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苹果的凝视

我想描述关于成熟的情感

欣慰或是欢喜

这种相互对立又相互成全的情感

不是单一色彩

我看到的红，是力量与沉淀的一种

当我回眸，与它对视

我知道一种光诞生于它的内部

它们静默，器物一般的光泽

很难不使我注意。红得那么纯粹

像一种隐喻。我想起孩童时

父亲从县城买回一只苹果

从一双手到另一双手，再到最后一双手

它完美的表皮发生了裂变

它的气味被谦让消耗

最后，它被高高搁置成为遗物

我站在雨水中的街道

沉重的，关于苹果的念想

一再放大，直到雨水丰沛。

在园子里

秋雨初歇，园子里草木如洗

只闻鸟鸣，不见鸟雀

我们来得匆忙，惊动一粒

刚刚稳住身形的露珠

没有阳光，阴云如帛书

铺设天空。没有风

地上落叶金黄，更小的树茎上

挂着黄叶，灿灿如蝶

我大概不去思想。时间如沙漏

从春花到秋籽，季节证明

也不过是瞬间而已

我从落叶上经过

听见万物回响，它们是花朵的勋章

在事物内部的燃烧中

替我们完成整个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