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牙

周末，几个文友相约在县城一家饺子馆聚餐，见面后，相谈甚欢。点菜时，一文友特意吩咐服务员介绍一些极易嚼食的菜肴。

或许服务员从未见过提如此要求的顾客，不由得一时发呆。又一个文友见状，赶紧诙谐地解释道，在座的都是杖乡之龄之人，为了保护老化的牙齿，不得不如此啊。

服务员听罢，止不住抿嘴会心地笑了，算是回应明白了。

几杯酒下肚，大家感慨最多的还是岁月无情，一恍惚，不知不觉间竟然到达了花甲的年纪。更有文友说，最最关键的还是牙齿，要么吃东西感觉费劲了，要么牙龈上火了，喝口水都牙疼。一句话，真的是不好受。你说，现在拔掉吧，还真有点儿舍不得，毕竟跟随一起共度了几十年的光阴。

文友们此起彼伏的谈论，瞬间让我想起了小品《今天昨天明天》里面的一句话，“……洁白的牙齿也光荣地下岗了……”

夜里，躺在床上，回味着文友们的话语，再想想生活中自己的牙齿，确实有一种身不由己的失落。即使平时聚餐时，再在意食物搭配，难免都会适应所谓江湖讲究。就像今晚聚餐，大家平时都是好友，是必须参加的，不能违了好友盛情。然餐桌之上，虽说注意了饭菜的质感，但口味却不能适合每一个人，毕竟众口难调。有的要么忌口酸食物，有的要么忌口辛辣食物，更有的甚至不喜欢芫荽……与我而言，虽从不挑三拣四，餐桌上无论点了什么样的菜肴，一概无求。喜欢吃的多吃几口，不喜欢的也不能拂了文友们的美意。

时间久了，或者就是几个小时的事，我的口腔便跟我较起劲来，要么牙龈红肿，要么牙齿疼痛难耐。实际上，我早就习惯了，因为我是动不动便极易上火的体质，牙龈肿痛可以说是家常便饭，时时刻刻伴随着我，西医、中医、甚至民间土方，不知遭受了多少的“神农尝百草”式的真疼，总之尝试过很多的办法，却就是根除不了。俗话说“牙痛不算病，疼起来真要命”。奇怪的是，许多年过去了，我竟然也习以为常了。另外，古语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奈何我深信此话，所以刻在骨子里的传统观念十分执拗，面临如此境地，也不愿意轻易让牙医把口中有毛病的牙齿拔掉，即使疼痛难耐。

此刻，我上下牙齿习惯性地轻叩了几下，或许是吃了牙齿过敏的凉拌菜，一颗早就只剩下空壳的后槽牙的凹槽里，明显感觉还是有些隐隐做疼。虽说进门后，及时进行了刷牙清洗，依旧有些微微不适。

我知道，这就是现实，是一个不得不面对的事实。毕竟岁月不饶人，大自然的规律就是这样的无情，却又公平公正的不容任何人怀疑半毫半分。

我极力忍受着，迷迷糊糊中，似梦非梦我穿越回到了小时候的岁月。

1973年我上小学二年级，某日，忽然有人说，快看，快看，槐花掉牙了，成大豁牙子啦……

槐花是我班的一个女生，长得文文静静，说话细声细语，她跟大家都说得来。所以，也是大家平时注意的对象。

虽说我们都是十来岁的小孩，但人人明白，也都懂得点儿外在的形象。大家听到这句话，分明感觉得到是笑话人的。当时槐花恰巧刚刚走进教室门口，无意间听到，瞬间低下头，弄的很不好意思，顿时羞红了脸。

其实，更令我意外的，半年后，突然感觉槐花的脸也变得的怪怪的，跟原来的模样完全不一样了。

我心里十分诧异，始终也没弄明白。心说，原本只是掉了一颗牙的事，何以人的模样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呢。

槐花长的眉清目秀，梳着两个小辫子，平时说说笑笑，十分活泼可爱。现在她的模样发生了极大地变化，原来紧闭的嘴巴似乎再也合不拢了，重新长出的新牙齿全都是向外向上倾斜着，即是勉强合上嘴巴，上下嘴唇之间也有了一条缝隙。之后的日子里，感觉她突然就变得沉默寡言了，那个平时的她似乎再也找不到了。

更神奇的是她的个子，本来身高比我高一头的，可到了三年级，我竟然长得比她还高，好像她没长个，原地踏步。

这种种奇怪的现象，直到几年后我上了高中，才知道造成这种现象所有的一切缘故，皆原来是遗传基因的缘由，是天生的原因。

不久之后，也不知什么时候轮到我开始了一颗又一颗的掉牙了，特别是嘴巴前的几颗牙，跟故意商量好似得，三下五除二，接二连三地全部掉的净光光，弄得我吃饭吃不利索，说话也说不清楚，出门上学不敢说话，更不敢笑。越是这样，同学们越是起劲地拨弄我的胳肘窝，非得让我“咯咯咯”的大笑不止，把整个嘴巴张得大大的，再也无法掩饰无牙的口腔。

可时间不长，平时捉弄我的那几个家伙也开始陆陆续续的掉牙，同样，他们也享受到了我曾经被捉弄的待遇。大家就在这样快乐的童年里，完成了换牙的使命。

那几个月里，母亲不断地对我说掉牙很正常，但一定要小心，可千万不要把自己的牙吃到肚子里。那样，肚子里也会长牙的。我听了，吓得时时小心，刻刻关心着嘴里的每一颗牙，感觉牙稍微有点松动，吃东西便小心，走路也小心，打闹更小心，甚至就连睡觉也格外小心，唯恐一不留神把掉下的牙吃进肚子里，弄得肚子里长出牙来，多么的可怕啊。

后来瞎想，即是肚子里长不出牙，也不要长出跟槐花同学一样的牙齿来，改变自己原来的模样。长大后，常常想，还甭说，小小的年纪，心里头还十分在乎模样的俊丑。

等到我彻彻底底把牙齿换完后，母亲才放心地告诉我，人的一生都必须经过换牙齿的，很正常，不要害怕，担心。原先说的话就是吓唬我的。

我问为什么？母亲微微一笑，随口说那是让你记住，把换牙真的当回事，如果不注意，特别是胡乱吃东西，说不定真的会长出一嘴歪七歪八的牙齿的。

我听了，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暗暗佩服母亲。如果不是母亲的一句话，让我十分在意自己牙齿的变化，才保证我总算不辱使命，长出了一口整齐的牙齿来。

后来，女儿到了换牙齿的年龄，说来奇怪，明明牙齿掉了两年了，眼瞅着齿根没有一点儿变化，就是不长新牙。刚开始我和妻子没放在心上，认为反正不会误事，牙齿早晚会长出来的。可这样一等就是二年的时间，感觉太长了，长的让人感觉不正常，心里一下子不由得担忧起来。于是，赶紧行动，带着女儿到专门的牙科诊所进行仔细检查。

医生听了我的叙述，不敢怠慢，反反复复，仔仔细细进行了检查，最终说，牙根没有任何问题，一切也都正常，虽说这种情况不常见，但确实不用担心，耐心等待吧，不会有事的。

我和妻子嘴上虽说不出什么，但心里难免有些忧虑，就暗暗商定对女儿的牙齿每天在家里查看一次，以便应对随时出现的状况，告诫自己千万不能马虎，那可是关乎女儿一生的大事。可接下来发生的，又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事出现了。女儿看牙医回来的第二天，早晨起来，妻子说看看女儿的牙有没有动静。等女儿张开嘴巴，妻子大惊，尖叫着说，快，快看看，牙长出来了，而且，完完整整，跟相邻的牙齿一般模样，根本不需要再长了。

事后跟亲戚说起此事，大家也都惊奇。原来一夜之间也可以长一颗完整的牙齿。如果此事不是发生在女儿身上，那是根本不会相信的事情。直到现在，一旦说起来这个事，我和妻子仍然感觉不可思议，仿佛就跟做梦一般。

再等到女儿的女儿也到了换牙齿的年龄，感觉一切都是再正常不过，似乎不用过多的关注和放在心上。或许从心里认为那是人生之中，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而已。

虽说心里不再紧张，但对于孩子每天吃什么，喝什么还是絮絮叨叨的不少，并特别叮嘱孩子少吃辛辣刺激的，油腻性的食物，注意多休息等等之类的话。再就是一日三餐尽量保证孩子营养全面和多吃易消化的食物。

忙忙碌碌，一晃已经花甲之年。回想一下，感觉人生能够健康快乐生活，皆是一口健康牙齿的功劳，没有之一。无论如何牙齿在身体上的作用不可替代。健康坚固的牙齿使得人们无论咀嚼什么样的食物都能够轻松化解，变为美食，一方面可以减少胃肠的劳作，一方面能够及时补充身体所需的各种营养。所以，日常爱护牙齿，不过度让牙齿疲劳，保证牙齿的坚固耐用，充分发挥牙齿的咀嚼功能，减少肠胃负担，确保身体的五脏六腑步调一致，协调顺畅，人人就会永远有一个健康强壮的身体。

爱护牙齿，就是爱护我们的身体，保护我们的健康，保证生活的质量。

更令人值得称颂的是现在医学高度发达，随时能够纠正长出来的变形的牙齿，及时改变遗传因素带来的遗憾，不用再担心不合心意的牙齿长在口腔里，发生小时候槐花同学因为掉牙改变模样的遗憾，使得当今的社会的男男女女人人拥有一张可爱、帅气、靓丽阳光的脸庞。