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八面山

几年前，我有幸见过开发过的八面山。两次，第一次是去吃了烤全羊，第二次则是在上面骑马射箭。在这座山上，我留下了太多的回忆。就像七窍玲珑心，装的是如山峰上的清霜，一滴滴滋润在心头，感慨实是万千。那种纵横的快意，似乎还记忆犹新。

不知道是不是八面山，是八面玲珑还是别的。至少，在这里，能感受悬崖峭壁的险峻，也能感受山峦辽阔的八面四方。深吸一口气，长绵绵密，如同薄荷味，再闭眼在山巅旁地石头打坐。稍许不久，便是清气四溢，五脏六腑，奇经八脉，全是通透。此峰不是人为，但也有九转乾坤之妙，能聚拢万千大自然气息。特别是在阳光下，普照瑞丽，再就是雨后的八面山，是夏日的天然空调。人生在世，不来这一座山峰，真的会后悔莫及。

凭借车行，经过盘山公路，九曲十八弯，可来此一观。上来虽陡峭，但来之后实有奇观，能窥探上天奥秘，也能下探无穷地脉。左右是雾霭层层，沁入心脾。浑身在此，犹如脱胎换骨，久居此处，也能长生久视，观天下之大道，寻岁月之寿长。

之所以八面，也是四面八方各有千秋。最主要之峰峦，能见远方矮山丛生，密林遍布，浩瀚云浅雾绕中。有偶尔的丝线一般的道路，牵绊在远方。而雾气上，也渐入佳境，云层蔓延，阳光自此照落。明眼人，即可见阳光，沐浴生辉，在此如重楼玉宇，一发不可收拾地高处不胜寒。

我两次都非一人上山，来此峰。呼朋唤友，快乐奔放。那一次，雾气缭绕，直漫四下，透骨阴寒，夏日穿两件也难以驱寒。于是朋友借了我一个衣衫，这才有所保暖。今日难观外界，终究太阳没有升起，却也走入了寂静岭一般地世界。处处透着阴冷和肃杀。

若是白天还好，那么晚上，倒是有种恐惧。仿佛进入了无人之境，只有寂静无声里，充满诡异地脚步声，奔跑声，或是鸟鸣声。在这里，几乎连鸡鸭都不得见，但却有一些马匹。这些马儿都是用来骑乘的，每一次花费大几十块钱，有勇气者可以自由奔马，只是要签一份免责协议。

乘风虚度，修身养性。 纵有颠簸，却又刺激。我心悠悠然，一边骑着马儿，而且是小马，摇摇晃晃，好似念经。闭目修心，然后回忆起第一次来的时候——那一次硕大的烤全羊，滋滋冒油，脆皮与盐巴作响，炭火几乎沁透了感官，能感觉到来自味蕾的奇妙。这里的烤全羊，根本没有丝毫的腥味，与清真的不同，这里甚至还带着辣油，以至于吃起来，色香味俱全，不来吃一次，却是会后悔。一行人哪怕一只烤全羊，也得满嘴抹油，吃的酣畅淋漓。

也许，只有烤全羊，这样大餐可以驱散寒气，酒也可以提升自信。那一天，几位伙伴相继喝酒。酒过三巡，烤全羊也脱骨酥爽，吃一口嘎嘣脆。脆中带着咸辣，是湖南特有的口味。多想在这里居住下去，每日吃上羊肉，来一份啤酒，世上百味，也不敌这一招碳烤小羊羔。

那一天，酒足饭饱的我们，终究没有拥抱太阳。但是，我们吃上了烤全羊。要想纵横在这里，除了吃阳性十足的烤全羊之外。那得在马背上，循环往复，走过泥泞，奔跑前行，直到溅起无数水花和泥泞。也或可弯弓射箭，以鹰眼锐利，达成一把命中十环的胜利感。

依稀记得，我骑上了马，吃上了羊羔，我就是了那纵横的蒙古人。其实这里就是湘西人所开放，并非什么外地人开设。但此处高山仰止，平台好似一片广场，圆盘一样地稍宽敞。以至于可以骑马射箭，不管怎样，都是如此令人激荡。即便我不会骑马纵横，只是稍有快的行径，却也感到了颠沛流离，情绪万千。一瞬间地提神，一瞬间地坠落感，比起坐云霄飞车来说，差不到哪去，甚至更加有种特殊地天然刺激。

实在是太妙了。当我胯下的马鞍夹着，给背上提上了绳子，大声说：“驾！！！”

“驾——”声声令下，声声入耳，唤醒了纵横马儿地意味。

马儿像是离弦的弓箭，跑出去老远，很快接我一把手，一弯腰就骑在马背上。背后不远处的朋友，他拿到了十环。二者在同时发生了共鸣，这样快意的奔马射箭，是湘西少有的节目，更像是来自于外地。即便纵横，却也是局限在这一片八面山之上。麻雀虽小，纵然五脏俱全。

既来之则安之，八面之地，任凭行之。马儿仰天一鸣，牵马人立即一声令下。我从马儿上缓缓下来，依旧有几分心有余悸。那时候的马儿似乎很突兀地停止，又很温顺地接过牵马人的一些食物。这是我第一次地纵横，也是我感受最深的纵横。

如果世上还有纵横家，除却鬼谷子，苏秦、张仪之外，那便是我那位朋友，而我距离太远。

他不仅仅克服了马儿的奔腾，更征服过华山的悬崖峭壁，还征服过水下的风光世界，更扑腾过凌空跃下的蹦极之乐。他才是真正的纵横之人，天不怕地不怕，凭自我傲群雄，以身行走观天下。

我忽然悟了。八面山，不仅仅是四平八稳，四面八方，也是八面玲珑，更是八荒六合。以一种八面的姿态，瞻前顾后。马儿之所以是马，是因为它能奔跑千里，也是因为它的温驯，更是因为它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如今之我，已距离那几年的两次八面山之旅，太久太久。那时候的我意气风发，如纵横家一样，纵横在八面山。现在的我一样自信傲然，面对未来，不求什么如八面山的四通八达，成就无限，但求颐养身心。像一匹骏马，大道之间，岁月之中，任我驰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