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继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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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追问起初。水自己学会
盛装完整的静。塘底的沙
越陷越细——像某个名字
总含着未落下的雨。
荷与柳,这水写的原住民,
在一场雾里集体走失——
带走了他们横斜的笔画,却把
湿润的韵脚,寄存在蜻蜓
透明的停顿里。
那时我还小,正与它
争夺悬停术:它切开薄金的夕光,
翅梢振起细小的、银质的嗡鸣,
拒绝成为标本里钉住的黄昏。
多年后我突然明白——
那蜻蜓让出的并非半寸空气,
而是整片池塘的悬浮权。从此
我的影子被水纹卡在中央,
不能完全沉底,也无法
真正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