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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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飞
当普林斯顿的春风拂过
少女张纯如的青春脸庞
如希腊神话中的彩虹之光
她贯穿历史的眼睛
是洞穿雾霾的太阳
把每一页涂改的档案照亮
南京城的血雾凝成未解的问号
为何文字集体迷失方向
故土在召唤
她来了
收集所有不会瞑目的眼光
在瞳孔里蓄满发烫的盼望
当数字在教科书里结冰
它们就燃烧成南京城的悲伤
锈蚀的铁轨上三十万亡魂在哭泣
夏淑琴老人掀起衣襟
三道刀疤如大地创伤
梦里重复着八岁女童的惊惶
雕花窗棂渗出1937年的戾气
刺刀，凌辱，以及死亡
真相在等待了半个多世纪的黎明之后
《被遗忘的大屠杀》撼动纽约时报榜
墨香化作惊雷，震醒西方六十年的沉睡
东京寄来带子弹的恐吓信
电视辩论席上，
她直视大使躲闪的瞳孔
"若屠杀可被篡改，
人类良知何处安放？"
深夜工作室
刀尖上的孩童
如此画面令你在黑暗中绝望
2004年深秋，一颗星星坠落太平洋
一道彩虹架在历史上空
母亲在遗物里抚摸未写完的信笺
葬礼上五百双手托起鸢尾花
墓碑镌刻三重冠冕：
作家、史家、人权斗士
而今圣何塞公园，
巨石矗立"一个人的力量"
淮河畔纪念馆，
少女抚摸铜像温热的眼眶
"姐姐别怕，
我替您记住1937年的血色残阳！"
当日本教科书仍在美化大东亚共荣
当幸存者的皱纹抚平在时光
所有遗忘之河都奔涌着你的倔强
若真相沉没，屠杀将再次上场
是的，我的著作是永不冷却的碑文
每一行文字都流着苦难的大江
当西风翻阅这泛黄的证词
颐和路的梧桐挺直了一个民族的脊梁
鸡鸣寺的钟声敲响
你的微笑盛开如梅花和樱花
盛开在玄武湖畔
盛开在紫金山上
盛开在撕碎谎言的真相之上
2025.09.18 多伦多瘦燕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