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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勇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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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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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前柚花香如故

在江南农村,行走在庄前村后,你不经意就会发现,大多数人家周围都种满了树木。树木的品种往往不一而足,依着农人务实淳朴秉性,选种的当然是以果树居多。果树春可养眼,夏可遮荫,秋可食果,冬可供柴,其中柚子树就是农家庭院里的常客。

在我家的房前屋后,父亲也种了好些棵柚子树。算算年头,大的树龄该有近二十了吧,小的也不少于七八年。

每年阳历四月中旬,柚子树的花期如约而至。柚花的花期并不算长,一般在一周左右。但就在这短短数日,柚花常常在充盈中唤醒了人们沉寂已久的的嗅觉。

柚花初开之时,乳白色的小花骨朵带着羞怯躲躲闪闪,看似点点繁星,在新绿的枝头间隐约露白。隔天再看,忽然间一夜春风,花苞半开,此时的柚花好像刚刚睁开惺忪的睡眼,米黄色的花蕾悄然吐芬,但看上去依然显得胆小羞怯。再过几日,柚花终于耐不住性子,迎着春风敞开胸怀,一时间枝头上花被尽开,芳蕾吐艳,看上去团团簇簇。在这轰轰烈烈的闹热之中,你会发现,柚花带着对果实的向往,花瓣中间长出了青嫩的幼果。幼果看上去大体上像梨,形状似鼓非鼓,略呈阔圆锥形,上面顶着一柄柄花柱,柱头周围布满淡黄细嫩的花丝,她们在阳光雨露中相互依恋,无声地孕育大自然的奇妙。

一直以来,柚花总是和着谷雨的节拍应时开放。在这春夏交替的时节,江南的雨水出奇的充沛。细心的你会发现,柚花的开放时常伴随着风雨的洗礼,从芳蕾初吐到芳华夺目,从芳颜尽展到黯然谢幕,走过了一个脱胎换骨的全新历程。

每当风雨来临,我都会驻足檐下,目睹那柚子树在风雨飘摇之中,枝头的旧叶随风轻扬,带着壮士断腕般的豪气,义无反顾地无声坠落,而那零落的花瓣却带着万般不甘,伴雨成行,落地成银。在我看来,这所有的悲壮与不舍,都是在为新的生命让路,都有化身为泥的勇气或遗憾。不知为什么,每逢此时,父亲远去的身影就会在眼前在不断浮现。恍惚中,我好像看到他当年庭前栽种时挥锹挖坑、扶苗填土的情景;看到他手攀树身,正在埋首剪枝;看到他手持扫把,将这满地的败叶和落英清扫干净,然后细心地堆于树底......疾风吹过,急促的雨点砸地成烟,父亲的身影瞬间又在风雨里模糊、消失。

一场谷雨,一档花期。在我的印象里,我对柚花似乎有着特别的眷恋,在经年累月当中,那柚花静开,畅吐芬芳,香满四邻的感觉一直让人挥之不去。

今年,庭前的柚花依然灼灼开放,那馥郁独特的清香依旧萦庭绕宅,弥漫四方。在这花开花落之时,母亲也像当年父亲一样,拿起扫把,将散落一地的残叶败卉扫拢,清理到树底积肥。她抬头望望那棵经过父亲精心嫁接,一直长势最好的柚子树,发现枝叶间的挂果似乎不如昨年,眼神里带着几份失落,嘴里嘟囔着:“这是怎么了?柚子比往常少了许多诶!”我默不作声,心想:“如果父亲在的话,以他老农的经验,或许能给我们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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