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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志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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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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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

提起大姐,心中莫名的亲切,大姐对我,犹如母亲般温暖。想起儿时种种,过往的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记忆的闸门不经意间开始流淌开来┉

大姐的俊俏方圆几十里是出了名的,她有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高挑白皙的皮肤,再加上温柔贤惠的性格,上门提亲的媒人络绎不绝,可是不管怎样的人家,始终没有打动大姐的芳心。这时候,风言风语和怪话就出来了:“哎呀,英子眼光真高,难道想嫁个大款不成?”“看来英子仗着自己长得标致,莫非想嫁到城里去吗?”“英子太清高了,看看谁敢娶她?”

面对各种质疑声,大姐不置可否,依然我行我素,弄得好多人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都在纷纷猜测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大姐,你心里到底咋想的嘛,真的没有让你心动的人吗?”二姐一天忍不住问道。“我的傻妹妹,咱家现在啥情况?咱爸长期在外地教书,咱妈身体又不好,干不了重活,你才上初中,弟弟还小,我出嫁了,咱家怎么办,我怎么能放心呢?”大姐一番话说得二姐频频点头,是呀,18岁的大姐早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了,没有她可怎么行呢?

听很多人说,大姐读书成绩非常好,当年以全乡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初中,可仅仅读了半学期,就不得不含泪离开了心爱的校园。那年,妈妈病情严重,根本下不了床,年幼的弟弟妹妹无人照看,大姐义无反顾撑起了这个家,永远告别了最喜欢的书本。

我比大姐小九岁,由于妈妈生病的缘故,我从小就是大姐的跟屁虫,一天到晚粘着大姐形影不离,俨然大姐就是我的妈妈一般。在我心里,漂亮大方的姐姐一直是我的骄傲,每每和大姐在一起,幸福和甜蜜时刻萦绕在心头,暖暖的快乐包围着我。大姐对我是百般呵护疼爱,好吃的好喝的自己舍不得,都会留给我,生怕我受一点点委屈。

在大姐的精心护理下,妈妈的病情渐渐康复,爸爸也调到了附近的村庄任教,一家人的日子越过越好。爸妈商量着给大姐订一门好亲事,风风光光把大姐嫁个好人家。别看大姐初中才读了半学期,心里特别有主意,她说嫁人要自己说了算,与其找个有钱的,不如找个自己喜欢的。别说,大姐真的特别有眼光,众多的追求者中她挑了一个家境贫寒,但长相英俊,一说就笑,踏实肯干的小后生。大姐说,幸福日子是两个人过出来的,只要心在一起,面包和汽车都会有的。当大姐私下问我,那男孩咋样时,我说挺好的呀,大姐笑了,既有羞涩也有开心。

清楚的记得,大姐出嫁的那天,我哭得昏天黑地,心中万般不舍和难过。陪伴了我整个美好童年的大姐真的要离开我了,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于是躲在无人的角落,眼里蓄满了泪水。大姐找到我,紧紧抱在怀里,哽咽着说道:“小弟,你也长大了,是小小男子汉了,姐也舍不得你,可是总要有分别的一天,别太难过了,姐会经常回来看你,你要答应我,好好读书,你是全家的希望!我们庄稼人只有读书才能出人头地,才能拥有更广阔的天地,你记住了吗?”我重重的点了点头,泪水不争气的滑落下来。

婚后的大姐和姐夫,夫唱妇随,恩爱有加,勤劳肯干,几年功夫就过上了人人羡慕的小康生活,姐夫逢人就说自己娶了个百里挑一的好媳妇,对大姐更是言听计从,小俩口其乐融融,日子红红火火,没多久可爱的小外甥降生,更是增添了家的温馨和美。

几年后,我不负众望考取了全国重点中专院校,大姐高兴的把我的上学费用全包了。大姐说,小弟你是姐姐的骄傲,到学校了努力学习专业知识,将来毕业了找个好工作,大姐就放心了。

听着大姐温情贴心的嘱托,感动又一次涌上心头,我的好姐姐,你对我的爱,弟弟会永远铭记在心!

时光如梭,四年中专生涯很快结束了,我手捧着省级优秀毕业生证书和各项获奖荣誉,工作上的事却一再碰壁。眼瞅着和我同期毕业的几个同学靠着家里的社会关系,都如愿以偿进入了乡镇政府机关,甚至市县级事业单位,我的失落和郁闷与日俱增,难道这就是残酷而真实的现实吗?

“小弟,咱家无权无势,也没有当官的亲戚,一切只能靠自己。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别太难受,大姐相信你一定能够闯出来的。既然家里没有出路,为何不走出去看一看呢,听说深圳机会多,你去了肯定能行。家里你尽管放心,我会照顾好爸妈的,你只管趁着年轻拼搏一把,你不比任何人差!”大姐推心置腹的话语令我一度颓废的心情为之一振,是呀,我干嘛不去深圳闯一闯呢?

怀揣着青春的梦想我踏上了南下的列车,送站时大姐紧紧握着我的手说:“小弟,别的不多说,出门了一切靠自己,别给咱家丢脸,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凝视着如母亲一般的大姐,我心头千言万语却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心里默念道,我最亲爱的大姐,我怎么能忍心让你失望呢?!

寒来暑往,十年深圳打拼,当初青涩懵懂的穷小子已然成了一家高新国企的中层领导,而大姐却比任何人都开心,她愈发笑容满面,说自己的弟弟是最棒的,是全家人的骄傲。亲爱的大姐,殊不知,你才是我心里永远的骄傲!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去年年底,老父亲突发脑溢血紧急送医抢救后一直瘫痪在床。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可是大姐却寸步未离,每天给父亲擦洗翻身,喂药喂饭,日夜守护在身边。我和二姐由于工作原因不能长期在家侍候,全靠大姐和妈妈在照顾,而大姐心疼妈妈吃不消,很多事情都是她一个人扛着。我和二姐心里过意不去,提出给大姐拿钱,毕竟一家人要生活嘛,可大姐和姐夫坚持不要,说这是他们应该做的,谁让大姐是老大呢,老大就要有老大的样子,谁再提给钱的事,就和谁生气。你们只管过好自己的生活,有时间多回家看看就行了。

我的好大姐呀,老爸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为什么你要独自承担这么多,你对弟弟妹妹的这份深情让我们如何偿还呢?

叫一声大姐,我最亲爱的人,你辛苦了!你是我永远的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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