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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洪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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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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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瓜果香

夏日瓜果香

作者:周洪民

蝉鸣扯长了日头,村口的老杏树便把金黄的果子缀满枝头。那时的夏天是灵动的,是孩子们脚踏青石板路的穿梭声,是村子后边池塘里的蛙鸣与蝉噪交织声,更是女主人站在大门口高喊孩子“回家吃饭了”的悠悠长调。

最先一饱口福的是杏。哪家的杏最甜最好吃,孩子们心里最有数。东家的杏子酸涩,西家的不甜核还有点大,村南院那棵杏树结的果子翠甜。不过树下总有摇着蒲扇的老人在看护,严禁孩子们攀爬偷摘。

杏子的甜还没褪尽,桃子香就漫过了篱笆飘入鼻息。五保户宋奶奶家那桃子挂满枝上,像被晒红了脸蛋的小姑娘,果皮上晕着一层匀匀的胭脂红,从蒂部的浅粉一路铺到顶端,泛着迷人的红晕,让人看着就心里发痒。总想起宋奶奶笑眯眯地站在桃树下,挥着手让孩子们到她家摘桃子吃的情景。嘴里念叨着“够得着的尽管摘,摘红的,软的甜”。圆滚滚的桃子捧在手里,迫不及待地咬上一口,汁水顺着嘴角往下淌,甜丝丝的果肉混着淡淡的果香,从舌尖润到心里,连核儿都小巧得可爱。这醉人的桃子,就像是宋奶奶给孩子们准备的零嘴儿,每年满树沉甸甸的果子,到头来多半落进村子里馋娃娃的嘴里、肚里。

苹果总藏在集体果园的深处。割草间隙,我和黑蛋总爱贴着篱笆打转,看青绿色的果子在叶缝里闪。看园老头的咳嗽声从树后传来时,吓我一大跳。我们慌忙弓下腰,镰刀在草叶间胡乱划着,装作专心割草的样子,眼角却时不时偷瞄树上的果子,寻找已经成熟的苹果——哪个红透了身,哪个鼓得快裂开,都在心里暗暗记好。等看园老人脚步声渐渐远去,我们便拖着镰刀匍匐前进,眼睛却始终瞅着那棵果树。待爬到树下,我们像狸猫一般敏捷,迅速爬上果树伸手就把盯了半天的那几个熟得发亮的果子摘下来,一不小心,掉下一个苹果,吓得赶紧屏住呼吸四处张望,待到塞满布兜,迅速溜下树来,心脏跳得像揣了只小兔,悄悄躲在远处的草丛里慢慢享用。

小清河边的瓜地是夏日孩子们最向往的乐园。沙土地里长出的沙瓤西瓜,刀刚碰到皮就"啵"地裂开,汁甜如蜜,红瓤里嵌着黑籽,像撒了把星星。甜瓜更甚,甜得舌尖发颤,手捏着瓜皮,绒毛蹭的手面发痒,连空气里都飘瓜果熟透的香甜。河水在脚边淌,瓜汁滴进水里,惊起一圈圈甜甜的涟漪。

如今再站在河边,河水照样淌得欢实,只是再没有孩子蹲在岸边,把瓜籽吐向水面。蝉鸣还是老调子,却衬得河湾格外静。那些咬开果子的脆响,那些追逐果香的奔跑,都沉淀在记忆的河床底,每每想起,舌尖就泛起隐隐甜汁。如今买再贵的瓜果,也吃不出当年蹲在河边享受的那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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