梦乡里究竟能够遇到什么

并不影响梦乡的广大,以及缥缈

无法掩埋的那些,那些个,一个一个……

我想知道,那是怎样的一出戏

那出戏的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

一些鲜为人知的剧情,或故事

一阵又一阵的风不紧不慢地从这儿刮过

除了刮走了几片可有可无的树叶

之外,还刮走或夺走、抢走了什么

什么?阶梯,是硬的

怎么可能会在突然之间就塌陷?哦,只有

这塌陷,才会露出里边的那些部分

那些部分,是由一些细小的部分构成的

我,一遍又一遍地看着,一遍又一遍地

想着,就这么

深深浅浅、远远近近地想着……这一想,就把我

一下子带出了足足有十万里,那么远

(也许,不止,不止的事情

越来越多,你看,越来越多,多得……)

月亮,突然就换了一副表情,是个什么意思?

树叶,哗哗、哗哗、哗哗地响

响得有些诡异,这,又是个什么意思?

一个意思,加一个意思,再加

无休止地加下去,究竟

等于多少个或多少层意思?

匆匆的人们,我理解你们的匆匆,可是

你们中,究竟有几人

能够耐心地,一一告诉我,哪怕

只是粗略地提示一下

山这边是人,山那边也是

人啊,看上去很多,其实

很少,就像冬天里的花,一样少

(塑料花,不算,不算的,也不能算)

其实,都是无所谓的,我是说

意思不意思的,无

无所谓,最要紧的,是阶梯塌陷了,要赶紧去修

要不,就再也没有人,会向上,再向上

也就,只好原地转悠,继续

转悠,就像蒙了眼不得不在拉磨的驴

铁锹再多,也是,无法掩埋

推土机再踊跃,再勤奋,也是,无法掩埋

只能掩埋昨天脱下的那件旧衣服

以及藏在衣兜里的那些,或这或那的物件

物件里的玄机,那可就

那可就,多了,究竟有多少,至今

也没人仔细数过(当然,不识数,是主要原因)

掩埋,我见过,但肯定不是你说的

那样的:突然之间,就彻底地不见了

和雨声绾在了一起的声音

似乎,是听到了雨声,但

并没有雨。雨,一滴一滴,都被我如泣如诉的二胡声

给吸收了。吸收,消化,再

吐丝一样缓缓吐出,也便

马上就有了这别样的雨声,你听,这雨声

是如此幽怨,幽怨得就如同朱淑真的《减字木兰花・春怨》

哦,这时节,确确实实是有雨的

要不然,整个夜晚,又何以被打湿

一阵又一阵的风,呼呼吹过,也依然

是湿漉漉的——这,《江河水》,又何以去描述?

如果,这时候,恰好你从窗外走过,但愿

这和雨声绾在了一起的声音并没有把你

给绊个跟头,致使你

一摔,就摔出了这日益拥挤的人间

不容易啊,我的朋友,不容易,就犹如

这,无论怎么听都是很不容易的似雨非雨的声音

(下滑音,一滑到底,便结束,这

是不可能的,只因

雨,是一场接一场,勾肩搭背,到来的)

面包一样绵绵软软的过程中

——致廖元逸

真真切切地摆在我面前的这面包,是如此

真真切切。混沌世界已经是混沌了很久

很久,直到这时,才又突然

变得比清晰还要清晰,似是突然间就回到了清晰的源头

随便掬起,就都是清晰

我,擦了擦我的刚刚擦过的眼镜,仔细地

辨认着我眼前的这一切,似是

在辨认着一本又一本散发着油墨香的新书

或刚刚莅临的时节

这柔软且香甜的……不能简单地说是食物

更不能笼统地说是东西,是你

特意去买给我的,吃起来,自是别有一番风味

既有明净的月光也有明澈的星光的

是的,是味道

我,至今也不知,你骑着你的电动车

究竟跑了多远,只知,这面包,来之不易

即使是你变魔术一样变来的,肯定

也是要有那么一个无论如何也省略不了的过程的

自始至终,我们,都活在一个个的过程中

这个过程过了,紧接着,就是另一个过程

此刻,我正在我写诗的这个面包一样绵绵软软的过程中

回味,回味那天我的课余时光

那些明显要亮许多奇异许多的时光里,面包的芳香

一直都在缠绕,既缠绕在我的指尖上

也缠绕在接踵而至的每一个钟点上

就那么,和不会淤塞的话语一起,不断地

在缠绕着,把那位得黄公望之高旷的

清代山水画家元逸,也一块儿缠绕进来了

继续缠绕,也便把杜甫的《玄都坛歌寄元逸人》

也全部缠绕进来了:元逸人的修行

了得,了得,了得啊

就这么,缠绕着,犹如你的信

在缠绕着一刻钟又一刻钟一样

有如此面包,如此缠绕,如此时刻

逸迈,也便不再是一个蜃楼一样的传说了

有风左右搀扶

卫兵一样自始至终都守候在我身边的落地扇

这,落先生,我是一定不能让他说失业就失业的

但,在这气温逐渐下降的冬天里

我,只开到三档,最多四档,让他不要那么过于劳累

就已经是很可以了,这样

就,没有哪一个时辰是有反对意见或抵触情绪的

哦,我觉得,真心觉得,这样很好

落地扇里纷纷跑出来的凉风与从窗外勇敢地扑进来的冷风

相互照应,彼此押韵,犹如上联

和下联,就无论怎么看也是好的,甚至

是非常地好的,互动的局面,就是这么形成的

而我,则在其中,有他们

左右搀扶着,不至于突然就停止了我的内在的摇曳

越是摇曳,就越是能够向舞姿靠近

你不知,我是多么渴望,成为一名仪态万方的舞蹈家

你不知,我是多么渴望,能够打一场醉拳

因此而打败越来越多的影子,尤其是

那些至今我也叫不上名字来的黢黑黢黑的影子

至少,有风,就是很好的

有风,我的里边的那些风筝,大的,小的

这样那样的,才会噌噌噌地往上窜

有风,我的肺腑的那些火焰,才会噼啪作响

犹如激动人心的交响乐或摇滚乐

再大的风,该站得稳,也肯定是要站得稳的,这样

想着,鬼使神差地,我就把三档

升为五档了,并且觉得,还可以再升

升至几档,是完全地由我手中的摇控器说了算的

喃喃自语:无论有多少风去了天上或远方不该带走的也是坚决地不能带走的

风,分蘖,为狂风

和微风……狂风去了天上而微风

却依然在地上,没精打采

萎靡不振地在逛游,或转悠……身在微风中

而感受到的却是比狂放还要狂放的

是的,是狂风啊,你看

这狂风——“狂风吹我心,西挂咸阳树”

正是,这样的,这样的一些咣当作响的狂风

似是已经,酩酊无所知,就像魏晋时的名士

那个嗜酒不羁的什么

什么醉侯,突然,我就想请醉侯狂饮了

尽管,我有好酒可是

我是再也找不到醉侯那样的裸露着自己的魂的人了

找不到了,我,尽管,一直一直

都在找,努力地找,跑断了腿

差点儿,就搭上了我的命

我的命,是不值钱的,值钱的

是“狂醉养天真”,可能,你不懂

不懂,我也是要说说你不懂的挺多的事儿的

比如,这,般若为什么一定要读bō rě

南无为什么一定要读nā mó

多了,多而又多的,最终

归结为这么一点:多数人,都错了

且错得离谱,错得严重,如是,我在人群中

又怎么可能,会欢畅?等我

完全地适应了,就像适应了的旧鞋子一样

再也不舍得扔了,我

就再也读不对般若和南无了,我

我自己,便分蘖为死寂的风和撕裂的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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