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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小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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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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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蘑菇

国庆节放假,回老家去采了一次蘑菇。

已经有三十多年没有采过蘑菇,我对采蘑菇的记忆还是停留在小时候:在打雷下雨过后的几天里,山上的蘑菇便纷纷从地面冒出头来,我们几个小伙伴就会相约上山采蘑菇。在茅草从中、在松树与枞树林下,那一朵朵橙黄、土红或者浅紫色的枞树蘑菇如同一把把张开的小伞,有的是直接在松树底下伸展着“伞面”;有的会像调皮的小孩在茅草或松针丛里躲着猫猫;还有的会结伴而生,一大片蘑菇同时出现在一个坡面上……每当看到成群结对的蘑菇时,小伙伴们都会兴奋地大喊大叫着,毫不吝惜地与同伴分享,大家笑着叫着,这快乐似乎也感染了山上的蘑菇们,他们纷纷探出头来,想观望观望这些快乐的孩子,而他们的参与让我们的快乐更多了!

采满一小篮子蘑菇后,我们就回家交给自己的母亲,小时候我很贪玩,将装满蘑菇的篮子交给母亲后便跑去找小伙伴玩去了,至于如何清洗蘑菇以及将蘑菇做成菜的过程我并不了解,只记得枞树蘑菇非常鲜美,非常爽口,有着菜场上买的那些蘑菇无法企及的味道,以至于每次吃买来的蘑菇时都会回想起家乡的枞树菇,每次打雷下雨时我也会像祥林嫂一样念叨:又可以采蘑菇了!

上班工作后,距离家乡远了,以前交通也不太方便,回老家大多是选在寒暑假,有几次在打雷下雨后,我跑去山上,在小时候采过蘑菇的地方到处寻找,一次都没有成功,在与一个小时候的玩伴聊及此事时,她笑着打趣:采枞树菇也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你采蘑菇的时机不对!

听她那么一说,我特意去查阅了枞树菇生长的季节,这才知道枞树菇生长的季节是在春末夏初4到6月,还有秋季9到10月左右,气温稳定在20-25度左右,在历经一场雨水这个“开关”后,枞树菇便会“雨后春笋”般的出现,从查阅到的资料中看,枞树菇的现身与打雷并没有太多的直接关系,可能是我儿时去采蘑菇恰逢都在打雷下雨天之后,故而才有那样的认知吧!

今年国庆节回老家度假,早在朋友圈中看到家乡的微友们晒出采蘑菇的图片,让我心头直痒,一回到老家,便急不可耐地想上山找蘑菇了。听老家的人说现在这种枞树菇非常紧俏,很多城里人都抢着买,一斤枞树菇可以卖到五十元,附近山上的蘑菇都被村民捡去卖钱了,估计我很难找到蘑菇。

回都回了,我怎么能不去试试呢?大脑中不停地闪烁着儿时采蘑菇的画面,我感觉山上的蘑菇已经在向我招手了,我必须得去!二姐骑车带我去附近的一座山,到达山边,二姐停好车,我先一个箭步地直奔山上去。

山上的荆棘刺条遍布,在里面穿行时,衣服常常被钩挂住,身上被刺条划出了很多血痕,可是,为了找到蘑菇,这点困难,这点疼痛,又算什么呢?二姐先看到了两个并排长在一起的浅紫色的枞树菇,我赶紧从刺丛中扒拉一条道跑到二姐身边,我从二姐手中拿过来看看:浅紫色的菌盖黏滑细腻,菌盖上有着一圈圈隐约可见的、颜色赫紫色的同心环带;菌盖的背面是致密、柔软、直生的浅紫色菌皱;菌柄短而粗,底部还沾着山上的苔藓。这,正是我儿时见到的蘑菇!这是我三十多年后再次见到真实的枞树菇!我将蘑菇凑近鼻子边闻了闻:正是记忆中那种带有松木清香与泥土混合的芬芳啊!虽然这枞树菇是二姐采到的,但是有二姐的这个开张,我们更加确信了这座山上是有枞树菇的,我的内心无比的激动与兴奋!

二姐给我一个干树枝,说可以扒拉开刺条,我拿着干树枝,扒拉荆棘和刺条,往山上继续寻找,眼睛像雷达一样扫射着,突然看到一堆松树针下面好像有一个蘑菇,我赶紧猫着身子从灌木丛中穿过去,扒开松树针,一朵土黄色的枞树菇水灵灵地出现在我的眼前!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在触碰到这朵枞树菇时,我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就是这么不受控制地亢奋起来了!这心情就像见到久别的恋人一样,我也感觉自己与小时候的自己重逢了,在采到这朵枞树菇时,我好像不再是那个为生活奔波的大人,只是一个在林间低头寻宝,容易满足的孩子,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重叠了。我突然明白自己执着于雷雨天气后的采蘑菇的原因,其实并不是执着于品尝枞树蘑菇的鲜美味道,更多的是执着于采蘑菇带给我的那份快乐!

我们采蘑菇的这座山距离村庄很近,从山上的痕迹来看,已经有很多人在这座山上采过蘑菇,我寻找了几个小时,总共才采到十多朵枞树菇,虽然战绩平平,但是我还是很开心,在采蘑菇的过程中,我忘记一切繁杂琐事,又把自己给“富养”了一次, 我又收获了许多的快乐,这份快乐又成了我人生岁月中的“私人星辰”,让我获取更多的力量去抵人生岁月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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