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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瑞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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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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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兵队长王三多

日本鬼子把三多硬摁在一条板凳上,往他嘴里灌屎尿,他不屈。又往他嘴里灌辣椒水,他趁鬼子不注意,一跃而起,抓起靠在墙上的一把铁锹,奋力向鬼子砍去……

王三多是抗战时期的村民兵队长。

1943年1月17日,村民兵和儿童团在巡逻时,发现一个形迹可疑的人,把那人抓起来关在了王街口,路西的“三家奶奶庙”里,由儿童团看押,并报告给书记贺久章。

贺久章,1938年在“省立十二中”读书时秘密入党。因家乡焦家庄地处鸡、永、南三县交界,位置特殊。组织委派他回村秘密发展革命力量,配合八路军,游击队开展敌后斗争。并负责,掩护建在村地道中的,地下兵工厂、八路军后方医院给养仓库和两个交通联络站、三个伤员接收点。他,听到此消息后,感到事关重大。此时,几个八路军伤员正处在危重期,地道里的手榴弹制造正日夜赶产,八路军后方医院的米粮就藏在铁匠铺下的暗道中。

上次鬼子扫荡,老贺为掩护群众和游击队撤退,身负重伤,是堡垒户“更春娘”将他藏在炕洞的地道里,挤自己的乳汁为他清洗伤口,用自己的乳汁将他从死神手里硬拉了回来。

老贺来到庙门外想一探究竟,刚到门口,一个儿童团员说了事情经过,不料最后一句不经意的话,给整个村庄带来了灭顶之灾。

那个儿童团员问:“贺叔,这个可疑分子咱该咋处理啊?”

寒冬腊月,北风裹挟着树叶,刀子一样割在放哨孩子们脸上。到了后半夜,孩子们见那个人靠在墙角,一动不动闭着眼,还打起呼噜,像是睡着了的样子。就慢慢放松了警惕,打个盹,睁眼看,那人仍靠在墙角处,闭眼打着鼾睡得很沉。

他们的警惕性更放松了,还叨量着,是大伙多心误抓了好人。一觉醒来后竟发现那个人不见了,抬头看,靠神台的窗棂被拔开个大窟窿。

天刚蒙蒙亮,就听见村东啪!啪!几声枪响,顿时村庄人呼马叫,鸡飞狗跳,夹杂着光当当的开门声,妇孺齐哭乱叫,刹那间如山洪雷动,戳破了黎明前的宁静。

原来,半夜逃脱的是鬼子跑楼上派来的探子。

他溜回炮楼后,添油加醋说村里有地下党组织,有八路军伤员在村,还说,听见喊一个叫“贺叔”的地下党领头人的名字。其实,私下里是想报复抓押羞辱自己的人。

鬼子得到情报后,纠集了附近村庄数个炮楼上的敌人,将村子团团围住。街头,房顶都架着重机枪,屁股高的狼狗吐着舌头,在鬼子指引下东嗅嗅西闻闻。村里男女老幼全被赶到了大街和祠堂。

那个探子气势汹汹,手提马鞭,摇头摆尾带着鬼子小队长,在人群中搜寻“贺叔”的地下党领导人。无果后,开始用鞭子砸向手无寸铁的乡亲。鞭子摔断也没结果,鬼子红了眼,点燃了附近的房子。开始挨家挨户搜,连猪圈土炕都不放过。一时间火光裹着浓烟弥漫。狗日的,气急败坏地用刺刀划开蜷缩在人群中两个年轻女人的衣裳,刺破她们的乳房后不肯罢休,不顾众乡亲的求情和女人凄惨的哭爹喊娘声,毫无人性地将滴着血的刺刀插进她们的下身,血水顺着刺刀和衣裤流淌而下,人群里的老人、妇女、双手掩面而泣,拼命向墙根退缩。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惊雷般的声音。

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不要再祸害乡亲们了!我跟你们走。

这一声如晴天霹雳炸响在空,小鬼子一惊,顺着声音看到一个身材魁梧,膀宽腰直的壮年两手叉腰,怒目圆睁像山一样立在人群中。

随后就出现了开头那一幕,在生命和尊严遭受屈辱和践踏时,爆发出火山般的力量,劈出去的铁锹像利剑一样将一个鬼子脑袋,从脖子上削断,慌乱中又打倒两个鬼子,在鬼子队长呜哩呜喇的狂叫中,从屋里又窜出几个鬼子,他们人多势众,蜂拥而上……

三多被打得皮开肉绽,五花大绑被押着一瘸一拐,走向街道祠堂,鬼子翻译说你要想活命,人群中有地下党,八路军,民兵,儿童团的人,你只要看一眼我们要找的人就行。

他拖着淌血的躯体,艰难地走向人群,他听到人群里发出的各种声响,有胆小怕事人的哆嗦声、尿在裤筒里的尿液滴在鞋上的声音、妇孺们攥拧衣裤的声音、咬碎牙关的声音和双拳攥得嘎吱嘎吱作响的声音,他听着这些声音,想着藏在更春娘地窖里的八路军伤员、想着靳京邦家地道里八路军后方医院的那个放有小米、高粱和大豆的粮仓、想着靳振邦铁匠铺地道里的手榴弹制造厂,想着狗日的小鬼子划破妇女们衣裤乳房、刺刀扎破无辜孩童的胸膛。他抖了一下被绳索勒入肉中的肩膀,仰头张望着被乌云遮住的太阳,鲜血顺着裤腿滴落在街上,每挪动一步都踉踉跄跄,他毅然一步一晃地走向,曾经杀害过地下党八路军的那块刑场。被敌人押到沙坑边,歪脖子枣树旁。几只乌鸦,扑棱着翅膀飞向空中,留下几声凄惨嘶鸣,伴随着被踩断的残枝败叶在风的撕扯下,像飞刀似的刮刺向敌人狰狞的脸庞……

凌厉的北风裹着片片雪花,雪花盘旋着奋飞着,飘落在三多的坟头,落在肃立坟地的人头上肩上。一个瘦骨嶙峋的妇人,颤颤巍巍,躬身手拉着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将孩子的手,递到老贺的手掌里,眼里充满着期待和信任的光,贺书记,我把四儿交给你,让他跟着咱队伍,上战场打鬼子,为咱父老乡亲报仇雪恨,俺就不信,咱这样大个国家还怕了小日本不成。老贺紧紧握着这“一老一小”的手,肃穆立正,目光中充满力量和感激之情,举手向上一挥,示意身后几名同志,整理衣装大声喊道:向革命的妈妈,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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