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蒙花香

春天，家乡层叠晕染

母亲曾采撷的那株密蒙如期绽放

我学母亲摘一束

挂在那面写满眷恋的老墙

清明，雾蒙蒙雨霏霏，举头

眸浅念遥，林翳疏霖，叶如瓦鳞

绿鳞难留簌簌的滴落

打湿母亲曾经的通幽曲径

我模仿母亲做成金黄的糯团

馥郁惆怅，味蕾难觅

十里外旷野的母亲，或许

能嗅到风中密蒙和糯团的芬芳

母亲，去年八十六，今年八十六

碑上都是些名字

如一枝多花，簇拥着

思念的花朵被刀种在青石上

正午，我带着母亲最爱的糯团

一束白菊，挂青，跪拜祭祀

燃烧的香灰慢慢弯曲着身体

手杖和扶手架诉说母亲生前的故事

碑前，两瓣退休的假牙似在述说

曾经咀嚼风霜雨雪的岁月

曾经咀嚼酸甜苦辣咸的日子

此时，似在咀嚼密蒙和糯团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