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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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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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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乡是簸箕

有一个地方,拥抱着四周的山水田园。小溪流,仿佛贯穿的横脉,将这一座小村子,牢牢捆绑在一起。这里是怀抱感情的摇篮,当年我也曾常来于此。这里的过去,也曾融洽而热闹。只是物是人非,繁华不再。

这里坐落于湘西自治州的小小角落里。这里叫做簸箕,我曾经差点以为此“簸箕”是“垃圾”的意思,后来才知道,就是妇女们背着的“小背篓”,亦或是那种草团编织的东西。

记得最早的时候,这里还没有被开发,甚至连路都是乡村土路,容不得二车。每次来往的时候,总是坐着小车,跌宕起伏。这些小车里,像是坐在摇篮里一样,一摆一摆的,一般容易颠簸的人们不适合乘车,而适合步行。

步行也不远,三个小时不到,即可来到镇上。也就是茅沟镇。此镇一如既往的繁荣,几十年前就存在于此。簸箕村,只是各大村的之一。其外还有民主村,等等村落。当然,也有一座历久弥新的山脉,白云山,围绕着大山中的各大村落。

我记事的时候,就回忆起我的嘎婆(外婆),坐在瓦房的门口,什么也不想,等待着日出日落。在回来见她之前,几乎是少言寡语。只有我和母亲来的时候,她带着大舅热情接待。当然,那时候还有一位哑巴舅。

哑巴舅舅始终没有开口过,总是“啊啊啊啊啊”,我听不懂他的话。还好有大舅一直照看,使得整个家庭维系得很好。噶婆总是絮絮叨叨,说我没有礼貌。我那时候还小,只会跟着家人喊,不讲究辈分,因此常常被数落。

每一次来的时候,家里都会杀一只鸡,或者过年会杀猪庆贺。那时候的邻居也很多。因为我家噶公(外公)是簸箕村的村长缘故,大家都对我噶婆一群人,都很表示尊敬。

村口有一个平台,我们这里叫做“堡堡”,有点打仗时候“堡垒”的意思。也可以观望外界的道路,也可以回看乡村的情景。我小时候还在这里买过西瓜味的圆圆的泡泡糖,很便宜,但是也很廉价,可能不太健康,但对于小孩子,好吃就行。

在进入村子不远,就有一口井水。这是生命的源泉。噶婆家就在这里,一家人甚至旁系的好几家人,都是吃着这一口井水长大。这一口井,初始的甘甜,让人回味无穷。当真是冬暖夏凉,岁月静好,给人提供无穷的动力。

只是有一天,突然这一口井水枯竭了。那时候伴随着一场大火,烧毁了噶婆家。很可惜,据所知,在楼阁之上,曾经存放着噶公积攒多年的“小人书”“漫画书”“哲学书”,还有不少的金银珠宝。毕竟噶公以前参军,虽然没有打过仗,但也是退伍的高学历人才。

都说是可惜了,那些东西,若是存放在现在,拿去变卖也是不小的一笔财富。不过好在大火没有伤及任何人。只是奇怪的是,在之后噶婆的老年痴呆症更严重了——之前就是,夜晚打破了蜡烛,导致了大火蔓延。

自那时候起,噶婆状况与日俱下。终于在某一天,噶婆还是离世了。而且就连村口的那一口井水,都忽然变得浑浊不堪,整个新修葺的瓦房,也再没有之前的稳固。

听说离世的第二天,一直以来没有动静的哑巴舅舅也离世了。有人说,是噶婆不放心他,于是带走了他,一起在黄泉下作伴。不管怎样,簸箕村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人数渐渐凋零。

也在噶婆去世后,家里也很少回乡里,只有在村口附近,拿着纸钱,为土葬的噶婆噶公哑巴舅舅,送上一份温情。每一次,我依稀还记得,秋冬寒冷的时候,我睡在隔壁二层,冻得瑟缩,那时候没有电热毯,也没有空调,但每一个村里人,都是这样熬过春夏秋冬。

再后来,大舅也来到了城市里。吉首这座不大不小的城市,不知道积攒了多少乡里的人们。这十几年来,发展尤其迅速。簸箕村,民主村,再远的白云山,都已经只是人们谈论过去的一场谈资罢了。

我怀念的或许不是那时候的点滴岁月,而是那种来自农村的淳朴。每一个人安分守己,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或许你觉得是吃苦,但在老一辈眼里,这就是人生。像茶一样的,一杯杯的苦,之后是回味的甘甜醇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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